五十歲的情書: 1.16《搬家的前一晚,我最後一次寫你的名字》
阿楓,我剛剛把最後一個紙箱封好。整個房子像是抽走了靈魂一樣,空蕩蕩的,只有箱子排列成一堵牆,像提醒我:明天開始,這裡就不再是「我們住過的地方」。窗簾拆下來的那一刻,窗外的光灑得很亮,我忽然想起那次拍照活動見到的你:「陽光照在你肩上,我一度很想對你說,你這樣子看起來像年輕時的你。」 整理書桌時,我翻出一疊沒寄出去的信。那些字跡凌亂的便條紙、摺起來的便利貼,都是我寫給你的話,一句都沒說出口,卻每一句都是真的。搬家的前一晚,我坐在客廳地上,重新打開這些信,讀著讀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活到這一把年紀,感情的處理不應該這麼稚嫩。但你是我這年裡,唯一一個讓我覺得——即使沒有開口,也能被理解的人。我們從來沒有做錯什麼,只是剛好出現在彼此的生活裡,剛好相遇,然後剛好也必須離開。這世上大部分的情感,大概都是這樣的吧。我沒有對承軒說太多關於你。他只記得你有一次幫他打氣,還請他喝熱朱古力,他說你「好似哥哥」。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笑了笑,卻也有點鼻酸。我真的要搬走了,搬離這座我們曾一起走過、說過話的城市。以後如果再見,也許是在某個學校的講座上,又或者是,不如不見。這是我最後一次寫你的名字。
願你,平安喜樂。
也願我,在這段沒有結局的故事裡,好好告別。Cla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