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錯線：錯誤的時間遇上你: 第六十九章：查利揚視角（4）——不安下的心安

「各位同學如果有問題，可以wts問我，我會盡量覆大家。」我講完之後，同學紛紛離開會議室。
 
疫情下既教學，就係只有你望住電腦講書。
 
學生mute晒自己咪，熄cam，你根本唔知鏡頭下佢地做緊咩，我覺得面對面授課，點都好過網上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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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學校慢慢恢復面對面授課。
 
「科長。」我整理緊筆記。
 




「Ha…」我抬頭一望，而身為科長既同學，同緊朋友傾偈。
 
日子看似平淡，一切如常我心裡清楚，日子已經唔再同往日一樣——因為
Hailey，已經畢業。
 
「科長！」我大聲喚道。
 
科長於聽到我叫佢，急忙出嚟拎notes。
 
同時圍觀課室，啲人唔係瞓覺就係傾偈，再唔係遊魂。




 
有幾多個學生會主動問問題，我既wts只有同學同朋友會聯絡，甚少有學生搵我。
 
「嗡——嗡——」wts對話框顯示，係爸爸既信息。
 
「揚，你收工過嚟醫院，701號病房。」
 
見到呢啲信息，已經習慣如常。
 
我收工之後，就照舊去醫院。




 
我入到病房，只見阿媽瞓得好安穩。
 
阿爸見到我入嚟，就講：「你阿媽今次又係過量食安眠藥，朝早已經做左手術洗胃。咁多年嚟，佢就係接受唔到詩韻意外離世既事實。」
 
「如果阿媽睇落冇咩大礙，咁我走先。上次佢見到我，情緒唔太穩定，聽日我會夜晚再嚟睇佢。」我準備離開。
 
「阿揚，我知你好錫詩韻，佢唔係到，你都唔好受，當年根本就係一場意外，你唔好將責任攬晒上身。」阿爸拍拍我膊頭講，繼續講：「聽日你阿媽精神好啲，我再叫你過嚟！」
 
「嗯。」我點點頭，就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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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利揚，如果唔係因為你，詩韻點會死呀？」阿媽激動得聲音顫抖，手指直直指向我。
 
「係你，係你害死佢！」阿媽幾近嘶喊，眼眶通紅。
 




「老婆，冷靜啲啦！當年件事根本就係意外！」阿爸急急上前，一邊按住阿媽，一邊想阻止她失控。
 
「冷靜？叫我點冷靜？」阿媽眼神絕望，聲音沙啞又淒厲，「如果詩韻仲係到，經我栽培下，佢一定可以青出於藍，成為最出色既鋼琴家！」
 
話音未落，她忽然揮手掟跌旁邊既花樽，玻璃四散碎裂。阿媽拾起一塊尖銳碎片，猛然劃破自己雪白肌膚，血珠瞬間滲出，滴落床單，染成觸目驚心嘅斑紅。
 
阿爸慌忙撳響急救鈴，同時緊緊按住阿媽手腕。
 
「你地點解要救返我呀？我覺得活係呢個世界好辛苦…」阿媽抱頭痛哭。
 
我望住床單上逐漸擴散嘅血漬，胸口突然抽緊，空氣硬生生卡住喉嚨，呼吸變得斷斷續續。我想大口吸氣，但肺部就好似縮埋咁，點都吸唔入。
 
我雙腳發軟，蹌蹌踉踉咁走向廁所。
 
「嗚……嘔──！」




口腔泛起苦澀味，但最後乜都嘔唔出，只剩下一陣空洞的乾嘔聲。
 
每一下乾嘔，都好似將記憶撕扯出來，一幕幕血泊畫面同細妹重疊。
 
我抖順返條氣，望一望手機，依家係8點半。
 
今日係選科講座！9點就開始，而醫院去學校起碼都要1個鐘，即係我9點半先過到去。
 
作為老師，我唔應該遲到。
 
「阿妹，阿哥會遲少少嚟，你記得係到等我，唔好亂跑。」
 
我唔可以….絕對唔可以遲到…..
 
我急忙整理自己儀容，然後行返入病房。




 
病房一片凌亂，阿媽已經打左鎮定劑，疲倦入睡，至於阿爸就係旁邊睇住阿媽。
 
「阿揚你有事就走先，阿媽我睇住就得。」阿爸擠出笑容，示意我唔洗擔心。
 
我只好急忙開車，趕返去學校。
 
為左選科講座，我同Hailey都用左好多時間去準備。
 
Hailey仲為左整board，而整傷左自己隻手。然而傷既位置係手心，Hailey好難自己清潔傷口。
 
我深呼吸，強行壓低心口既緊張，主動提出幫佢清潔傷口。
 
紅色仍然刺激住我雙眼，令我腦海一閃而過過去嘅畫面，但我硬係要將視線專注係消毒棉花上。
 




我抬頭一望，Hailey微微一笑。



只要見到Hailey，心中一切混亂瞬間消失，好似所有血紅都被抹走。
 
我呼吸逐漸變得平和，心中回復平靜。
 
「以後拆釘慢慢拆，唔洗咁心急，安全第一。」我執住急救箱同佢講，用嚴肅語氣講。
 
「我只係唔小心整到，平時我都冇試過拆釘整親。」Hailey嘟嘴駁返我。
 
「咁你係咪想再整親一次？」我不自覺盯住佢講。聲線沉穩，但眼神卻出賣咗我真正既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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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腳踩深油門，速度唔自覺越嚟越快，前方燈光變成一道道殘影。
 
無論遲幾多都好，選科講座都一定要趕到。
 
除左Hailey會擔心，我更加清楚，遲到往往會釀成無法挽回既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