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中的光》: 05 食物盒

05 食物盒

凌晨十二時半，子辰面帶笑容，迎接急急忙忙趕回來的巧君：「浩然媽媽，請進來。」

巧君喘著氣，萬分抱歉地跟子辰道歉：「對不起李sir，我完全忘記霞姨請假，麻煩你實在抱歉。」

「不要緊。」子辰溫柔地回應，帶巧君到屋內：「最近的工作很忙嗎？」

「是啊，最近有一個重大的project，還要跟另一間大機構競爭。」巧君的眼神流露出極度疲倦的神情，雙眼都沒神了：「剛才就是在水深火熱的會議中，幸好下午我不用來學校，我已經兩天沒睡覺。」





「兩天沒睡？怎麼可以？」子辰驚訝：「就算多忙，也要多休息啊，還有浩然要照顧。」

「他在學校乖乖的，不帶麻煩給我便好了。」巧君不自覺歎了一口氣：「他又犯事了，真的令我很頭痛。」

「其實浩然一向都很乖啊。今天是同學找他麻煩，不是他生事端。」

讓巧君走進了有點凌亂的睡房，衣服堆在椅子上，書本在書架上亂疊，子辰尷尬地搔搔頭：「不好意思，最近沒太多時間執拾，有點亂。」

「沒關係，比起我的家的狀況，已經整齊多了！」巧君蹲在睡得正甜的浩然面前，輕摸著他熟睡的臉，一臉內疚地輕聲跟他說：「對不起啊，媽媽遲來了。」





巧君抱起浩然，但浩然未半夢半醒，還皺著眉把她推開，發出煩厭聲。她再嘗試，但都失敗。

子辰見狀，便走過去幫忙：「你要先叫醒他，讓他知道你要抱他。」拍拍浩然的肩膀，在浩然的耳邊說：「浩然浩然，媽媽來接你了。」

浩然半張開眼睛，含糊地說：「媽媽⋯⋯」

「媽媽來了啊，你要不要回家去？」

浩然看到媽媽後便笑起來，點點頭：「回家去。」但不消半秒又睡著了。





子辰在浩然的耳邊輕輕說：「我要抱你回家去啊。」然後便浩然抱起：「我送你們，快回去休息吧，你也很累了。」

「謝謝你。」巧君便隨著子辰離開房間，苦笑著：「我也想快點休息。」

「今晚還有工作嗎？不要太辛苦自己，要多休息。」子辰抱著浩然，又拿起浩然的書包。

「有些會後事務要跟進，和整理資料。」

「明白，你的公司真的很累人呢。」子辰經過開放式廚房面前，示意巧君拿走一個食物盒：「這是剛才浩然的晚餐，他說要留一點給你吃，你帶回去吃吧。」

巧君看看食物盒裡面，有玉子燒，雞翼和白飯：「是你做的嗎？」

「對啊，不過玉子燒還是第一次做，外形有點醜。」子辰笑說，跟巧君離開家，騰出右手輕輕把門關上：「幸好我猜對了浩然喜歡吃甜的玉子燒，否則他可能不吃晚餐。」

「你真的很懂他，比我這個媽媽還懂。」巧君又不自覺地邊歎著氣，邊按電梯：「明明工作的事做得妥妥當當，但連接放學的事也安排失誤。」





子辰看到了巧君的脆弱，深怕會令她更加內疚，便安慰她說：「人總有忙亂的時候，不要太介懷。有時候，我都可以幫你看看浩然。」

「那樣實在太麻煩你了。」

兩人走進電梯。

「不會呀。而且你這麼忙也每天弄午餐給浩然，看得出你很疼他啊。」

電梯報樓層的聲音讓浩然掙扎，子辰連忙用手掩著他一邊耳朵，另一邊貼近自己的身體，巧君輕輕地拍浩然的背：「他是我唯一的兒子，當然疼啊。如果他不在學校攪事我便老懷安慰了，唉，不知道他何時能變乖一點。」

「比起上一年，這年他已經進步很多了。他已經學會了處理自己的某些小情緒，最近也多了一個朋友。還有，我發現了他對數字極度敏感，而且數學是拿滿分的，或者在下次的會面活動，會測試一下他的數學能力，可能他是數學天才⋯⋯」子辰不斷說著浩然的事，忽然忘了現在不是在學校，笑說：「哈哈，不好意思，好像提早跟你做家長日報告般呢。」

浩然停止掙扎，巧君便放下手，無奈地笑說：「還是要謝謝你。他從來不跟我分享學校的事，怎樣問他他都不說，我也不知道要怎樣跟他溝通。」





「跟他說話要慢一點，我的意思是，節奏要慢一點。」

「嗯，我試試吧。」他們步出電梯，巧君開了家門，續說：「今天打架的小朋友，他沒有什麼事吧？」

「沒事的。呀，浩然的手撞傷了。這裡。」子辰用手示意位置：「不過沒什麼大礙，應該一兩天會好。」他站在巧君的家門前，猶豫著要不要抱浩然走進去。都這麼夜了，走進別人的家可能會不太適合。

這個時候，浩然醒來了，搔搔頭，跟媽媽說：「洗白白。」

子辰便把浩然放下來。

巧君跟浩然說：「要跟李sir說謝謝和晚安。」

浩然揉揉眼睛，只是站著，靠在門邊。

子辰蹲下來，跟浩然說：「我走了啊。」然後把手掌放到浩然的面前。





浩然笑起來，跟子辰用力擊掌，然後哈哈大笑。

「浩然，不要這麼用力！」巧君責怪著浩然：「快說對不起！」

「不要緊，沒事。」子辰的笑容相當溫暖：「我不阻你們了，快點休息。」

「謝謝你，晚安。」

「晚安。工作加油啊！」

巧君對子辰的印象一直都很好，由上年浩然一年級開始，便一直在學校照顧著浩然。看到浩然的進步，實在很感激子辰。她看著手裡的食物盒，感到了一絲溫暖，一種久違了的情感，在心裡滾燙著。她搖搖頭，跟自己說：「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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