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驚叫的那人名叫做謝強,是個男人,並且與許家威一同進入詭門。 在他發出驚叫聲之後,眾人都立刻將注意力放到了許家威的後背上。只見他的後背……竟漸漸被鮮血浸濕! 這一幕,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後退數步,眼神驚疑不定地看著許家威! 許家威當然也發現了眾人的不對勁,他沒有敢轉過身,只是偏頭對著身後的眾人問道。 「你們怎麼了?」 隱藏在人群之中的謝強吞了吞口水,對著許家威小心問道。 「家威……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背後有點黏?」 經過了謝強的提醒,許家威也似乎感覺到了。他輕輕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臉色頓時大變!因為他清晰地感覺到了一股子刺痛!不過他的表現倒也足夠鎮定,他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做出什麼應激的行為,而是在調整了幾下呼吸之後,對著身後的眾人說道。 「謝強,現在我要脫掉我的衣服,一會不管看見什麼你都直接和我說……明白了?」 謝強點了點頭。 「好!」 許家威便窸窸窣窣地脫掉了自己單薄的T恤。眾人看見他的後背,立刻怔住了。 「謝強,看清楚沒有,我的後背上到底有什麼?」 許家威在第一時間詢問,隨著他脫掉了自己的T恤,後面的眾人也終於看見了他的後背上究竟有什麼。 那是一個腥紅的數字『5』。 許家威之所以會覺得後背有些刺痛,是因為寫著數字的那部分皮膚已經完全被剝離了。 在了解到自己身體的情況之後,許家威先是皺了皺眉,正要說點什麼時,忽然聽到了張雲清的聲音—— 「這應該不是特例,每個人的後背都有數字。」 他說完之後,眾人也終於回過了神,細細一番感受,才發現自己的背上也有些刺痛和粘稠。 不過古怪的是,他們後背雖然失去了大片的皮膚,但並沒有太多的痛感,也沒有流太多的血。滲出的血只是剛好可以打濕一件薄薄的衣服。 很快,他們便互相得知了彼此的序號。 張雲清和劉偉然是1,2號。 楚軒跟匡螢是3,4號。 許家威和謝強是5,6號。 安陽與李檬是7,8號。 「這個序號是幹什麼的呀?」有人發出了疑問。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因為沒有人知道答案。 這個數字絕對不是詭門單純地給他們編號,一定有特殊的作用。 「誰知道這是什麼……」 「會不會……會不會是我們的死亡順序?」 有人提出了這個猜想之後,數字靠前的人,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我靠……這麼說道爺我他媽第二個死?」 劉偉然瞪著眼,越來越像一個老神棍了。 匡螢緊緊咬著嘴唇,一副隨時都可能會哭出來的模樣。 這時候,張雲清站了出來。 「不用太擔心,這個數字應該不是死亡順序,因為在這些鐵門的角落裡,也有阿拉伯數字『1』到『8』。」 「而且就算真的是死亡順序的話,那也是我先死。」 張雲清平靜地說完,人群之中立刻投去了幾道訝異的目光。 在前兩扇門之中,他們遇見了各式各樣的人,但幾乎沒有看見過張雲清這樣淡定的。 張雲清的鎮定,安撫了眾人緊張的情緒。 「如果不是死亡順序的話,那這個數字到底有什麼用?」 匡螢提出了問題,眾人卻全部陷入了沉默。是的,假如說他們身上的這個數字,和死亡順序沒關係,那它有著什麼特別的作用呢? 是提示麼?幾個簡簡單單的阿拉伯數字,想要提示他們什麼呢? 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張雲清卻忽然注意到了什麼,他的眼光看向了中央鐵桌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臉色微變。 緊接著,他忽然拉過了劉偉然,手中也不動聲色地從懷裡掏出了古書。 劉偉然不明所以,但他看見張雲清的臉色不太對勁,於是立刻乖乖地站在了張雲清旁邊。 「怎麼了,小哥?」 他低聲張雲清詢問,後者卻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作聲。 捏著古書的手心,滲出了粘膩的汗水。 就在劉偉然疑惑之際,放在鐵桌上的時鐘,忽然響了起來! 『叮——』 『叮——』 『叮——』 這個聲音不快不慢,有點像是鬧鐘響鈴,在原本就死寂的空曠房間中,這種響鈴顯得格外嘈雜刺耳! 眾人的眼神,都被這個鬧鐘吸引了過去。 但很快,他們眼中的疑惑就變成了恐懼! 因為隨著這個鬧鐘不斷響起,他們忽然看見頭頂的黑暗中,伸出了一雙慘白的手! 那雙青色的手臂不知道究竟有幾米長,手指細長,指甲尖銳,猛地一下抓住了正下方那個山羊胡子男人安陽! 然後便在男人驚恐的眼神中,直接將他往上拖入了頭頂的那片黑暗! 眾人惶恐不已,抬頭盯著他們上方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片刻之後,便聽到了上方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淒厲慘叫—— 「呃呃呃!!」 緊接著,大片的血雨從天上墜落,還包裹著殘肢…… 就這樣,那個山羊胡子男人當著眾人的面,被分屍了。 安陽死後大約十秒,鬧鐘終於停下,而淋了一身血的匡螢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臉,尖聲大叫。 「啊啊啊啊!!!」 「怎麼回事?!」 在場的人臉色很難看,他們都知道頭頂的那雙不屬於人類的雙手的出現,跟中央鐵桌上的鬧鐘有關,可他們,都不願意接近中間的那個鬧鐘!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又一次觸發死亡規則? 張雲清等待了半分鐘之後,確認沒有問題,這才不動聲色收起了手中的書,朝著中間的鐵桌走去。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鬧鐘上。 周圍全是頭頂落下的鮮血,但偏偏這個鬧鐘卻乾凈無比。 張雲清仔細看了看,然後才緩緩開口道。 「我們都被它的外形誤導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時鐘,而是一個……倒計時的計時器!」 倒計時的計時器。 這七個字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神經都繃緊了! 「倒計時?什麼東西的倒計時?」 「我,我們的命嗎?」 有人慌亂四顧,抬頭緊緊盯著那片黑暗,不敢絲毫鬆懈,生怕那雙慘白的細長手臂又一次從中伸出來。 此時站在中間的張雲清提醒眾人。 「倒計時還剩下八分鐘。」 「我猜測,這應該是我們送信的倒計時,如果在這個八分鐘之內我們沒有送出一封信,那麼當倒計時結束之後,很可能還會再死一個人!」 「我靠啊,送信還要倒計時啊?」謝強瞪大了自己的眼。 眾人的臉色都沉了下去,還剩不到八分鐘。這八分鐘結束之後,倘若他們沒有送出一封信,那麼就會再死一個人! 「通過倒計時來給眾人制造強烈的壓迫感,從而使我們的分析判斷更容易失誤麼……」 張雲清摸著自己的下巴,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這八封信上。 信件的數目並沒有因為死人而減少。 他將這些信挨個挨個取出看了一遍。 之後,眾人也快速上前,用最快的速度瀏覽了這八封信件。 這並不需要花費他們太長的時間,因為信件上的內容非常少,基本就只有一到兩句話。 看過了信件之後,他們的臉色又有些變化。 「這些信只有署名,但是沒有……寄出去的對象呀!」 已經慌了神的另一個高挑女生李檬如是說道,她和安陽是一個陰墅來的。經歷過前兩扇門的李檬,心裡很清楚,其他陰墅的人都不可以盡信,現在安陽死了,幾乎等同於她需要孤軍奮戰。 「的確,這些信都只有署名。」 仔細翻看了一番之後,許家威也歎了口氣。 本來他們需要通過信件上的內容來判斷出誰是殺害嬰兒的兇手已經很麻煩了,畢竟,他們也不知道誰會在信上的內容裡說謊。 現在,他們尋找兇手的路途上,又多了一個阻礙。 張雲清再一次仔細查看這信件,信件內容如下—— … 『院長說過,這件事情能不鬧大就不鬧大,影響醫院的聲譽,而且我們本來也沒有做錯什麼,沒有必要再繼續幫助他們追查下去了吧……』——『祖思,護士,1』 … 『我喜歡你的腳,塗上紅指甲,連同襪子把它一起寄給我,我會沉默得像塊石頭……』——『緋樂,病人,6』 … 『七年前是我給她接生的,不過當時那家人並沒有多麼激動,我以為這家人不喜歡小孩子,所以我也沒想到,時隔七年,他們會選擇再生一個二胎……』——『王語,醫生,8』 … 『嗚嗚嗚,警官,請你們一定要抓住兇手,不然媽媽會瘋掉的,她現在的樣子真的好可怕……』——『李玥,死者親姐,2』 … 『……如果你能夠找到殺死我孩子的兇手,並且將他繩之以法,我願意付出一切!』——『溫霞,死者母親,3』 … 『……真是難查的案子,還在休假呢,就被叫回來了,這個小男孩這麼小就被人活活地掐死了,真可憐啊,給我看一下你們醫院的監控錄像吧,也許能找到些什麼……』——『東條,警司,4』 … 『……放心。』——『光宗,病人,5』 … 『我只是……只是想要一個兒子,就這麼難嗎!請幫忙查到這個兇手,我願意付出一切!』——『李非孝,死者父親,7』 … 以上,就是這八封信的全部內容。而目前這八封信,都沒有染血。 「這些信件上的內容好亂啊,根本不知道誰是給誰寫的!」 有人忍不住碎碎念著,但很快,也有人發現了端倪。 「不,還是有跡可循的。」說話的是許家威,他指著左邊的第四封信。 「比如這封信,雖然信封沒有寫具體寄給誰,不過信上說明了警官二字,顯然是寫給警官的。」 然後他又指著第五封信和第八封信。 「這兩個是受害者的父母,雖然他們信中沒有寫明,但是看語氣應該也是給警司東條寫的……」 許家威的話音落下,眾人的臉上立刻浮現了一絲喜色。 穿著襯衫的胖子楚軒笑道。 「這麼一來的話,我們只要先將這三封信送給警司就行了!」 他和匡螢是一組,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之前沒怎麼說話,所以眾人對他的印象不深。 就在他準備伸手去拿信的時候,張雲清卻開口了。 「我建議你最好想清楚再動手。」 胖子楚軒面色一怔。 「想清楚,還想什麼?」 「難道這信裡還有陷阱?」 張雲清搖了搖頭,歎道。 「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麼活過前兩扇門的……」 「還記得詭門上的字嗎,上面說,一個『男人』只能收到三封信件,倘若東條是個『男人』,是不是意味著這三封信全部給他之後,我們就沒辦法再寄信給他了?」 「同時,我們也沒有辦法再從他的口中獲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胖子噎住。 謝強這時候開口了。 「這麼一想的話,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張雲清掃視了一眼眾人繼續道。 「事實上,這三封信,是詭門留給我們的陷阱!」 許家威並沒有因為張雲清對他的觀點駁斥而感到生氣,反而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問道。 「張雲清,可以說詳細點嗎?」 「你們不要忘了,這群『人』的中間有一個殺死了嬰兒的兇手!」張雲清說道。 「如果你們是兇手的話,為了不被我們查出真相,會做什麼呢?」 「當然是用謊言將水攪渾。」 「而在這些人當中,唯一一個可以確定不是兇手的,就是這個叫做東條的警官!」 「換句話說,他是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角色……無論是懲治兇手,還是為我們提供線索。」 人群中,匡螢皺了皺眉,目光看見那個鬧鐘上的倒計時已經只剩下了三分鐘,心裡焦躁的同時也非常不爽地咬牙道。 「你憑什麼說他不是兇手,就因為他是警察?」 「真是搞笑,如果他是兇手,並且撒了謊呢?」 「從一開始你就將他自動剔除了撒謊的行列,當然認為他不是兇手。」 匡螢話音落下後,沉思的許家威卻開口道。 「不,他說的對……」 「這個叫東條的警察,不可能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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