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家威也如此篤定,眾人都將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了他。



「不是,你們有毛病吧?」



「這麼相信警察?」







「萬一詭門就是利用我們這樣的心理呢?」匡螢的臉色不太好看。



許家威淡淡瞟了她一眼,雙手插著褲袋。







「首先,信件上的署名是一定不能作假的,這是個推理游戲,如果連這個東西都作假的話,那我們就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拿不到。」



「從姓上的稱呼可以看出,這一家人跟東條警司並不熟,否則小女孩信上的稱謂不會是警官,而是東條叔叔,或者東條警官。」



「在此基礎上,如果我是這個警察,並且我是兇手,首先得有一個動機……請問我殺死這個跟自己完全不熟的家庭的小孩動機是什麼?」







「光從這兩點,就能將東條警司徹底排除在外。」



「他沒有作案動機。」



匡螢眼神又瞟向了中間圓桌上的倒計時。



「還剩最後兩分鐘,不管給誰送信,搞快吧,不然的話又要死人了!」她十分不耐煩地催促道。







眾人見她這副模樣,心裡都覺得不舒服,但也沒有說出來。



畢竟倒計時結束,信還沒有送出去,到時候死的是誰可說不準,沒人會拿自己的性命去當兒戲。



「你有什麼想法嗎?」







許家威皺了皺眉,思索片刻,覺得毫無頭緒,便看向了圓桌對面的張雲清。



「第一封信肯定要送給『女人』。」張雲清平靜道。



「我們現在的信都沒有染血,『男人』收信的機會只有三次,能留的話盡量先留。另外,信最好一封封送,這樣可以最大程度保證我們的存活時間,有足夠的思考緩衝期。」



「我是『1』號,第一封信,我去送。」說完,他拿起了一封信。







這封信是第二封信。







『我喜歡你的腿,塗上紅指甲,連同襪子把它一起寄給我,我會沉默得像塊石頭……』

——『緋樂,病人,6』











一個心理變態的病人,但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張雲清選擇將它寄給了1號門的護士祖思。他拿著信來到了北邊的鐵門處,伸出手輕輕地敲了敲寫著1號的鐵門。



『咚咚——』



很快,鐵門中間的那個可以上下翻動的翻蓋傳來了響動。



眾人緊張地看著那個地方,呼吸都屏住了。他們想看看,那個門後的『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隨著翻蓋被翻開,站在張雲清身後的那六人都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他們的表情驚恐無比。鐵門的翻蓋背後,是死寂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不知道那頭究竟是什麼模樣……



而在這漆黑的深處,有一雙血紅的眼睛!見到了這雙眼睛,饒是張雲清膽大包天,也是給唬了一跳,但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對著裡面的『人』說道。



「這裡有你的一封信。」



說完,他將信遞到了鐵門中央的翻蓋處。沉默了兩秒,一隻膚色慘白的手從那個翻蓋口伸了出來!



這個手白的就像被油漆塗過一樣。指甲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修剪了,五根手指骨瘦如柴,彷彿枯木一樣,上面還塗著艷麗的指甲紅。



這隻慘白的手並沒有對張雲清做什麼事情,而是接過了他手中的信件,就這麼乖乖地收回去了。但只是相隔不到三秒,那隻蒼白的手就再一次伸了出來。



指縫之間夾著一封染血的信。還有一個鐵盤。看見了鐵盤上的東西,眾人都覺得呼吸一滯。



那是一雙血淋淋的,女人的腳。腳上還穿著薄薄的白色絲襪,已經被鮮血徹底浸透!這雙腳從膝蓋部分斷掉,鮮血汨汨自傷口中滲出。顯然,這是裡面的『人』才割下來的!



張雲清先是接過了祖思遞給他的信件,然後又將裝著她雙腳的鐵盤拿起,放到了中央的鐵桌上。



身後傳來了翻蓋被撥弄的聲音,張雲清再一次回頭的時候,那扇鐵門中央的翻蓋已經被裡面的『人』關上了……



沒有了那雙恐怖的猩紅雙目凝視,眾人的心也沒有方才那麼緊張了。看著桌上血淋淋的雙腳,他們都下意識的繞開,走到了張雲清的對面去。



「嘔——」



匡螢和那名叫楚軒的胖子都沒忍住,彎著腰吐了出來。



空氣中瀰漫著濃鬱的血腥味,眾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小哥,快看看剛才那個女鬼給你的信!」



劉偉然反而是因為前兩扇門經歷的血腥場景太多,眼前的這雙腳也只能是小巫見大巫,他幾乎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注意力也放在了剛才1號鐵門內祖思給雲清的,染血的那封信上。



張雲清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將信封打開,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請不要說出來,這對他(她)很重要』







「果然……」



張雲清眸子中精光一閃。



這個叫做祖思的護士,顯然知道些什麼重要的事,但是礙於某種原因,她沒有說出來。



非但沒有說,甚至還想要隱藏。



她想要隱藏什麼?又為什麼要隱藏?信中的那個『他(她)』又是誰?



就在張雲清沉思的時候,鐵桌上倒計時的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叮——』



『叮——』



『叮——』



眾人的身體,幾乎是在瞬間就隨著這響聲繃緊了!



他們面帶恐懼,立刻抬頭看著頭頂一望無際的黑暗,就連呼吸都停滯住了!不過這一次……那雙恐怖的瘦長手臂並沒有伸出來。直到鬧鐘停下,進行下一個十分鐘倒計時,也沒有死人。



見到這一幕,眾人鬆了一大口氣,興奮起來。



「果然是這樣,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只是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很安全的!」



「是啊是啊……」



看著眾人臉上的欣喜之色,張雲清和許家威卻沒有半分高興。他們緊盯著桌上那封從1號門護士祖思拿到的染血的信,臉色都有些凝重……



眾人興奮之際,看見了張,許二人的臉色不大對勁,也稍微冷靜了一些。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李檬試探性地問道。



張雲清指著桌上的那封信,說道。



「我們將沒血的信給門後的『人』,他們還給我們染血的信,如果這是一個固定規則的話,那麼就說明,我們能跟鐵門背後『女人』交流的機會也並不多,畢竟『女人』是不能夠拿到沾血的信件的。」



「我們手上這些沒有血的信件,很快就會用光。」



「看來這一次規則對我們的限制很死,我們能跟鐵門背後的『男人』和『女人』交流的次數都不多。」



「而且每一封信只能使用一次,因此,每一封信的使用都相當關鍵!」



人群中,匡螢再一次叫嚷了起來。



「我覺得那個護士肯定有鬼!」



「說不定就是她殺的人,不然她為什麼那麼怕6號說出些什麼?」



「簡單單的一封信,就嚇得她把自己的臭蹄子直接切了下來,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哪那麼簡單?」許家威搖了搖頭。



「你有一件事沒有說錯,就是這個護士一定知道些什麼,甚至她知道真相……但我個人認為,兇手並不是她。」



「第九封信上,提到了另外一個人,雖然目前我們還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男是女,但是一定和兇手有關!」



他話音落下,謝強也站了出來,他盯著鐵桌上那對被鮮血染紅的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我補充一點……」他咬牙說道。



「我覺得這個6號有問題,嗯……我不是在說我自己,我是在說鐵門背後的那個6號,他精神看上去不太正常,而且像是一個變態,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人』是詭門故意放給我們的煙霧彈,他從一開始其實就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假裝自己知道些什麼,讓我們來浪費目前有用的信件在他的身上?」



眾人驚訝地看著他。



張雲清心中也有些微微的訝異,心想這一次遇見的人也不都是蠢貨。



謝強的思維角度非常好。6號的確有這個可能會幹出這種事。



「所以……我們要把這封帶血的信件和1號的雙腳給他嗎?」劉偉然撓撓頭。



如果說上一扇詭門,他還能夠憑借人情世故思考出一些東西,那這一扇詭門裡,他就真的是一問三不知,滿頭霧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扇詭門的難度對於劉偉然而言,甚至要比上一扇更高。



事實上,在場的很多人都是這樣。推理偵查破案這樣的事,原本就是給警察做的,他們一點不擅長,也完全沒有頭緒。



張雲清也是如此,他從未參與警察的破案行動,只能憑借目前僅有的信息,儘可能地去推測。



「大胡子,你去把這封信交給7號『李非孝』,但是這雙腳不要給他。」



張雲清思考了片刻,將那封染血的9號信件遞給了劉偉然。



「這封給李非孝?」劉偉然微微一愣。



「對。」



「本來,我想先看看醫生的態度,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不知道這個醫生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僅僅從名字去判斷的話,實在有些冒險。」



站在角落裡的李檬弱弱問道。



「那個,咱們不用把信給6號『緋樂』嗎?」



「這封信和這雙腳應該是1號寫給6號的吧?」



「信的確是1號寫給6號的,但如果這封信給6號就什麼也探查不出來。」張雲清回答道。



「你把那雙腳給他,他遞回來的信,要麼是繼續索要,要麼就是沉默不語。」



「你不把那雙腳給他,他一定會繼續威脅索要。」



「無論怎樣,我們從他口中獲得有用信息的可能性都非常小,暫時沒有必要在他身上繼續浪費時間了。」



「當然,最大問題還是,我們不知道這個6號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



「雖然從目前他的表現上看去,這是一個非常心理變態的『男人』,可是我們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這件事,在目前可以周旋的情況下,不必冒險去賭。」



「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問題的話,大胡子就去送信吧。」



眾人面面相覷,搖了搖頭。



他們之中的大部分腦子裡還是一團漿糊,啥也不懂,啥也不會,此刻看見有一個領頭羊站出來,還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自然都想跟著混。



劉偉然自然是對張雲清絕對信任的,他想也沒想接過了張雲清手中的信,直接就來到了7號『李非孝』的門口。



站在鐵門前,他深吸了一口氣,學著張雲清先前的模樣,輕輕敲了三下。



『咚咚咚——』



隨著鐵門上的翻蓋被打開,裡面出現了一個男人慘白的臉,那張臉,有鼻子有眼,五官也很正常,但就是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看著劉偉然遞來的信件,微微一笑。張開嘴,裡面沒有牙齒,也沒有舌頭,只有大片的血紅色,



接過了這封染血的信件之後,很快,男人又遞出了一封染著鮮血的信件。



然後,他蓋上了翻蓋。



劉偉然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即便知道這個過程不會有什麼危險,可他還是覺得後背發冷。他是真怕男人忽然從那個翻蓋伸出手,一把抓住他,將他揪入鐵門的後面。



回到了鐵桌面前,眾人打開了這封染血的信——







『我不知道你想警告我什麼,但我一定會抓到殺死我孩子的兇手,並且親手摘下他的頭顱!』

『我懷疑是護士做的,只有她經常接近我的老婆和孩子,而我本人和王醫生是很好的朋友,他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他也沒有理由殺死我的孩子。』

『醫院應該有監控吧,為什麼不把監控調出來看看呢?』







第十封信字數很多,眾人仔細閱讀完後,立刻將目光鎖定在了監控兩個字上!



「醫院有監控,我們通過送信的方式,指引門後的人將監控調出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在眾人一片嘈雜聲中,許家威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將之前警察的信件翻了出來。



那是第六封信件。



東條警司似乎也是第一時間想要查看醫院的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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