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咒世紀元: 咒世紀元下篇 25 上京還朝
咒世紀元下篇
第二十五章
上京還朝
「不錯。」安倍晴明在一旁微微頷首，眼中帶著讚許，「比起一個月前那歪歪扭扭的樣子，現在總算能看了。」
伏黑輕輕放下筆，長舒一口氣：「謝謝白狐先生。說來奇怪，自從跟您學習書法後，晚上做噩夢的次數確實少了很多。」
「靜心方能定神。記住這些天寫過的東西，對你往後的人生，總會有用處的。」安倍晴明語調平和，意有所指。
就在這片寧靜即將延續之時，窗外傳來撲翅聲，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輕巧地落在窗沿上，腳上繫著一小卷信箋。
「有信！有信！」鴿子竟口吐人言，聲音清脆。
伏黑惠一愣：「會說話的鴿子？」
「是我訓練的小式神，用來和玄眆、摩項傳遞消息。」安倍晴明不慌不忙地取下信件，瞥了一眼信紙的顏色，「是黃紙……看來是摩項傳來的。」
「白狐先生還一直關注著朝廷動向？」伏黑有些意外，「信上說什麼？該不會是虎杖那傢伙闖了禍，要您去救人吧？」
安倍晴明展開信紙，目光快速掃過上面的字跡。隨著閱讀，他臉上那從容的神情漸漸凝固，眉頭越鎖越緊。
「糟了……」他低聲說道，語氣裡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們的位置暴露了。玄眆的隨從裡，混進了藤原家的眼線。摩項來信，是讓我們立刻離開這裡。」
「什麼？！」伏黑惠心頭一緊，「那……我們現在就走？」
「恐怕必須提前了。」安倍晴明合上信紙，眼神銳利，「原本的計劃，是讓玄眆在暗中收集證據，待我回朝之時，便能一舉扳倒藤原文太……但現在，玄眆失敗了。信上說……他已被藤原文太殺害。」
「殺害？！這絕對不可能！」伏黑惠脫口而出，「宿儺他怎麼可能——」
話一出口，他立刻意識到失言，猛地剎住。
安倍晴明緩緩轉頭看向他：「宿……儺？」
「……我口誤了。」伏黑惠強裝鎮定，迅速改口，「是玄眆……玄眆大哥他絕不會這麼輕易死掉的。」
聽到伏黑如此肯定的回答，安倍晴明緊繃的神色稍緩，他點了點頭：「嗯，我也相信他。摩項在信中也提到，他感覺玄眆還活著，這是他們雙生子之間的直覺。何況，我曾為玄眆卜算過命格……他絕非早夭之相。藤原文太想取他性命，沒那麼容易。」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急迫：「但我們必須立刻動身，趕回平安京。原本陛下已為我鋪好了還朝之路，但現在失了先手，再晚一步，恐怕滿盤皆輸。」
「我也要一起去嗎？」
「天元就在朝中。你想找到她，這是必經之路。」安倍晴明語氣不容置疑，隨即又想到一事，寬慰道，「至於村裡的人，你可以放心。藤原氏行事雖狠辣，但亦有底線。只要不直接觸碰他們的根本利益，他們不會對平民下手。」
「……我明白了。」伏黑惠不再猶豫，「我們收拾一下，立刻出發。」
兩人的行裝本就簡單，不過片刻便已準備妥當。來到村口，伏黑惠抬手結印——「鵺！」
巨大的貓頭鷹式神應召而來，展開雙翼。
「騎我的式神去吧。」
安倍晴明卻搖了搖頭：「江戶距離平安京路途遙遠。以你目前的咒力和耐力，強行支撐全程恐怕困難。」他說著，袖袍一拂，數道符咒激射而出，懸停半空。隨著他低聲吟誦，咒力奔湧，符咒燃起火焰，火焰迅速凝聚、膨脹，最終化為一頭形似年獸的式神。
（江戶？！這裡就是後世的東京？從東京到京都……我的確撐不了那麼遠。）伏黑惠心下瞭然，收回了鵺。
「我這老夥計腳程快，日行千里不在話下，耐力也遠非一般式神可比。」安倍晴明輕拍年獸式神的脖頸，示意伏黑上來，「上來吧，不出一日，我們必達平安京。」
伏黑惠翻身躍上，忽然想起什麼，回頭望向那座簡樸的草屋：「白狐先生，這屋子……裡面的書籍怎麼辦？若是被藤原家的人找到……」
「無妨。」安倍晴明語氣平靜，「重要的東西從不留在明處。我早已設下結界，外人闖入，也只會看到一座空屋，尋不到半片竹簡。」
年獸式神發出一聲低吼，四蹄踏出火焰，身形一動，便如離弦之箭般衝出，兩旁的景物開始飛速倒退。
「趁這路上有空，我跟你簡單說說當今朝廷的格局。」安倍晴明的聲音在風中依然清晰，「你比悠仁心思細密，這些事你該知道。如今藤原氏獨攬大權，連當今陛下也是由他們扶持上位。想要削弱藤原，增強皇權，就必須有人能立下大功，在朝中佔據關鍵位置——而現在，機會來了。」
伏黑惠指了指自己，面露無奈：「您該不會是說我吧？我對當官沒興趣，而且也不會在這個時代久留，還是算了吧。」
「你要追查的真相，絕非易事。」安倍晴明耐心解釋，「進入宮廷，擁有官身，你才能更方便地出入禁地，接觸核心。尋找天元，只是你目標中的一步。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陷入絕境。」
「雖然無意當官，但為了找到天元和確保虎杖的安全，這確實是最快的路徑。」伏黑惠嘆了口氣，轉而關心起同伴，「對了，信上有提到虎杖嗎？他怎麼樣？」
「有。悠仁現在是源氏的門客，而且……他接替了玄眆未完成的任務，正在暗中調查前關白藤原光政的真正死因。雲兒目前也由源氏保護著。在我回到平安京之前，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那傢伙……明明讓他別摻和得太深……）伏黑惠聞言，眉頭微蹙，心中湧起一陣無奈的擔憂。
「說起來……是我對不起雲兒和悠仁。」安倍晴明的聲音帶著一絲自責，「我沒想到藤原文太竟如此奸險狠毒……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讓雲兒跟著玄眆去，也不會讓悠仁捲入這漩渦中心……」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伏黑惠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盤桓在心頭已久的疑問：「白狐先生，您之前說為玄眆大哥算過命……他的命格，究竟是怎樣的？」
安倍晴明望著前方飛速掠過的山川，沉默片刻，緩緩道：「並無甚麼奇特之處。卦象顯示，他能得安享晚年，僅此而已。」
他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重要之事，語氣變得鄭重：「還有一事。進入宮廷，你不能沒有身份。從此刻起，你便是我安倍晴明的關門弟子。有了這層身份，藤原家的人也不敢動你。記住，宮中不比鄉野，有些事不該你知道的，切莫多問。你天性謹慎，卻也喜歡試探，這在平安京，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我明白了。多謝教導……白狐……師父。」伏黑惠遲疑了一下，還是改了口。
這一聲「師父」，讓安倍晴明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但他隨即收斂笑容，目光複雜地看向伏黑：「還有……對不起。」
伏黑惠一怔。
安倍晴明繼續說道，聲音很輕：「我知道，玄眆在你們的後世，或許已成了一個為禍世間的災厄……這都怪我，沒有教導好他。玄眆本質是個好孩子，若要追究根源……錯在我這個師父。如今，我能做的，便是將我所學，傾囊相授於你……當作補償吧。」
伏黑惠搖了搖頭：「這不關師父的事。我對現在的玄眆大哥，並無恨意。若他註定要成為那個時代的『禍害』，那麼解決這份宿命，便是我們後世之人的責任。」
安倍晴明聞言釋然地笑了笑，仰頭望天：「呵……是啊。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這把老骨頭，就不過多摻和了。」
（宿儺明明在這個時代就見過虎杖，為何千年之後毫無記憶？是時間線的誤差？還是我們身處平行時空？又或者……這一切根本不是真實的歷史，我們只是被困在了天元大人的記憶之中？）伏黑惠低下頭，無數關於時空本質的猜測在他腦海中翻騰
「惠，你在害怕嗎？」安倍晴明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臉色這麼沉重。」
「……有一點吧。」伏黑惠輕聲回答，沒有抬頭。
（一步踏錯，或許就會被時間徹底抹殺……除非，我的猜想是對的。如果這裡真的只是天元大人的一段記憶……那我們，或許就能毫無顧忌地大鬧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