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咒世紀元: 咒世紀元下篇 54 擒王
咒世紀元下篇
第五十四章
擒王
安倍晴明獨自站在大營外的荒野上，像是在等誰。風吹動他的狩衣，他臉上沒什麼表情。
沒多久，藤原若葉從對面林子裡走了出來，臉上掛著過分甜的笑。
「哎呀，安倍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她在幾丈外停下，「知道我們唯一的勝算就是『擒賊先擒王』。看來我爹教的那點東西，被您看透啦。」
安倍晴明語氣平淡：「寒暄免了。那些兵卒無辜，沒必要波及。」
「不不不，」藤原若葉連連擺手，「我從頭到尾就沒想跟您打。我今天來，就一個目的——把您『請』回去。跟您用禁厭術分高下？太難為我啦。」
「羂索，」安倍晴明忽然叫出另一個名字，「改這名字，什麼意思？」
藤原若葉——或者說羂索——笑容淡了一分：「沒什麼，就是點小總結。越想抓緊的東西，越容易溜走。我不希望再這樣，所以才改名叫『羂索』。」
「我不會跟你走。」安倍晴明說得很直接，「雲兒在你手上？」
「那個機靈妹妹呀，」藤原若葉掩嘴笑，「她哪需要我抓？擔心心上人出事，自己早溜出城，混進我爹軍隊裡啦。現在嘛……大概正經歷些刺激的事？」
安倍晴明點點頭：「好，你手上沒東西能威脅我了。」
「我也知道您不會乖乖就範，」藤原若葉歪頭，「那就當晚輩向長輩討教？我也想知道，自己的禁厭術練到哪了。」
「切磋？」安倍晴明像聽到笑話，轉身擺手，「沒興趣。回去當你的大小姐吧。」
「當然是——」藤原若葉拉長音調，「沒可能。」
話音剛落，安倍晴明衣袖一揮，數道符咒疾射而出！符咒在半空「轟」地燃起青白火焰，扭曲變化成燃燒的刀槍劍戟，從不同角度齊射藤原若葉！
然而，藤原若葉連腳都沒挪。火焰兵器在觸及她前瞬間，軌跡詭異歪斜，擦著衣角髮梢，「噗噗」插進她身後地面。
「……虛化？」安倍晴明低語。
「哪來那麼方便的術式，」藤原若葉咯咯笑，「您用這種基礎符咒，是打算讓讓我？」
安倍晴明沒接話，抬頭看天，手指間又滑出幾張符咒向上一拋。符咒化光沒入雲層，剎那間，晴空聚起濃厚烏雲，天色迅速暗下。
「我的確有點怕，」安倍晴明聲音透過風傳來，「不小心傷了你，回頭不好交待。」
「放心，」藤原若葉站在原地，任風吹動長髮，「這事要讓我爹知道，他怕會親手宰了我。」
「是嗎，」安倍晴明點頭，「那我不客氣了。」
「轟隆——！！！」
烏雲中電光亂竄，雷鳴滾滾，豆大雨點劈啪砸落。緊接著，一道刺目雷柱撕裂天幕，朝藤原若葉當頭劈下！
雷霆落地，炸起沖天泥土電弧，地面轟出焦黑淺坑。但……藤原若葉依然站在原地。那道雷，劈在了她身旁幾尺外。
「……沒道理。」安倍晴明瞇起眼，「明明鎖定了。」
「這也不行啊，安倍大人，」藤原若葉聲音穿過雨幕，「看來燕郎先生的情報沒錯，您真的……實力大打折扣了。」
「還沒完。」安倍晴明雙手結印，空中烏雲翻騰更劇。一道、兩道、三道……接連落雷如天神標槍，密集轟擊藤原若葉所站區域！震耳轟鳴連成一片。
可詭異的是，無論雷擊多密集，角度多刁鑽，最終都以毫釐之差，落在她周圍，沒一道能碰到她。她站在雷暴中心，像暴風雨中唯一平靜的奇點。
雷聲漸歇，雨還在下。安倍晴明放下手，目光鎖定雨中模糊身影。
「你的術式，怎麼回事？」
「這個嘛，」藤原若葉帶笑，「要看安倍大人能不能破其奧秘啦。」
（不合常理的術式，要麼條件苛刻，要麼消耗巨大……）安倍晴明心中快速分析，同時從懷中取出一張金粉符咒。他咬破指尖，將血抹過符上文字。
「嗡——」
符咒綻放柔和金光，一道優美白影躍出！那是皮毛如雪的九尾白狐，九條尾巴末端搖曳幽紫火焰。火焰在雨中燃燒，卻不受影響，反將雨水蒸出白煙。
「唉呀，嚇一跳，」藤原若葉拍胸口，眼裡笑意更深，「只有一隻式神？我聽爹說過，您年輕時能同時驅使數百式神，大氣都不喘。要是那樣，我今天死無全屍啦。看來……實力真不如從前。」
「一隻，夠了。」安倍晴明聲音平淡。
「是嗎？」
白狐輕鳴，四足踏幽紫火焰，化白色閃電直撲藤原若葉！攻擊迅捷凌厲，爪擊、撕咬、尾掃帶殘影籠罩。藤原若葉被逼得連連後退，步伐踉蹌。
但安倍晴明眉頭越皺越緊。他看得很清楚，白狐每次攻擊，在接觸前一剎那，軌跡都會發生極微小偏離！不是她身法多好，是式神根本「打不中」！
「哈哈哈！」藤原若葉在躲閃中笑出聲，充滿嘲弄，「安倍大人，看來不只您老眼昏花，連您式神……眼神也不好呀！」
安倍晴明沉默看著這場詭異追逐。過了片刻，他像突然失去興趣，轉身邁步離開。
「喂！大人！」藤原若葉一愣，衝他背影喊，「是我不懂尊老愛幼，說話過分？別說兩句就生氣！」
「不用打，也沒必要打。」安倍晴明頭也不回，「你術式不具攻擊性，掀不起風浪。陪你發小孩脾氣，玩就算了。在下有軍務，不奉陪。」
藤原若葉站在原地，看他越走越遠，臉上笑容消失。她咬唇，眼中閃過複雜情緒。
（爹……為什麼把我生成這樣……這沒用的廢物術式……到底怎麼用……）
不甘、惱怒、某種深藏屈辱湧上。眼看安倍晴明背影要消失雨幕，她深吸口氣，結出「不空成就佛印」！
「領域展開——」
一股帶「寂滅」「空無」意境的波動，以她為中心擴散！範圍不算廣，但恰好將安倍晴明籠罩。
「——無惱佛祭！」
領域內景象變幻。雨聲、風聲、泥土氣息全消失。取而代之是寂靜純白空間，腳下光滑如鏡倒映人影，四周隱約有巨大模糊佛影盤坐，低垂眼簾無聲注視。
安倍晴明停下腳步。他轉回身，看周圍，又看領域中心的藤原若葉，輕歎。
「你啊，就算展開領域，還不是一樣？沒攻擊手段的領域，展開白費力氣。」
「不准走！！」藤原若葉緊盯他，聲音帶自己沒察覺的執拗。
「……好吧。」安倍晴明似乎無奈。他抬手準備結印，或許打算用強力手段破開這「無害」領域。
他雙手變換，結出「大白蓮花童子印」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
沒有咒力匯聚靈光，沒有式神召喚波動，連基礎符咒牽引都感覺不到。他體內咒力，像突然徹底沉睡、被隔絕，完全無法調動！
安倍晴明罕見愣住，低頭看手，又嘗試一次。依舊毫無反應。
「我的咒力……怎麼……」
「所以就說你——」藤原若葉聲音打斷他驚愕，「不准走！！」
話音未落，她猛衝過來！沒有術式，沒有咒力強化，就是單純年輕女子的全力一拳，結實砸在因咒力突然消失而措手不及的安倍晴明腹部！
「呃！」
沉悶擊打聲響起。安倍晴明悶哼，身體因衝擊力彎曲，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在光滑如鏡的地面滑行十幾米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