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傀儡先生一個位置: 第七夜：都市傳說
夜晚的永晦市，儘管霓虹與街燈在暗巷中閃爍不息，重光公寓周圍卻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氣息。馬修坐在房內，盯著手中因夜間潮濕而微微泛黃的筆記本，耳機微熱地貼在額角。他打開筆電，斑駁的桌面與牆角殘留的日文符號照片，無聲提醒著他——昨晚的異事，尚未結束。
「今晚繼續直播吧，把這裡的怪事公開，也讓全球都市傳說的愛好者一起參與……」馬修沉思片刻，「這次連曉園和婉秋姐都約好了，得拿出點真東西。」
他左手同時開啟Reddit、Line、B站、微信等幾個頁面，各社群的熱度正因他的貼文悄然上升；與此同時，公寓住戶的群組也開始活躍——有人不敢出聲，有人則悄悄私訊他，想藉由網路的距離，釋放內心的恐懼。
「各位好！我是馬修，來自加拿大，目前租住在永晦市的重光公寓。連續兩晚，多戶人家的鏡子出現裂痕，夜裡出現無臉鬼影，地下室還發現奇怪的血手印……請問你們的城市是否有類似的靈異現象？」馬修敲下開場白，將白天拍攝的牆面日文符號照片置於貼文首行。
「這符號看起來很像日本的封印術。」一名來自台灣的網友回應，附上一本民俗研究書的封面，說明「契約」在日治時期民間招魂與鎮宅中的關聯。
「馬修能不能發幾張你房間鏡子的照片？我們美國這邊的都市怪談常和鏡像、鬼影有關。」一位美國用戶留言，語氣中帶著典型的北美好奇與半開玩笑的態度。
「你們住的公寓，最近有沒有人白天失蹤？請特別留意『陰陽契約』，鬼魂會在人們談論契約細節時更容易現身。」一名日本網友語氣嚴肅，提醒馬修與住戶切勿對著鏡縫自言自語。
馬修隨即發起一項小調查。
「今晚將進行直播討論：鏡裂事件、地下室血痕、近期住戶精神恍惚與失蹤……歡迎留言參與，或分享世界各地類似現象。」他點下直播開關，鏡頭對準房內的牆壁與鏡子上的裂痕，音量調整至最佳狀態。
「今晚我們特別邀請孫曉園與何婉秋姐線上參與，讓大家聽聽住戶的第一手見證！」馬修以英語與中文交替播報，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緩緩迴盪。
鏡頭畫面中，孫曉園神情略顯疲憊，黑眼圈明顯。「昨晚確實聽到窗外有哭聲，還有奇怪的低語，每次一到凌晨，鏡子就『啪』地一聲裂開。」她將手中的門符舉起，對著鏡頭展示。
「這不是都市傳說，而是我們每晚都必須面對的真實生活。」何婉秋語氣沉穩，「公寓裡大多數住戶都在門口用鹽和符紙包覆，把那些陰影徹底隔絕在外。不然，誰受得了這種無止盡的詭異氣氛呢？」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公寓外的貓群每到夜裡都會聚集在大門口？」馬修切換至英文頻道提問。
「根據古老的民俗信仰，貓被視為陰陽交界的守門者。你們這棟建築，或許真的存在通往冤魂世界的入口。」一位美國民俗學者回應，「請務必小心，貓的反應往往比人類更早察覺異狀。」
留言區迅速湧入五十多則來自全球的回應，網友們紛紛分享各自的靈異經驗。有人上傳美國森林中的鬼火照片，也有日本網友貼出「貞子」電視靈異事件的圖片，更有人即時繪製符咒紙的教學圖解。一時間，重光公寓的怪異事件專題，躍升為多語種的網路熱議話題。
「你們那間房裡，會不會出現不屬於自己的物品？我們這邊有類似說法——冤魂去過的地方，都會留下記號。」一位馬來西亞粉絲用馬修大學老師慣有的英文語調留言，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我家昨晚也多了一隻紙鶴和紅色繩結……」孫曉園突然在群組留言回應，「我原本沒放在心上，現在越想越害怕。」
「前天鏡子裂開時，我家的貓一直狂叫，地下室那扇門也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你知道要怎麼防止冤魂跟進房間嗎？」有住戶私訊馬修。
「晚上盡量不要照鏡子、不要開窗，守好符紙和鹽。如果真有人敢闖地下室，最好帶著直播設備或錄音器材，說不定能留下關鍵證據。」馬修冷靜建議。
此時，B站彈幕瘋狂刷動。
「馬修快直播探險！帶曉園和婉秋姐去地下室取證！」、「請問重光公寓有住戶遇害嗎？警方有介入調查嗎？」
馬修對著鏡頭微微一笑：「警方確實來過，但白天一切正常，怪事只發生在夜裡。如果明天晚上許可，我和曉園會嘗試進行一次地下室的實地探查直播，大家有任何建議，歡迎隨時留言。」
「For my friends abroad: Tonight's haunted stories aren't just urban legends—they're lived reality. If you have any ritual or protection method, please share!」他用英語補充。
鏡頭一轉，何婉秋端來一碗薑湯，語氣帶著母親般的關切：「你們難得有勇氣去直播，記得多加小心，別激怒樓裡的東西。直播時我會在廚房貼符，幫你們保平安。」
社群即時聊天室裡，數千則留言迅速刷過——
「樓下那間地下室的符號看起來很危險……」
「鏡子裂掉的照片有紅色殘影，那是日本都市傳說中凶宅的經典特徵！」
「昨天收到馬修傳來的日文咒語照片，我請日本同學幫忙翻譯，他說這種契約咒多半是用来封鎖冤魂的，必須透過特定儀式才能解除。」這則留言瞬間席捲討論區。
孫曉園一邊瀏覽著彈幕，一邊敲下文字。
「你們覺得，破解這類都市契約，真的能放走鬼魂嗎？」
「Only one way to find out. We need evidence and ritual, and maybe some courage.」馬修嘗試用中英混合回。鏡頭裡他的表情堅毅又略帶不安。
「你今晚還敢去地下室嗎？太危險了，千萬別一個人下去！」網友熱心提醒。
「今晚先以討論為主，明晚再進行地下室的實地探查。現在，讓大家聽聽這棟大樓住戶的真實經歷！」馬修為節目做結語。
「我之前半夜聽到鄰居家有小孩在哭，聲音很清晰，但不是我家裡的。我本來想敲門關心一下，卻想起過去有住戶提過，夜裡敢敲門的人，下場都很慘。」曉園在直播中補充說道。
「天啊，根本是真人鬼故事現場！曉園一定要小心！」網友紛紛留言。
「千萬不要單獨進入地下室，我會請永昌哥守在入口處。萬一真有狀況，大家一定要團結應對。」婉秋姐也溫和地提醒。
「我們這場直播不只是交流都市傳說，更是一次實際的互助與心理防護。明天，如果我們掌握更多線索，也請各地的民俗研究者線上待命，隨時提供協助。」
馬修於是總結今晚的內容。
現場彈幕再度刷屏。
「重光公寓加油！揭開契約真相！」「馬修英文直播太國際了！」留言或認真、或熱鬧，七嘴八舌間，網路世界悄然浮現一種「遠距離的安全感」，正如同公寓住戶之間的心理防禦——在恐懼與勇氣的交界，建立起全新的連結。
「今晚壁虎現身，貓守門，我們在鏡子裂痕下相依度日。有事，上網喊，就會有回應。」直播即將結束時，馬修輕笑一聲說道。
他關掉攝影機，在筆記本上寫下：「都市傳說從不只是傳說，而是無數人被恐懼與未知纏繞的共同故事。只要有人願意分享，就不再是一個人面對黑暗。」
房間燈光依舊亮著，手機上的微信與Line陸續跳出新訊息。
「曉園，明晚直播下地下室，一起嗎？」
「我有點怕，但大家都在，感覺會安全一點。」曉園回覆。
「我會帶小型錄音機和相機，萬一出狀況，至少能留下現場紀錄。」馬修補發一則簡訊。
「希望晚上別有鬼跟著我回房……」曉園用笑哭表情符號作結。
「明晚你能守廚房嗎？多放些符紙和鹽，我們會安心些。」他又私訊婉秋姐。
「沒問題！有事隨時叫我。這棟樓不能只靠膽子撐下去，還得靠互助！」婉秋姐立刻回應。
馬修看著這些訊息，心裡既熱血沸騰，又掠過一絲莫名的寒意。網路再熱鬧，現實中終究得獨自走過深夜與恐懼。他將直播內容整理成多語言版本，上傳至國際靈異論壇與在地社群。
「都市傳說，是一場集體的心理防衛戰，也是最真實的孤獨抗爭。重光公寓的契約之夜仍在蔓延，下一場直播，就是生死關頭。」電腦桌面最下方，他寫下今晚的總結。
他起身望向窗外，一隻黑貓蹲在路燈下，警覺地左右張望。思緒穿過網路留言的熱流，他對自己低語：「等明晚地下室直播結束後，也許我們能讓這則都市傳說成為知名的懸案——或者，淪為永遠的鬼故事。」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他關燈靜坐，心防在社群互動與現實黑暗之間，小心翼翼築起。有多少人早已習慣用網路隔絕恐懼？又有多少人，正等待那個敢直面鬼魂的勇者？
夜色如釘，牢牢釘住了永晦市的重光公寓，也釘住了每一位住戶今夜的心跳。十一點半，孫曉園輕輕關上房門，確認攝影機和手機都已充滿電。她反覆在腦中演練今晚的流程——「先拍公寓走廊，再下地下室，接著記錄鏡子上的裂痕，全程開啟直播互動。」每一步都像是一次心理建設，也是一場與恐懼的拉鋸。
「直播要開始了，大家準備好了嗎？」她點開手機鏡頭，對著螢幕低聲說話，語氣中帶著刻意營造的鎮定。
彈幕立刻湧現：「加油！」「注意安全，地下室真的太危險了！」「別走太遠，有狀況馬上撤！」網友的關心如潮水般湧來，形成一道溫暖的心理防線。
「除了我之外，今晚婉秋姐會在廚房守著，小昊的媽媽美華姐也會幫我留意窗口動靜，馬修則在線上即時記錄。我們不是孤軍奮戰。」孫曉園一邊調整鏡頭角度，一邊輕聲提醒自己。
她在房門口貼好符紙，披上厚外套，將門前的鹽包仔細灑好。「希望真能擋得住那些東西。」她低聲呢喃。
踏入寂靜的走廊，她緩緩將鏡頭掃過每一扇門，記錄下夜裡的腳步聲與牆上零星張貼的紙條。「今晚走廊特別安靜，只有婉秋姐廚房的燈還亮著。」她輕聲說。彈幕隨即刷過：「婉秋姐最暖心！有她在就安心。」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涼意。孫曉園走向一樓，手機畫面顯示線上人數已破百，甚至有海外觀眾留言。一名來自加拿大的網友問：「Your place looks creepy at night! What do you feel now?」
「現場確實比白天沉重許多，走廊總讓人感覺像有影子在暗處窺視。」她調整了中英文雙語直播模式，繼續說：「如果大家有家族流傳的避邪方法，歡迎留言，我會盡量照做。」
來到地下室入口，鐵門斑駁陳舊，門把上貼著兩三道符紙，纏繞的鎖鏈外緣，赫然留有幾道紅色指印。在螢光燈的映照下，那些指印邊緣發黑，不知是乾涸的血跡，還是某種特殊的墨痕。
「各位請看這扇門——把手上的指印，是不是很像網路上傳說的『封魂印』？」她緩慢將鏡頭拉近，「昨晚永昌哥特別叮囑，這道門絕不能隨意開啟。但今晚，有這麼多網友在線上守護，我相信，一切會平安。」
彈幕立刻湧現。
「這印記太像日本舊醫院鬧鬼傳說裡的東西了，曉園小心！」有民俗專家留言指出。
「符紙搭配紅印是傳統鎮鬼之法，但若使用不當，反而可能激起更強的怨氣反撲。」
曉園深吸一口氣，指尖微微發顫，緩緩推開那扇鐵門。門後瞬間湧出一股濃厚的霉味，夾雜著鐵鏽般的濕冷氣息，撲面而來。地下室的階梯覆滿灰塵，僅有幾縷微光斜射進來，在空氣中劃出朦朧的光柱。她踏出第一步，攝影機畫面隨之輕微晃動。
「我進來了。這底下空氣好像都凝住了，大家千萬別斷訊！」她壓低聲音直播。彈幕立刻刷過：「加油！撐住啊！」「聽到什麼就立刻撤！」
地下室內雜物散亂，紙箱東倒西歪，牆面貼滿寫著日文與漢字的符咒，筆跡歪斜，像是某種古老儀式留下的痕跡。「這些符號真的很詭異，有點像古籍契約上的咒文。我拍下來，待會傳給國外懂古文字的朋友翻譯看看。」她用力按下相機快門。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低語，似風穿縫隙，又像有人在耳邊啜泣：「你敢揭開真相嗎……你敢揭開真相嗎……」聲音飄忽不定，時而像孩童，時而又如老婦。
「你們有聽到嗎？我耳邊有聲音！」曉園語速加快，直播畫面明顯晃動。彈幕瞬間炸開：「快走！」「別再往前了！危險！」
她猛然低頭，發現積塵的地面竟多了一排鞋印——深淺不一，有成人的，也有小孩的，其中最深的一道旁，還留著幾個像是手指按壓出的凹痕。「我把這些鞋印拍下來。如果真有冤魂現形，至少能留下證據。」她手指顫抖地舉起相機，「有誰看得懂這種痕跡？能不能幫我分析一下？」
一位日本網友立刻留言：「這和東北地方舊凶宅的『怨印』一樣，代表冤魂停留或穿越現場的跡象。」
曉園沿著地面繼續前行，燈光掃過牆角時，發現一張撕裂的契約紙片。「這是上次來時沒見過的東西，上面還有『魂』字，以及幾個潦草寫成的姓名。」她刻意將直播鏡頭拉近，讓網友能清楚辨識字跡。
「這裡真的流傳著冤魂契約！現場氣壓越來越詭異，我要往上撤了！」曉園語氣微微發顫。
突然，角落一抹黑影閃過，連帶震動了腳邊的紙箱，使它微微移位。直播畫面瞬間晃動，網友彈幕立刻瘋狂刷屏：「我看到黑影了！」「天啊，那絕對是鬼！」
曉園下意識後退一步，「剛才真的有人影掠過……現在全身發冷，只想快點回去！」她迅速轉身，快步朝階梯口走去。接近門口時，手機訊號莫名減弱，畫面開始出現馬賽克與斷訊，彈幕瞬間被驚呼與祈禱淹沒。
「大家還看得見畫面嗎？我要結束直播了！」她壓低聲音，腳步急促，努力穩住手持鏡頭。
在直播結束前，她用最後的力氣拍下那張契約紙片與地上的鞋印，一一存檔備查。回到二樓時，她的步伐早已失去平日的從容。「太冷了……走廊比平常安靜太多，安靜得讓人不安。」
她回到房間，門上的符紙已被夜風吹得微微翹起。曉園緩緩關上門，深深吐出一口氣。「我剛才差點被那道黑影跟上來……」她在住戶群組裡打字，語氣中透著明顯的恐懼。
「幸好直播時有大家在，要是獨自一人，恐怕早就嚇到失控了。」她發出語音，傳進群組。
「你很勇敢，鞋印的證據也很清楚。明天我們再仔細分析那張契約的內容，國外的朋友也會一起參與調查。」馬修立刻回覆。
「今晚千萬別再出門，記得在門上多貼幾張符。我剛在廚房也聽見了哭聲。」何婉秋急忙留言。
「你一出事，我們就準備守在樓道。如果再發生異狀，立刻呼叫子軒和希璇過來支援。這棟樓的狀況，不能只靠你一個人硬撐。」美華姐則傳來私訊。
孫曉園坐在床沿，反覆翻看相機裡的照片——鞋印、契約紙、黑影，每一幀畫面都讓她心跳加速。指印與紅點殘留在泛黃的紙面上，與昨晚鬼魂低語的內容完全吻合。「這種契約紙……難道我已經沾上契約了？」
主群裡網友持續留言提供建議。「明天用鹽水洗手，多貼護身符。」一名日本網友補充：「曾經進入契約現場的人，通常會經歷一晚惡夢。」
「你敢揭開真相嗎？」曉園腦中不斷浮現地下室的黑影與那句低語。
「我還活著……但今晚，一定難以入眠。」聲音像針般刺進耳膜，久久不散。她拉過床單，將相機藏好，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對自己說。
凌晨兩點半，她仍清醒著。窗外偶爾傳來貓叫，公寓內一片死寂。她試圖躲進被子裡，想隔絕那尚未散去的陰影。內心的恐懼與直播時展現的勇敢激烈交鋒——明明知道網路上有無數人守候，她卻仍感覺自己像一座孤島，被無形的冤魂包圍。
「今天發現五種鞋印，不確定是否全是人類的。契約紙上的名字與住戶名單交疊，一半以上模糊不清……」她打開群組，繼續記錄細節。
語速越來越快，神情也漸趨恍惚。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世界各地的朋友都在支持你，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馬修回應。
「明天白天一定要曬太陽，多燒艾草和符紙。最好把鞋印和契約紙再拍清楚些，請民俗學者幫忙判讀。」日本網友再次提醒。
「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陪你吃早餐。今晚就待在房間，別開門。」何婉秋溫柔留言。
「要勇敢！你是都市傳說的英雄！」群組裡年輕網友紛紛刷屏。
「只希望今晚冤魂別進門……明天我會繼續直播調查，大家別太擔心。」曉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沙啞。
走廊外，夜色愈發濃重，貓叫聲在封閉的樓道中迴盪，彷彿成了某種古老詛咒的序曲。「我還能再當一次勇者嗎……」她關掉手機，輕聲呢喃。
在直播世界之外，她其實和每一個冷靜過後突然面對恐懼的現代人一樣——社群給予的勇氣與安全感，終究無法完全抵禦內心深處的孤獨與黑暗。都市傳說，既是集體防衛的象徵，也是集體恐懼的映照。
這一夜，她緊握門口的符紙與鹽包，祈求這些民俗之物能守護自己與其他住戶平安度過。
「有你在，都市傳說不只是傳說，而是有人陪你一起熬過的勇氣。」手機螢幕上最後一條彈幕靜靜停留。
窗外夜色未褪，重光公寓裡，每個人的恐懼與信念正悄然蔓延。新一輪的契約試煉，正靜靜等候。而曉園與網友們的守望，已成為地下室黑影之外，最溫暖的防線。
第七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