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傀儡先生一個位置: 第十四夜:暗影交錯
儀式結束後,住戶們陸續回到各自房間,本該沉寂的茶水間卻依舊燈火通明。沈子軒、葉希璇、馬修,以及剛喝完薑湯的吳永昌和何婉秋,小心翼翼地圍坐在桌旁。桌上攤開著日本研究者傳來的史料、馬修親赴台灣抄錄的都市怪談筆記,還有幾張泛黃的老照片與殘缺的醫護名冊。
「我昨天聯繫了加拿大和日本的靈異研究者,請他們翻譯這張照片上的日文註記。」馬修用英文念出照片下方的日語文字,將紙張推向桌中央,「他們都驚訝地發現,『萊迪』這個名字,竟與當年醫院孤兒失蹤案有高度重疊。」
「難怪契約本上會出現『高村』與『萊迪』兩條並行的記載。」沈子軒用筆尖輕劃過契約日記的夾頁,低聲說道,「最早一頁清楚寫著:『主任—萊迪—於昭和乙卯年簽署』,還蓋著鮮紅的手印。同一頁也記載了名為『實驗注射』的神秘藥劑流程。」
「她到底算不算真正的人?還是……只是被仇恨與契約束縛的活魂,一生都被冤魂包圍?」希璇側頭凝視照片,眉心微蹙。
「你們看這張老合照。」馬修放大掃描檔,語氣轉為緊繃,「左上角那個穿著護士服、面容稚嫩的小女孩,手上握著藥袋;而右下角的標註卻寫著——『失蹤孤兒第一案倖存者:高村』。」
「萊迪曾經是孤兒?她不是外來技師,也不是一般醫護人員?」子軒輕敲桌面,昨夜主鏡儀式的影響讓他的思緒異常清明。
「這份舊日記提到,醫院主任曾秘密進行實驗,每批孤兒都必須簽署一份『契約同意書』。成功注射藥劑的孩子,一部分從此失蹤,另一部分則被標記為『永生』——也就是『不老不死』,並記錄為仍在公寓內服務的實驗體。」馬修翻動資料,語調沉穩。
「萊迪的原名正是『高村萊迪』,確實有倖存與永生的記載。」希璇翻到日記末頁,聲音低沉,「但最詭異的是——每當有新住戶簽下契約,萊迪的年齡與外貌便不再改變。她只是不斷重複自身背負的詛咒,活在無盡的輪迴之中。」
「但她——無論被視為冤魂或活人,都不是自願成為怪物的。這棟樓裡的鬼契,不只是害人的工具,更是她維持自身存在的唯一方式。」子軒開口,語氣中藏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根據馬修找到的台灣研究,類似『永生孤兒』的案例中,主事者往往因過於強烈的執念——例如對家庭、安全或歸屬的渴望——而在生死邊緣反覆徘徊,最終淪為只能靠恐懼證明自己仍『存在』的孤魂。」何婉秋一邊擦拭桌面,一邊低聲複述。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我在查閱德國都市傳說時,發現有類似的『黑影護士』記載——那些人原本都是無辜者,被當成實驗的傀儡,家族遭滅、自我被剝奪,最後只剩下一條路:成為契約的守門人。」馬修用英文念出外國文獻的註解,語氣凝重。
「所以我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承受巨大創傷、為了活下去才不得不陷入鬼契運作的冤魂?」希璇輕聲感慨。
「她不只是詛咒的執行者,更是過去整座醫院恐懼的受害者。她的靈魂真正被困在契約之中,唯有不斷吸收新的冤魂,才能穩住自己的存在。」子軒指著桌上的契約本,聲音更加低沉。
「但如果我們破除契約,徹底焚毀主鏡與契約本,她會跟其他冤魂一同消散?還是會像某些都市傳說所說,墜入更深的輪迴?」馬修將剛翻譯完的國外資料遞給希璇。
「日本的案例多半記載:『契約一旦破除,主事的冤魂將得以釋放;但若執念未散,倖存者會留下某種印記,成為新的守護者。若有信任,便能維持平衡;若失去信任,便會被恐懼吞噬。』換句話說,破契不僅是解救,也可能催生出下一個契約者。」希璇緩緩解讀著資料內容。
「所以我們等於是要『解放一個惡靈,但也可能留下更深的人性恐懼』?我覺得這比單純除鬼困難得多。」吳永昌聲音微顫,雙手不自覺地摩擦著工具包。
「但換個角度想,每一段契約背後,其實都源自孤獨與無人傾聽。今晚我們能齊心協力,就連老住戶也暗中幫忙,這是不是代表這棟樓還有自我修復的可能?」婉秋望著窗外瀰漫的霧氣,語氣輕柔卻帶著質問。
「至少我們沒有把她當成單純的反派,而是在理解她的命運之後,選擇勇敢面對。可是——這樣做會不會反而讓一些住戶產生同情,甚至無意間站在萊迪那一邊?」馬修提出一個敏銳的疑問。
「我昨晚就察覺到了,美華和馬修都曾想逃離公寓,卻被鬼影逼了回來。而且已經有一兩個住戶開始認為『人有同理心,不該對萊迪太絕情』,這正是破解契約最大的心理障礙。」子軒神情嚴肅地說。
「美華今早跟我提到,她覺得『主任很可憐,失去了家人,也失去了自由』,她甚至想主動去找萊迪談,試圖和平解決。她說話時聲音都在發抖,滿是恐懼,卻又夾雜著憐憫。」婉秋補充道。
「馬修剛才也私下傳訊給我,說他確實考慮過搬離公寓。但昨晚他直播時,才踏出大門一步,立刻看見窗外掠過黑影,感覺像被什麼抓住一樣,整個人被迫退了回來。」希璇低頭翻看手機上的訊息。
「我要強調一點,現在公寓的住戶確實已經分成兩派:一派支持我們破解契約,希望能真正重獲自由;另一派則因同情萊迪,或害怕報復,選擇沉默,甚至逃避參與。」子軒說完,停頓了片刻。
「這樣的分裂會不會很危險?如果明晚的儀式中有『內鬼』暗中阻撓,是不是可能引發萊迪的冤魂反撲?」何婉秋眉頭深鎖,語氣中充滿擔憂。
「很有可能。根據台灣民俗學者的研究,集體儀式要成功,有兩個必要條件:一是住戶之間的信任不能破裂,二是不能有背叛者中途亂入。否則,詛咒不但無法解除,反而會陷入新的輪迴。」馬修翻著群組裡的紀錄,一字一句地說。
「那我們要怎麼努力壓制負能量,保護全體住戶?是不是該今晚就提前做個信任測試,讓大家報名、貼符紙,確認沒有人動搖或暗中通風報信?」希璇沉思著說。
「我贊成。剛才敏源和永昌已經答應參加明晚的儀式,也承諾如果有人膽怯或中途退出,他們願意輪班守夜支援。」子軒點頭。
「要不要把鄺敏源納入秘密觀察的名單?他原本在萊迪與我們之間猶豫,但在經歷痛苦後,正一點一點往我們這邊靠攏。而且他剛才主動通報了昨夜地下室的異象。」婉秋分析道。
「這樣最好。我要讓敏源直接參與主鏡儀式,確保名單上沒有被暗中動手腳,給萊迪留下後路。」希璇下了決定。
「我看今晚就該召集所有住戶進行信任宣言,由我們核心成員負責掌鏡、管理祭壇、記錄名單。其他人分成守夜小隊,備妥薑湯與符紙,分別守住廚房、走廊和地下室,徹底阻斷恐懼蔓延的可能。」馬修的計畫條理分明。
「你們今天已經組成秘密聯盟,可以進一步共享所有地下室的檔案和舊物證據,把過去零散的線索整合成一份完整的儀式流程表。主鏡內容必須清楚標註:誰是新契約者、誰是守護者、誰主控儀式、誰擔任後備支援。」子軒補充。
「我負責守廚房,有狀況就立刻叫大家來吃飯。只要人不散,就是最強的結界。」何婉秋語氣堅定。
「永昌和敏源今晚輪流巡樓,有任何異狀立刻電話通報。我自己會帶著符咒和錄音筆,誰有異常反應就現場記錄。馬修則同步直播到海外群組,請教祭儀細節與心理調適的方式。」希璇開始分工。
「這樣做不只是為了除靈,更像是一種重建——重建一個真正的家庭。只要大家敢承認自己的恐懼,也敢向身邊願意陪伴的人求助,契約的力量就會被信任取代。」子軒溫柔地笑了。
「但還是得做最壞的打算。兩派住戶情緒不穩,儀式中可能有人逃跑、心理崩潰,甚至故意破壞。你們必須互相支援,即使有人臨時退出,也要立刻補位,不能讓萊迪有可乘之機。」馬修神情嚴肅。
「今晚先將所有文件和儀式流程複印分發,明天提前三小時集合。主控祭壇的人要帶防護符紙,並手持家族照片。每個人都要勇敢說出自己最想守護的人,以及內心最深的恐懼。」希璇一一交代。
「我要守住整棟樓,也要守住你。」子軒望著希璇。
「我也一樣。」希璇低聲回應,「這一戰,我們都是彼此的守護者。」
桌上的老院照片、主鏡的裂痕、契約日記,在燈光下泛著微冷的光澤。他們的核心聯盟越來越清晰:有人整理過去的創傷,有人籌備物資,有人用话语溫暖彼此。
窗外霧氣漸濃,貓群無聲地伏在走道邊,宛如靜靜見證這棟公寓裡人與鬼交錯的命運轉折。深夜,主角團逐一翻閱每份檔案、合照與名單。每一頁都是萊迪淪為冤魂主宰的悲劇起點,也是今夜住戶重建信任的現實基礎。
「萊迪不是天生的怪物,而是這座城市累積恐懼所形成的活靈。明晚,大家必須以信任為盾,以不退讓為刃,彼此構築結界——這才是破解恐懼的唯一方法。」希璇總結。
「今晚守夜到天明,準備迎接最後的考驗。」子軒低聲說。
「對,我們從來就不孤單。只要團結在一起,就沒有什麼鬼能真正把我們打散。」馬修用英文補上一句。
燈火逐漸黯去,主角團各自回房,心裡卻比以往更加明亮。萊迪的身世已然揭曉,大家開始理解恐懼背後的人性與選擇——那正是最難打破的都市契約,卻也正是在這樣充滿苦難的地方,才可能誕生真正的新生與希望。
熱薑湯與暖燈的餘溫逐漸被越來越濃的冷霧吞噬,僅剩沈子軒與葉希璇等主角團仍堅守在這棟詭異的老樓之中。儀式過後的家族聯誼暫告一段落,住戶們陸續返回房間,各自面對內心深處的恐懼、矛盾與信任的考驗。
走廊靜得詭異,彷彿連空氣都凝滯了。偶爾傳來窗外貓群警覺巡視的低鳴,以及遠處水管不規則的敲擊聲,更添陰森。樓道每扇門口都貼上了新符紙,然而寒意未消,氣壓沉重如壓上心頭千斤。住戶之間的信任悄然出現裂痕,愛與恐懼交織成一張看不見的網,悄然籠罩整棟大樓。
「永昌哥,我覺得今晚地下室的氣氛不太對勁。你以前收集的那些舊檔案……還能再看一下嗎?」希璇低聲說道,手中緊握著符紙與小木雕,神情凝重。
「這棟樓的怪事,自從萊迪出現後就沒安寧過。你要找原始契約的手稿,我藏在工具包最底下。」永昌一邊從工具袋中取出幾頁發霉的契約副本,眉頭深鎖。
「這些檔案太重要了!上面不僅有簽署名單,還有實驗藥劑的標記——這些正是萊迪維持鬼契的關鍵。」希璇仔細翻閱,迅速記錄每一頁內容。「我們今晚必須重新梳理一次契約的運作流程,把破解步驟做成精確的操作程序。」
「上回有住戶想靠集體守夜打破循環,可惜中途有人因恐懼退縮,結果契約依舊一夜接一夜地重啟。」
「這次我們必須更縝密地安排人手。不只是主鏡儀式,地下室、廚房、走廊都得派人盯守。我跟子軒負責主鏡操控,婉秋姐守住廚房,你和敏源輪流巡邏樓層,一有異狀立刻通報。」
「明白。守夜隊絕不能散,否則萊迪一定會趁機鑽漏洞。」永昌壓低聲音。
「只是……敏源今晚情緒很不穩,他一直懷疑自己才是契約的內鬼。」希璇語氣中透著擔憂。
「他過去確實曾是傀儡,但這幾夜的行動明顯偏向我們這邊。剛才還主動把地下室的鑰匙傳給我。」永昌將那把舊鑰匙交到希璇手中。
此時,何婉秋走進密室,輕輕關上門。「今晚大家都在互相守望。我家廚房算是福地,多備幾碗薑湯也算是一種結界,鬼魂再厲害也得退讓三分。」
「婉秋姐,你有聽住戶們討論要不要離開公寓嗎?有人試著逃走嗎?」希璇問。
「下午美華和馬修都想偷偷離開。我勸她們先等等,但她們怕萊迪報復。結果才剛出門,就被走廊上的詭影逼了回來,整晚都在哭。」
「她們有說是怎麼被嚇到的嗎?」永昌關切地問。
「馬修說,一走到大樓外,整個人就像被冷霧包圍,背後還傳來腳步聲,當場嚇得動彈不得。林美華母子更慘,差點被廁所門外的女人影子嚇昏過去。」
「那就是萊迪的分身。契約在儀式前夕最忌住戶分裂——只要有人想逃,冤魂就會立刻追上,用幻覺阻攔。」
「所以接下來大家越要團結,才能守住最後的防線。」
「你們不覺得今晚的住戶氣氛有點奇怪嗎?一半的人積極幫忙,另一半卻悄悄關門,不願交流。」永昌語氣中透著不安。
「我也有感覺。已經有人私下傳訊給我,想知道明天儀式能不能少出點力,甚至乾脆退出。我最怕的是,儀式當場有人情緒崩潰,一旦結界出現裂縫,所有人都會遭殃。」
「那我們不如提前做個信任宣言,召集全體住戶,公開報名,讓每個人自行選擇參與或觀望。」婉秋建議。
「敏源今晚其實很掙扎,還在喝酒壓驚。我看他是想站我們這邊,只是害怕自己會受害。」永昌說。
「我去地下室門口貼符紙和祈安咒。萬真有住戶逃跑,也能強化結界,降低冤魂反撲的風險。」希璇說完,便將符紙穩穩貼在門上。
「這種分裂情況非常危險。根據馬修在群組裡分享的國外民俗案例,集體儀式中只要有一個人心生動搖,就可能導致全樓失守。」永昌一邊說,一邊仔細摺好工具包。
「我和子軒今晚會在群組發起『信任與恐懼』問卷,讓大家寫下自己最害怕的事,也說出願意守護的人。只要敢直面恐懼,冤魂就很難趁虛而入。」希璇語氣堅定。
「我們這些老住戶今晚得輪流巡樓。萬一有人失控,要立刻安撫,給予支持,不能讓恐懼蔓延開來。」婉秋將薑湯一一送進各戶房門。
密室裡,三人商議完行動細節後,詩咒結界與薑湯的香氣交融,短暫驅散了滲入骨髓的寒意。地下室的符紙泛著淡淡的黃光,映照在每個人臉上,彷彿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對峙點起微弱卻堅定的燈火。主角團彼此叮嚀、互相打氣,聲音雖輕,卻充滿力量。
這時,馬修在住戶群組的直播間發起「契約儀式信任計畫」,邀請全樓住戶匿名分享自己最深的恐懼、最想守護的人,以及是否願意參與明晚的儀式。他以中英文交替鼓勵大家。
「勇敢面對恐懼,就是最強大的超度咒語。」
「我最怕的,是家人再一次從我身邊消失……但我願意陪大家走過這場儀式。」林美華在直播中哽咽說道。
「我曾經想逃,但現在才明白,原來大家都還在。這杯薑湯、這些符紙,就是我的安全感。我願意參加,不再讓冤魂把我拉回過去。」馬修望著鏡頭,語氣堅定。
「這些日子,我幾乎每天都在想,與其孤單活著,不如加入他們。但自從參與直播,我發現有人記得我、守著我——原來勇氣,真的比孤單更強。」孫曉園低聲說。
「我會守夜、守廚房,讓每個人都吃飽、心安。在這裡,每個人都是我的家人。」何婉秋在群組裡寫下。
吳永昌留下語音訊息:「工具包裡那張舊符紙,是我小時候最怕的東西。但今晚,我願意用它,守住大家的命。」
「我曾動過背叛的念頭,只因太害怕。但現在我想留下來,陪你們走過最後一夜。我不想再當被恐懼操縱的傀儡。」敏源在群組沉默良久,終於傳來一句。
希璇在群組中總結:「我們今晚願意開口、願意相信,就是冤魂最懼怕的咒語。只要有人說話,孤單就無法滲進結界,那道扭曲的契約終將瓦解。」
「所有的病痛、矛盾、孤寂,本就是這座城市最深的詛咒。但今晚,我們選擇彼此守護——這份連結,遠比任何咒語都更有力量。」子軒補上一句。
儀式臨近,主角團逐一核對住戶名單,確認每個人皆已安排妥當角色。「明天各家門口貼符,同步誦詩,有守夜隊、廚房隊、地下室隊。信任為先,一旦出現分裂,立刻調整。」希璇再三叮嚀。
密室外忽然傳來敏源顫抖的腳步聲,「你們還在開會嗎?我可以進來嗎?」他輕聲敲門。
「進來吧,有你在,我們更安心。」婉秋溫柔地開門。
「我今晚喝多了酒……其實是害怕明天儀式失敗。剛才我看到樓上走廊有黑影來回晃動,好像有人想逃。」敏源低頭坦白。
「你能來就好,大家一起守著,就不怕了。」永昌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今晚要以守夜者身份,負責守住主鏡。若有人想臨時退出,你就守在門口,及時制止。」希璇則輕聲說。
敏源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張撕爛的名單,「我把所有住戶的名字都記在工具包裡,你們隨時可以查驗。我不會再當鬼契的內鬼了。」
「敢於坦誠,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線。」婉秋微笑遞上薑湯。
敏源喝下熱湯,臉色漸漸回暖。「對不起,以前是我太懦弱。今晚我一定和大家一起守住結界。」
密室內的氣氛逐漸穩定,三人細化明日儀式的分工,安排住戶輪班守夜、誦咒。主角團再次約定:不論發生什麼分裂,都要彼此照應,絕不讓負能量破防。
外頭的霧氣愈發濃重,貓叫聲此起彼落,空氣中隱隱透著壓迫。
與此同時,樓外的林美華與馬修試圖離開——但剛走到樓梯口,便猛然遭遇幻影阻擋。馬修只覺腳底發寒,「我們被鬼魂警告了,不能隨便逃。」
「媽媽不走了!我們要等大家一起完成儀式,誰也不能拋下同伴。」林美華則緊緊抱住小昊,哽咽道。
「最傷人的不是冤魂,也不是萊迪,而是恐懼本身。只要我們互相信任,就不會被打倒。」子軒見狀,在群組中發出語音。
「今晚,所有人的困惑與焦慮都將隨集體意志消散。不允許任何分裂,不容許任何背叛。」希璇在廚房一角貼好新寫的咒語,低聲呢喃。
深夜裡,主鏡的裂紋在燈光下微微閃爍,契約名單、符紙、錄音筆皆被主角團妥善保管,每位住戶的心聲與角色也都記錄在案。
「明晚若有住戶臨陣退縮,我第一個攔下來。絕不讓任何負能量亂了陣腳。」敏源守在密室門口,臉上仍有懼意,但語氣已轉為堅定。
何婉秋將薑湯一一送至各家門口,每扇門上都貼上了最新的祈安符。
子軒、希璇與永昌在走廊巡視,確保無人陷入危機。馬修則透過國際直播同步記錄,一旦出現異狀,便立即動員支援。
夜色愈深,公寓內逐漸凝聚成一塊堅實的信任之牆。分裂、恐懼與疑慮仍在暗處流竄,但集體守夜、集體誦咒,已築起最強的防線。
「只要我們有勇氣面對這份分裂,契約就無處容身。」希璇在夜色中低語。
她明白,明日的儀式將是生死關鍵。主角團、守護者,乃至每一位住戶,都將在這一夜展現所能承受的信任與情誼。
濃霧籠罩夜空,貓群靜靜守在大門前。每個人在煎熬與希望中等待黎明,只願天光乍現之時,重光公寓能迎來歷經劫難後最珍貴的團聚與平安。
第十四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