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傀儡先生一個位置2:《薔薇的盛宴》: 第十四夜:地下室之戰
黑夜尚未褪去,永晦市的地下室比任何時刻都更像一座沉眠的地獄。守護者團隊悄然集結於重光公寓最深的地底,所有住戶、志工、孩子、母親與老人則安全留守在會館大廳,被母親溫柔的臂彎、志工輪流的守望,以及不絕於耳的安撫咒語所環繞。然而,主祭壇注定只能由最核心的守護者踏入——他們即將直面那最黑暗的終極試煉:蕭薔的薔薇盛宴。
從會館側門下行的樓梯宛如一道幽深的裂縫,空氣中交織著薑湯殘留的暖意與濕冷泥土的氣息。隨著每個人的腳步前進,花蔓持續密集生長,紅紋如蛇般蜿蜒攀附在欄杆、階梯、石縫與牆角。每一次呼吸,都沾染著非現實的陰寒與殘酷——而身為核心守護者的他們,早已習慣這樣的黑夜。
「樓道比之前還暗,符紙點了不到三秒就滅了。」永昌低聲開口,額頭沁出細汗,甩了甩手中那串舊鑰匙。
「這是主魂最深層的心靈場域。今晚,每一條花蔓都能讀心,每踏出一步,都在試探我們的弱點。」章浚源沉聲回應,雙手緊握馬修遺留的符本,語氣雖冷靜,卻透著綿長的壓迫感。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沈子軒語氣低沉,手指按緊手臂上的銀紅印記,「花魂在我體內跳動得越來越快。這一次,她真的想把所有人的恐懼都化為花鬼。」
「那就一層一層往下走,把主魂引到最底層。」雷一軒說完,將除咒符紙牢牢纏在右手腕上,左手握緊微型警棍,「今天要麼分出結果,要麼全數屈服。」
隊伍彼此間不超過兩步距離,腳步踩在濕滑石階上,發出令人心悸的回響。當他們轉過第一段彎道時,花蔓主幹忽然劇烈收縮,彷彿察覺到入侵者的逼近。沈子軒凝視前方,低聲警告:
「別停下。主魂已啟動植物結界,必須維持情感連結,絕不能讓任何人落單。」他語氣堅定,腳步未停,大衣下那道守護者印記在微光中隱隱發亮。
抵達真正的地下室時,中央的花壇與舊手術台早已被花根與紅蔓徹底吞噬。牆邊斜倚的裂鏡宛如活物,鏡面泛著不規則的幽光,偶爾浮現出扭曲晃動的鬼影。坑洞之間,浮現出數十張怨女、失蹤者、老人與學生的痛苦面容——那是所有未解之怨與未渡之魂,在今夜集結的詛咒總和。
「這裡……比昨晚多了幾十張新面孔!」婉秋壓低聲音,手握僅存的薑湯暖壺,指尖微微發顫。
「因為都市極限自白結界只撐到一半,未能完成超渡的冤魂全數倒流回主契約。」章浚源冷靜分析,目光未離鏡面。
「你們聽——那個女人在唱歌。」希璇取下護身符,貼在胸口,眉心滲出細汗,聲音輕得幾乎是呢喃,「她在叫我們的名字……不是透過鏡子,是直接對著靈魂呼喚。」
一瞬寂靜後,空氣中浮起一縷詭異女聲,自花根深處緩緩滲出。無旋律,卻似詠嘆一場輪迴的詛咒,充滿誘惑與審判:
「你們終於下來了啊……今夜的守夜人,真的還相信彼此嗎?你們的脆弱,我早已一一窺見。」主魂蕭薔的聲音滲入意識,如同地下室的寒氣,一寸寸鑿進骨髓。
沈子軒咬緊牙關,用力搓揉掌心的銀紅印記,直到泛起血痕,才一字一句地回應:
「今夜的決戰,從來不是怕不怕鬼的問題——而是,能不能一直相信彼此。」
話音剛落,蕭薔的身影便如霧中櫻花,從花壇中央悄然浮現。長髮垂地,眼眸似冰湖般清冷,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每一步都像是一場優雅而森然的儀式。
「你們守夜、許願、試圖原諒彼此。」蕭薔語氣輕柔,卻字字如針,「但誰敢說,從未恨過同伴?沈子軒,你真的不曾怪過希璇,把所有住戶的安危都推給你一人承擔嗎?」
「我確實怨過,」沈子軒脫口而出,臉色瞬間漲紅,「但我從未希望她失敗。」
蕭薔目光一轉,落在雷一軒身上。
「刑警,你最擅長追查背叛者。那麼今晚,有誰是你無法信任的?」
「我不輕易相信任何人,」雷一軒毫不遲疑,聲音堅如鐵鑄,「但我選擇與大家一同走到最後。」
蕭薔微微一笑,紅蔓輕揚,數十道花根自天花板垂落,迅速纏繞成蛛網般的結界,將眾人圍困其中。霎時,冤魂的影像開始浮現——牆面映出痛哭的女人、鏡中閃過憤怒的少年、昏黃燈光下浮現老人的頭骨,低語伴隨著詛咒般回蕩:
「你們以為,夜裡誦咒就能逃過今夜?一人的一點信任,能救得了幾個祭品?過去是誰讓孩子們哭到天亮?又是誰在守夜時,暗自祈求主契約就此消失?」
花根越收越緊,四面八方皆是鬼影。冤魂盤旋於眾人身側,低語交織成一場蔓延的疫病:
「你們曾憎恨陌生人,避開哭泣的鄰居,也嫉妒過身邊人的幸運。今夜,所有坦白都將成為裂痕,所有恐懼,都足以讓鬼魂寄身。」
永昌緊握手中那串廢棄鑰匙,微微顫聲:「你們誰不怕輸?我怕再變成傀儡……但今天,我不想逃了。」
「花魂從不因逃避而退散。」婉秋將薑湯暖壺放在大廳中央,握緊敏源的手,「我們能撐到現在,就別再指望神蹟。我們能依靠的,不是神明,是彼此。」
「大家圍成一圈,」章浚源沉聲道,「把最深的恐懼寫下來,讀一遍,然後交給花壇。」
眾人紛紛取出紙筆,寫下心中最不敢面對的念頭——
「我怕你們突然都消失了。」希璇只寫了六個字,臉色蒼白如紙。
「我怕再也回不了地面。」雷一軒的字跡如刀刻,力透紙背。
「我怕這串鑰匙,鎖不住花鬼。」永昌苦笑著折起紙條。
「我怕薑湯喝完,一切就真的冷了。」婉秋輕輕合上紙,語氣溫柔卻藏著顫抖。
「我怕最後選擇留下,不是因為勇氣,而是不甘心。」章浚源將紙條壓在花根底部,彷彿將恐懼埋入地底。
而此時,主壇中央的蕭薔面容開始微微扭曲。她雙手合十,數十條花根自地底竄出,如蛇般盤旋上升——冤魂集體現身!
「你們看看,這就是都市一直不敢坦白的傷口。祭壇不需要犧牲,只需要每個人承認那個無法原諒的自己。」
一道強光乍現,地下室內溫度驟然升高。所有花根瞬間如閃電般射向眾人頭頂與腳下,刺入地面又纏繞腳踝。每個人皆感到一陣麻木——心底最深的刺痛、失落、那些未曾化解的對人之怨、對己之恨,全都翻湧而上。
「你憎過誰?恨過誰?這不是咒語能超度的,這是你們必須直視的花根。」主魂冷冷開口,聲音彷彿從地底傳來。
「你要殺就殺,別再問了!」雷一軒猛然撕下符紙,卻發現手指發麻無力,幾乎無法動彈。
「我相信大家還留有一點勇氣。今晚,就是看誰更願意展露脆弱。」希璇仰頭哭喊,淚水滑落臉頰。
就在這一刻,花壇後方的裂鏡忽然湧出百道冤魂,他們齊聲吶喊——那聲音裡,是一代又一代守夜者的悲鳴,是都市繁華背後永遠未能癒合的裂痕。
「你們看鏡子!」永昌驚叫。
所有人轉身望向裂鏡,只見鏡中影像交疊錯亂——他們的臉與過去的自己重疊,失敗、孤獨、崩潰、嫉妒、疲憊與殘存的希望,全數倒映其中。無數張臉孔壓迫而來,如同巨大的後視鏡,硬生生挖開靈魂深處的黑洞。
「我知道你們害怕。」主魂的聲音微微顫抖,宛如低語。
「但你們敢不敢面對?敢不敢從這地下室走出去之後,當眾說出今天想逃的念頭?還能不能繼續彼此扶持、靠攏?」
「能!」沈子軒率先吶喊。
「能!」雷一軒緊接著回應。
其餘守護者一一跟進,齊聲高呼,聲音在地下室中迴盪不息。
主魂蕭薔的面容逐漸恢復平靜,唇角浮現一抹淡淡的微笑。「好,那今晚,就讓你們見見最後的花鬼。」
剎那間,整個地下室的天花板與花壇邊緣浮現上百道鬼影——那些過去的叛徒、冤死的靈魂、未能歸來的同伴,全都同時現身。他們有的滿臉淚水,有的目光含恨,每一張臉,都像從都市任意一扇黑暗窗戶中望見的陌生人。
「今天你們要超度的,不是眼前的冤魂,而是來自前人、來自自己、也來自後代的每一道未癒之傷。」章浚源早已淚流滿面,他顫抖著將灑在花壇上的淨油點燃。微弱的火光在圓弧形牆腳與交纏花根之間跳動,映照出每個人臉上的決意。
沈子軒、希璇、雷一軒、婉秋、永昌、敏源、章浚源,全體合誦:
「我們承認自己的失敗與傷痕!我們超度所有背叛與脆弱!薔薇退散,都市重生!」
冤魂突然放聲痛哭,花根緩緩地一寸寸收縮。
蕭薔揮袖,強大的花氣從地下室的每一寸縫隙中迸發而出。這一次,鏡中鬼影與花蔓的對抗,不再僅靠咒語支撐——而是所有守護者彼此緊握手腕,透過一層層房屋結界、親子間的信任、母親深沉的愛意、廚房裡飄出的溫熱湯香,在今夜的精神連結中重新凝聚,築起城市最堅實的防線。
「你們並非沒有怨恨,但選擇原諒——都市的黑夜便不再漫無止境。」
蕭薔的聲音,第一次透出一絲顫動。
地下室裡,燈光如血,薔薇花蔓沿著牆面與地板蜿蜒伸展,交織成網,將空間切割成一片片幽暗的碎片。舊手術台與破裂的鏡面閃爍著陰影,蕭薔主魂靜立於中央花壇之中,四周冤魂低語徘徊,每一縷氣息都纏繞在眾人心頭,壓得人難以呼吸。守護者核心成員分列祭壇四周,銀紅印記、護身符、薑湯壺、咒歌紙條皆已啟動至最高警戒狀態。此刻,情勢逼近臨界——信任與背叛、愛與黑化,正面衝突一觸即發。
沐靜立於祭壇一角,深灰長衣垂落地面,手中植物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載著花語、心理符號與記憶碎片。她眼神清冷,帶著夜色般的寧靜與不可侵犯的疏離。蕭薔主魂的目光越過昏暗空間,落在沐身上,嘴角微揚,瘦削的手指輕撫花蔓,如同撥動無形的琴弦。
「今晚,就是妳做出選擇的時刻。」蕭薔的聲音如風掠過,冰冷中藏著挑釁,「沐,妳是花魂血脈,是我最初的祭品,也是這一代都市契約唯一能承接命運之人。」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從未打算永遠只是祭品。」沐低聲回應,指尖翻過筆記本一頁,悄然在紙上寫下一句:「信念決裂,花魂與守護者命運分流。」
祭壇另一側,雷一軒緊盯著蕭薔與沐,手中除咒符紙已被汗水浸透。鏡花儀式剛結束,所有人的精神在冤魂呼嘯中已逼近崩潰邊緣。他緊握拳頭,穩住隊伍,目光堅定地望向沐:
「妳今晚可以選擇背離主魂,成為守護者真正的副核心;也可以繼續為蕭薔收割祭品,將都市推向下一輪絕望的循環。我想聽妳的答案。」雷一軒聲音低沉,語氣中夾雜著近乎哀求的執著。
「你和我本就是敵對的存在。你是刑警,以懷疑守護秩序;我是花魂之女,以誘惑撕裂契約的裂縫。」沐目光平靜,「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在矛盾中掙扎——背叛與守望,原諒與復仇,誰又能真正置身事外?」
「可妳也是人,不是契約的符號。」雷一軒緩步向前,眼中閃過一絲痛惜與不甘,「這麼多個夜晚,妳陪我們直播、守夜、煮湯、記錄花鬼的心理狀態……妳明明在學習溫柔,也在學習團結。難道從沒想過,離開主魂,像妳母親那樣,用自己的方式癒合這座城市的傷痕嗎?」
沐微微一怔。她的視線輕掃過希璇,只見希璇正低頭在咒誦本上匆匆記下什麼,指尖微微顫抖,淚光在眼底閃動,卻仍緊緊盯著她,目光裡滿是信任。
眾人已悄然圍攏在祭壇四周,銀紅色的印記在搖曳燭光中若隱若現,像是呼吸般微微閃爍。地縫間的花蔓緩緩蠕動,如活物般探出觸須,彷彿在試探沐的選擇。
「沐,我知道你心裡不只藏著黑暗。」希璇咬了咬下唇,聲音輕卻清晰,「你曾在寒夜的巷口分送薑湯,曾在祭壇後輕拍受驚孩子的背;你的手曾為守護者包紮傷口,也曾記下城市最深的痛與秘密。」
「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你也渴望溫柔?」她抬眼直視沐,目光篤定。
「我不是不敢,是害怕。」沐低聲道,語氣裡透著刺骨的自嘲與哀傷,「母親死得太早,父親背棄了家,所有柔軟的東西,都在這座城市的痛苦裡被一寸寸扼殺。當你曾在一夜之間被花蔓纏身,從小懷抱的希望全被冤魂嘲笑,誰還敢說自己有夢想?那不過是下一個祭品。」
「成為契約的見證者,就必須冷靜,必須看透人心的裂縫。因為——唯有真誠,才是治癒這座都市的解藥。」她頓了頓,聲音更輕。
「你不需要再冷靜了。你可以哭,可以承認自己並非無所畏懼。今晚不是考驗你的極限,而是讓你自己決定——要繼續守夜,還是選擇背叛。」希璇上前一步,輕輕握住沐的手,溫柔卻堅定。
沐望著她,目光交錯之間,百感交集。指尖在希璇掌心微微顫動,彷彿長年築起的花刺,正一點點融化。
「你比我更懂原諒的力量。」沐輕聲問,「可是當這座都市的每一個人,都曾背叛、說謊、嫉妒、失望……原諒,真的有用嗎?」
「原諒不是為了抹去傷口,」希璇緩緩說,「而是讓每個人不再孤單,不再讓裂痕滋養冤魂。每個人的心底,都曾有毒蔓滋生,但愛與誠實,終會讓每一道傷口開出花來。」
雷一軒見狀,收起原本的銳氣,語氣轉為溫和。
「我曾懷疑過你,但今晚,我願意相信你。若你選擇成為守護者,我們便一起再撐過一次都市盛宴——這一次,不會再有人被背叛。」
祭壇之上,蕭薔的主魂緩緩浮現,聲音忽冷忽熱,如風穿隙。
「你真要背叛花魂?以為憑原諒就能治癒這座都市?上一代的背叛者,用一座醫院換來百年詛咒。我的契約可以無限輪迴,誰都逃不開。」
「師者,上一代終究未能跨越裂縫。但今夜,我不想再讓這座都市為花蔓流淚。我願直視每個人的痛苦,也願試著原諒——不是取代你,而是試著走回母親當年選擇的那條路。」沐轉身,直視那縹緲卻執拗的魂影,聲音沉靜而堅定。
蕭薔眼底掠過一縷脫落的溫柔。她伸手輕撫沐的髮絲,低語:「你本可以選擇免疫與孤獨,卻偏偏走向傷害、背叛,也選擇原諒。我只是這座都市陰影裡最絕美的痛苦,你願意用自己的方式,去挑戰那既定的契約命運嗎?」
「我願意。」沐輕聲回應,抬手翻開筆記本,「今晚,我選擇脆弱。我想被原諒,也願意原諒你。師者,願這座都市重回勇敢與柔軟。」
祭壇四周的花蔓忽然劇烈顫動,裂鏡中鬼影竄動,驚惶游移。雷一軒高舉符紙,厲聲宣告:「沐已在此夜完成抉擇——她不再是主魂的代理,而是真正的守護者。蕭薔,你必須為這座都市留下一條可以癒合的路!」
蕭薔再度微笑,纖指輕揮,主花根盤旋而起,緩緩移至沐身前。「若你真心願意,我便讓你成為契約的新見證者——痛苦與原諒並存。從今以後,你將守護都市裂夜的真相。」
此刻,眾人靜立環繞,章浚源朗聲誦咒:
「都市盛宴,痛楚過後,原諒長生!守護者非神,皆為有傷之人;花鬼退散,誠心相連!」
守護者齊聲應和,咒語如潮湧出。薔薇花根如退潮般收束,冤魂鬼影在光影交錯中瘋狂掙扎,終究惶然消散。
「你做到了。」希璇上前,溫柔擁抱沐,「不需要給都市一個完美的答案,只要仍有人相信原諒,願意承認自己的脆弱,這座城市就還有迎向新晨的可能。」
「謝謝你們,願意陪我一路走來。」沐緊緊回抱希璇,低聲啜泣。
「你不再是祭品,而是這座都市真正的守護者之一。」雷一軒輕拍她的肩膀,語氣堅定。
此時,蕭薔的主魂身影在地下室祭壇中央漸趨虛淡。「都市將迎來新的契約,也會有新的祭品。但今夜,你們選擇了勇敢與原諒。這座城市仍會有裂痕,但光,再也不會遠離人心。」
眾人佇立牆邊,耳畔花蔓的躁動漸歇,裂鏡中的每一道傷口也轉為柔和。章浚源引導大家將寫滿恐懼的自白紙條貼上牆面:「每一次坦承,都是新一輪的救贖;每一次原諒,都是都市最強的結界。」
地下室裡,薑湯的暖香悄然瀰漫,遠處冤魂的哭聲在咒語與誠意中逐漸沉寂。希璇將最後一張自白貼在裂鏡旁,輕聲總結:「今晚,每個人都可以脆弱,也都能成為彼此的守護者。這座都市不再只是鬼魅與花藤的棲地,更是坦誠與原諒交織的長夜。」
「從今夜起,我終於不再是黑夜中的獨行者。」沐低語。
「每一個選擇都值得被記下,這座都市,也將因此更加完整。」雷一軒輕嘆。
眾人緊靠在花壇、裂鏡與暖壺之間,陽光自地面縫隙透入微光,驅散了地下室的寒意。守護者們以坦誠、原諒與勇氣,終結了這一夜的黑暗。都市的裂痕依舊存在,但所有人都靜靜等待著新晨的降臨——花鬼盛宴就此平息,信任與人性,從此生根。
第二季第十四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