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師,今天上午灣仔法院已經發出正式起訴書,邵文忠案這週五上午九點開庭,請您親自負責。」王小姐將整理好的文件放在我桌上,語氣一如往常謹慎。

「謝謝王小姐,資料我馬上過目。」我伸手翻閱文件,發現起訴內容雖繁複,但罪名仍僅圍繞職場性騷擾,字裡行間毫無緩衝餘地。「訴狀細節和案發監控影像有同步整理嗎?」我抬頭問。

「已經全部備份完成,不過據說那位女同事也向媒體提供了個人陳述。」王小姐邊說邊迅速遞來一疊新聞剪報。

「又是馬子敏的報導?」我拿起其中一張頭版,標題赫然在目——《弱勢工人情人節涉嫌性騷,社區議論紛紛,律師樓是否包庇?》。照片中的邵文忠神情茫然,背影被刻意剪裁得孤立無援。我忍不住輕輕搖頭。

「沒想到輿論壓力來得這麼快。」我低聲自語,內心卻異常冷靜。身為律師,本就必須面對無數質疑;有時我們要守護的不只是當事人的清白,更是要在社會的喧囂中,為真相保留一片寧靜。





「程律師,今天樓下又有兩家媒體來探風聲,問您是否會做公益辯護,還打聽律師樓有沒有收取家屬特殊酬金。」茶水間傳來王小姐看似輕鬆的笑語,語氣裡卻藏著隱憂。

「這案子我會依法辯護,外界怎麼看待,我不在乎。」我平靜回應,合上文件,心裡卻清楚,接下來的不只是法庭上的硬仗,更是一場在輿論風暴中對信念的考驗。

正當我專注核對案件細節時,會議室已擠滿同事與助理,各自分工查找案情漏洞。最右側,吳一凡坐在堆疊的文件前,手指輕敲桌面,眉頭深鎖。「程仁,我坦白說,這案子風險極高。輿論一面倒,公司高層也可能撤回支持,律師樓要不要考慮和解?」

「吳律師,你的顧慮我明白。但辯護不只是為了勝訴,也不該淪為向輿論妥協的交易。」我微微皺眉,逐頁翻閱控訴材料,語氣沉穩。「我們必須釐清疑點,不能因為社會壓力就放棄專業判斷。邵文忠案中,證據並非全然無懈可擊——監控畫面、目擊證詞、案發動線,處處存在瑕疵。」

「你們年輕人總講理想,現實哪有這麼簡單?」吳一凡推了推眼鏡,語氣中透著不屑。





這時,凌雪雯從門口走進,手裡捧著最新的輿情分析報告。「我剛看完馬子敏的專訪,這案子正被網路上的言論推向預設有罪的方向。如果律師樓不主動澄清,恐怕會遭各界質疑,甚至引發更大風波。」

我接過報告,目光掃過一頁頁刺眼的留言——「律師樓毫無底線」、「包庇被告」、「弱勢者的遮羞布」。我淡淡一笑,輕聲說:「我們律師樓以事實為依據,不靠情緒辦案。輿論聲音再大,證據才是我們唯一的底線。」

「程律師,這案子有監控畫面,難度本就不低,現在輿論又緊盯你不放——社會大眾想要的是有人被懲罰,而不是看到律師『拯救』被告。」凌雪雯語氣平穩,眼神卻難掩憂慮。

「正因為如此,我才更要辯護。真相不只存在於螢幕畫面中,不只看得見的那一段,還有看不見的背景與動機。」我語調柔和,將筆記本放在會議桌中央。上面紅筆密密麻麻標註著對案發過程的各項疑點。

「當事人與女同事的陳述存在出入,案發時間有兩分鐘的空檔,監控僅錄到片段畫面。」我翻開紅筆圈出的重點,「而且,同事在傍晚的群組中抱怨公司加班,紀律部門也曾在內部討論雙方是否早有摩擦。這些因素都可能影響女方的感受與判斷。」





「程律師,你是不是太過執著細節了?法庭訊問講究效率,不能太理想化。」吳一凡喝了一口薑茶,語氣愈發嚴厲。

「吳律師,律師的職責正是細緻。唯有細緻,才能發現漏洞;唯有細緻,才能守住當事人的清白。」我語調不疾不徐,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地傳達我的信念。

這時,新進律師張嘉浩抬起頭,語氣沉穩:「我昨晚重新調閱了監控錄像,發現案發前後,女同事與邵文忠之間的言語互動並不算激烈,反倒是其他同事有明顯的嘲諷與竊笑。現場當時還有一名保安在場,但警方並未對他進行詢問。」

「嘉浩,保安的姓名和夜班排表都確認過了嗎?」我問。

「確認過了,保安姓林,大家都叫他林叔,已經錄過口供。另外,監控畫面有兩個死角,案發關鍵時刻,正好遮蔽了女同事的表情和身體動作。」張嘉浩翻開卷宗,陳述清晰有條理。

「這會是突破口。」我點點頭,迅速記下重點,「死角可能隱藏未被察覺的互動,也可能讓原本中性的行為被誤讀為惡意,這點值得在庭上深挖。」

吳一凡這時開口,語氣帶著提醒:「程律師,你明知道這案子棘手,還堅持接下?萬一敗訴,不只是律師樓的聲譽受損,客戶信任動搖,就連你的職業生涯都可能受影響。」

我輕輕合上卷宗,目光平視在座的每一位同事。「律師這一行,靠的不是聲譽吃飯,而是信念與原則。每個案件背後,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管社會怎麼看待,我都要為事實辯護。」





凌雪雯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欣賞,也有些擔憂:「你這種理想主義很難得,但也許太危險了。」

「危險是必要的。」我回以一笑,「如果真相被掩蓋,聲譽再高又有什麼意義?」

我拿起筆,輕輕敲了下桌面,聲音不重,卻透著堅定。

會議室內一時安靜,每個人低頭整理手邊資料。有人沉思,有人嘴角微動,彷彿在衡量自己的底線與選擇。

凌雪雯忽然輕聲問:「程律師,你家裡最近還好嗎?這案子一旦引爆輿論,壓力恐怕會蔓延到家庭。」

我笑了笑,語氣輕鬆了些:「家裡的公平,跟律師樓差不多。誰多拿一顆雞蛋仔、誰少加一匙牛油西多,久了其實都不太計較,只要最後能笑著收場,就不會留下傷痕。這次案子,我兒子還問我:『爸爸,什麼是正義?』我跟他說:『就是讓受委屈的人被理解。』女兒則說要畫一張笑臉給我當護身符,老婆每天叮嚀我別加班太晚。」

「原來,溫情也是律師的底線。」凌雪雯笑著說。





吳一凡卻輕哼一聲:「溫情可不是法律的標準。」

我啜了一口豆漿,淡淡回應:「正因如此,律師樓才更該把溫情與制度並存。案子再冷,底線不能丟。」

眾人各自專注,氣氛緊繃卻不失凝聚力。辦公室裡,只剩卷宗翻動的沙沙聲,與筆蓋敲擊桌面的節奏。

突然,記者馬子敏推門而入,一邊舉著手機直播,一邊提高音量:「各位律師,今天的焦點案件即將開庭!請問程律師,你們律師樓是不是要一路力挺弱勢?現在輿論都在說,你太理想化了!」

我放下筆,平靜回應:「馬小姐,律師的責任是審視證據、捍衛真相。理想與現實可以共存,不必互相否定。我們律師樓的承諾是依法辦案,不因炒作言論而偏離專業信條。」

「但你們這次頂著社會壓力接案,萬一敗訴,是不是得承擔全部風險?」馬子敏緊追不捨。

「律師樓不是為輸贏而活,而是為良知與規則服務。如果當事人不該被定罪,律師就必須辯護到底。這是我們的信仰。」我語氣堅定。

「聽說你家人也都支持你,這背後的壓力不小吧?」她又補上一問。





我淡淡一笑:「家裡的規矩可比律師樓嚴格多了,加蛋加糖都要公平,誰也不能插隊。我女兒說,這案子最難分辨的是笑臉和哭臉;家裡的蝸牛爬得都比法院判決快。壓力當然大,但有人陪著,就不怕輸。」

馬子敏聽完,笑出聲來:「好,這段我一定原文刊登。」

我低頭繼續整理筆記,她收起手機,悄然離去。一時間,會議室裡竟浮起一絲難得的溫暖。

這時,王小姐從茶水間走來,笑著說:「程律師,最近員工們自發成立了家事調解小組,大家提議以後辦案時,多用『分蛋』這種例子,讓判決更容易理解。下次嘉嘉要分蛋,你也帶律師樓一起參與吧。」

「劃蛋、分蛋,我們律師樓快變成家庭法庭了。」我笑著接話,「我家裡,媽媽是法官,兒子負責計票,女兒專門畫笑臉,我嘛,只好乖乖坐被告席。」

「你家的家規真有意思。」張嘉浩忍不住插話,「下次調解案,我也來當小法官好了。」

會議室裡再次響起笑聲,緊繃的氣氛稍稍紓解。但我心裡清楚,案子越是棘手,律師肩上的責任就越沉重。不論結果是勝是敗,都必須守住溫情與公義的底線。





同事們陸續離開,回到各自的任務中——核對資料、聯繫證人。最後只剩我獨自坐在堆疊如山的卷宗之間,細細梳理每一處疑點。紅筆圈畫的痕跡越來越密集,我慎重地將每一個推敲過的思路逐一記錄,不讓任何細節從指縫間溜走。

夜已深,窗外的香港燈火如河,靜靜流淌。律師事務所內,只剩我一人,桌邊一杯微涼的豆漿,還有手機螢幕上家人傳來的訊息。
「爸爸不用加班太晚,法官只管分蛋糕,公平最重要。」

「公平確實不容易,但有家人陪伴,才是最堅實的力量。」我忍不住笑了,低聲自語。

在卷宗翻動與筆尖沙沙聲交織的深夜,辦公室的燈光一盞盞熄滅,而心中的信念,卻愈發清晰明亮。

祁穎彤獨自坐在律師樓的會議室裡,桌上散落著卷宗、便條紙,還有一支銀白色的小型錄音筆。她盯著案件時間軸,右手不自覺地在紙上畫圈,左手的指甲已被咬得泛白。「這份證詞前後矛盾,監控又有死角,那天公司下班人很多,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完整作證?」她低聲自語。燈光灑在卷宗上,映出她額頭細密的汗珠,那是連日加班留下的痕跡。

她輕嘆一口氣,將新查到的公司調度登記表用文書夾重新整理好。「今天小張整理出夜班保安的名單。保安林叔說案發時他站在飲水機旁,但女同事的口供裡卻完全沒提到他……而那段爭議最大的監控畫面,正好落在林叔站崗位置的死角。」她一邊翻閱資料,一邊瞥向手機螢幕,「如果林叔當時多留意一眼,或許就能還原誰的動作超出了正常協助的範圍。」

審閱過程中,祁穎彤始終覺得案子有哪裡不對勁。她起身拿起白板筆,在辦公室的小白板上寫下一句話:「女同事是受害,還是被誤會?真相只能有一個。」她輕敲桌面,喃喃道:「不能僅憑片段證據就斷定有罪,也不能因社會輿論而忽略對細節的追查。我們不是審判者,律師的責任,是讓每一條線索都被看見。」

走廊傳來鞋底與地板碰撞的聲響,門隨即被輕輕推開。「姐,你還在加班啊?」黃小明背著書包,肩上掛著一袋水果,頭髮略顯凌亂,一見到姐姐,臉上立刻亮了起來。

「小明?這麼晚怎麼來律師樓?」祁穎彤抬起頭,驚喜中夾雜一絲尷尬,「你不用溫書嗎?」

「媽說你今晚可能不回家,我就順便過來。還買了點水果當宵夜。」黃小明把書包放在椅子旁,揉了揉肩膀,目光落在桌上的卷宗上,問道:「你是不是在查邵文忠叔叔那個案子?嘉嘉說你最近都在忙這件事。」

「是啊,這案子很敏感,證詞混亂,各方說法出入很大。」祁穎彤語氣柔和了些,「你妹妹最近怎麼樣?」

「她有點怪,前幾天在我家附近跟我聊天,說爸爸這陣子心情很差,還被警察問話。她還提到,案發那天公司聚餐很吵,她好像聽見有個阿姨一直在跟某個叔叔打電話,聲音很小,但聽起來很急。」

「公司聚餐時?這些細節你是聽嘉嘉說的,還是你自己在場?」祁穎彤眨了眨眼,筆尖停在便條紙上。

「我不在現場,是陪嘉嘉回家時,她邊玩貼紙邊悄悄告訴我的。她說事發前,她媽媽接到一通電話,講得很小聲,像在吵架。後來她還看見王姐當晚去找了管理部的人。嘉嘉說她很害怕,還特地繞過茶水間,怕碰到大人爭執。」

「你妹妹對大人之間的小動作一向敏感。她有沒有說,現場其實還有別人看到什麼?」祁穎彤把蘋果放到一旁,神情變得嚴肅。

「她說,爸爸平常不跟女同事聊天,也不會主動幫忙,但那天卻特別開心,還買了巧克力和貼紙回家。她手上還留著一張笑臉貼紙,是爸爸那天送的。可晚上回來後,爸爸臉色就很差,從那之後再也沒笑過。」黃小明小心翼翼地說著,順手在筆記紙上畫了個小太陽。

「貼紙……我有印象。上回庭審,嘉嘉還堅持要把貼紙分給每個人,說這樣大家就會安心。」祁穎彤點點頭,忽然坐直了身子。

「姐,你是不是覺得爸爸其實沒做錯什麼,但公司裡發生了什麼不對勁的事?嘉嘉說,『大人世界很憂鬱,外面很吵,裡面很冷』,她不懂為什麼大人們要為這種事爭執。」黃小明揉了揉額頭,表情像在解一道難題。

「你妹妹觀察力很強。這案子最困難的,不是法律條文,而是每個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不願說出全部真相。」祁穎彤把一張便條紙遞給弟弟,「你平時會跟嘉嘉聊這些事嗎?她還說了什麼?」

「有啊,她說媽媽有次在電話裡哭了,說『一定要讓公司明白真相』,還強調爸爸不是壞人,只是太老實。你信不信,嘉嘉有時會躲在被窩裡小聲說:『爸爸是被誤會的。』」黃小明雙手合十,語氣真誠。

「如果是誤會,就不該讓整個家庭承受痛苦。可社會輿論太強,誰都不敢挺身而出。」祁穎彤搖頭,語氣中透著無奈。「小明,你有沒有問過同學或其他家長,那天晚上真正的現場情況?」

「我沒直接問,但有同學偷偷拍了幾張公司大廳的照片。有人說事發前王姐和管理部爭執得很激烈,聚餐結束後,女同事一直坐在保安旁邊,好像在哭。」黃小明遞出手機,螢幕上是幾張模糊的照片——一張是茶水間裡保安與女同事的背影,另一張是王姐擦著眼睛講電話。

「照片雖然不清楚,但至少證明案發時現場不只有邵文忠和女助理。」祁穎彤將照片資料記錄在卷宗備註欄。

「我還發現一件事。」黃小明壓低聲音,「嘉嘉說,爸爸有時候太膽小,不敢爭辯。那天聚餐結束,有個人好像想跟他分組行動,但她一直保持距離。而且女同事跟王姐其實很熟,有次我陪媽媽去公司,看見她們在休息室聊了快半小時,還聽她們說『生活苦、工作累,不敢得罪老闆』之類的話。」

「你是說,公司內部的人際關係比表面複雜?女同事與主管之間可能存在利益糾葛?」祁穎彤腦中豁然開朗,整件案子似乎需要重新梳理。

「姐,你看卷宗,很多調查根本沒觸及現場真正的氛圍。你能不能請程律師從這條線索切入,查查王姐、女同事和公司老闆之間的關係?搞不好這根本不是單純的誤會。」黃小明語氣中帶著謹慎與興奮,手指在空中比出表格的形狀。

「你這次幫了大忙!」祁穎彤眉頭舒展,笑容浮現,「下次上法庭,你說不定能當最厲害的小證人。」

「我才不要上法庭,好怕法官盯著我。」黃小明尷尬地抓起蘋果,嘴角微揚,「還是讓你們律師查清楚吧,我和嘉嘉只希望大家能早日安心。」

「我不会讓你們擔心。這案子,我一定查到底。」祁穎彤語氣堅定,手指將便條紙上的「關鍵證詞」圈了兩圈。

「姐,你每天加班,真的不累嗎?」黃小明看著她,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偶爾很累,但每當找到新證據,就覺得一切值得。」祁穎

兩人笑鬧一陣,黃小明突然拉起姐姐的手,認真地說:「其實我還有個想法——你們律師會不會考慮多問問公司的清潔工?他們平時話多,走動也勤,有時候看到的,反而比主管還清楚。」

「這想法很好。」祁穎彤點點頭,低頭在筆記本上記下,「清潔工確實常接觸各個角落,也可能聽到不少閒談。很多案子的關鍵,就在誰說了什麼、誰聽到了什麼。我下次會特別安排,訪問保安和清潔人員。」

黃小明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幫忙問嘉嘉,看看她同學拍照片的細節。」

「你很細心。」祁穎彤輕捏他的臉頰,微笑道:「以後要是案子涉及少年證人,我一定推薦你當律師助理。」

「我才不要天天加班!你們律師也太辛苦了。」黃小明嘴上推辭,臉上卻藏不住得意。

「這案子快被你說動了。」祁穎彤一邊收拾卷宗,一邊低聲問:「小明,明天我要去程律師的辦公室討論案情,順便整理你的筆記。你要不要一起去?順便吃律師樓的牛油西多。」

「好啊!律師樓的牛油西多我最愛,還有王小姐煮的豆漿。要不我們明天早點去,先佔位?」黃小明眼睛一亮。

「你就只記得吃!」祁穎彤笑出聲,把他的筆記仔細收好。

黃小明忽然安靜下來,看著姐姐:「姐,你最近很緊張。」語氣變得認真,「你要記得,把一些笑臉貼紙留給自己。你查案時總是一臉嚴肅,其實加點幽默,反而更容易想通。」

祁穎彤微微一怔,輕嘆口氣:「你說得對。有時候律師太專注,連家裡的笑聲都少了。」她不自覺地在便條紙邊角寫下「溫柔」兩個字,悄悄藏進筆記夾裡。

「明天你帶我去律師樓,我一定幫你排隊搶牛油西多!」黃小明又恢復了活潑模樣。

「你想吃西多,還不忘關心案子,已經是最佳助理了。」祁穎彤笑著把資料重新分類。

「姐,我要跟媽媽說,你查案從不放棄,真的很厲害。」黃小明拍拍她的肩,眼神裡滿是敬佩。

「你也厲害。」祁穎彤點點頭,「下次讓嘉嘉當繪畫小證人,案子一定更完整。」

「那你要請我們吃三份牛油西多!」黃小明俏皮地比出勝利手勢。

「一言為定。」祁穎彤勾起他的小指,「案子結束後,牛油西多加糖,再配上一杯熱豆漿。明天不只是查案,也要有家人的陪伴。」

「律師樓也算家嗎?」黃小明歪頭笑,「媽媽說你加班太晚,像個流浪漢。你們律師樓得記得休息啊。」

「律師樓不是流浪漢的據點,是溫馨的加班小基地。」祁穎彤回頭看他,臉上終於浮現輕鬆的笑容。

「姐,你是最厲害的律師,但要記得,把一半的溫柔留給家人。」黃小明輕聲補上一句,眼神真摯。

「我會的。」祁穎彤微笑,「家人的支持,就是我查案最大的力量。你和嘉嘉,都是我的秘密武器。」

黃小明忽然壓低聲音,憋著笑:「姐,我還有個創意——以後案子結束,不如讓所有證人畫一張『笑臉天平』,貼在律師樓的公告牆上。這樣大家就會記得,案件不只有痛苦,也有和解與笑容。」

「這主意真好。」祁穎彤揚了揚手上的便條紙,「家事案、公司案、誤會案……不管什麼案子,背後都是人與希望。我會寫進律師樓的建議書裡。」

臨走前,黃小明背起書包,提著水果,轉身問:「姐,你今晚能安心睡覺了嗎?」

「可以了。」祁穎彤輕輕合上卷宗,神情多了份踏實,「有你給的這些線索,明天案子一定有進展。」

「明天見!記得早點起床,不然牛油西多就沒了。」

「放心,你姐我搶西多可是有一套!」祁穎彤朗聲笑著,目送弟弟離去。

夜深時分,她再次在卷宗的頁角寫下一句:「案件查明,不只是還原事實,也包含愛與溫柔。」桌上那疊厚厚的筆記,以及弟弟留下的蘋果和新貼的貼紙,成了今夜加班最踏實的動力。

會議室外,律師樓的燈光逐漸熄滅。她深吸一口氣,心中默念。

「明天,就從弟弟的觀察重新開始查起。無論社會輿論多麼沸騰,都不能讓無辜者成為犧牲品。」嘴角終於浮現一抹微笑。

情人的被告第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