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可想而知,阿爾法他們雖然找了其他位置向我們作出攻擊,但卻被我們一一破解。
 
「腦波影像系統」的行動模式太容易猜了,一旦明白到,就可以推算出阿爾法他們會有那些行動。
 
配合着恭誠的近戰狙擊能力,配合着肥壁興奮的狀態,配合着兆億的適時應變能力,我們很容易就從疫站一戰活下來。
 
之後的巴士站一戰,我們也很輕鬆就渡過,不出一會便已經到達安全室。
 
其中的戰鬥雖然不是悶的,但也沒甚麼好講,反正就是我們抓住了「腦波影像系統」的「想法」,成功破解它的攻擊。
 




我們進入了安全室,不經不覺間變成了走在隊伍最後邊的我,用力把鋼造的安全門關上,便結束了這一個回合。
 
「耶!給我個五!」
 
在關上門後的一秒,肥壁高興得大叫起來,更向恭誠伸出手去,想要來個擊掌。
 
恭誠當然沒有理會肥壁,只向肥壁投來「你也太興奮了吧」的眼神,然後肥壁只好去找兆億和我擊掌。
 
隨着安全室的門關上,這個教區第二張地圖的全部回合結束,計分板立即顯示在我們的螢光幕上。
 




在這個回合之中,我們和阿爾法他們的分數完全是一樣。
 
我們兩邊都在扮演幸存者的時候成功進入安全室,以此看來,我們在這個回合是和局了。
 
但是,在總分上,因為上一個回合「對幸存者造成的傷害」上,阿爾法比我們多,所以得到追加分數的他們,比我們多出五十分。
 
因此,以總分計算,我們是輸掉的一方,在下個回合會先扮演感染者,阿爾法他們則先扮演幸存者。
 
雖然在總分上,阿爾法他們是取得了勝利,但是他們並沒有高興,作為領隊的教授也沒有高興。
 




相反,我們雖然在總分上輸了,但我們卻沒有傷心和失望,反而覺得高興又充滿了希望。
 
那是因為我們都掌握了「腦波影像系統」的弱點,已經有足夠的方法去對付「腦波影像系統」。
 
反而只靠「腦波影像系統」的阿爾法他們,卻沒有辦法應付我們的攻擊。
 
在下一個回合開始,只要我們好好合作,就能夠把阿爾法他們打倒,讓他們進不了安全室。
 
教授知道火焰已經燒到眉毛,危在旦夕,被會打倒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在這刻的他,已經是一臉慌亂和憤怒交織的表情了。
 
「你們這班垃圾!到底在幹些甚麼了!為什麼區區幾個小鬼也打不倒!?」
 
趁着教區第三張地圖正在戴入,教授就衝到阿爾法他們的身邊,進行着「訓話」。




 
「垃圾!垃圾!太垃圾了!」
 
教授氣得七孔冒煙,猛抓自己已經花白又稀少的頭髮,抱頭大叫。
 
「對不起,教授。」
 
阿爾法向教授道歉,但聽到了阿爾法道歉的教授更是抓狂。
 
他猛說着道歉是沒有用,說着要阿爾法他們給出成積,更說在這樣丟臉下去他們的報告論文成積有好看的。
 
這幾句說話,在這場對戰中我們也聽不少,教授也講了不少。
 
依我的推理,教授應該就是抓住阿爾法他們的論文和報告分數,威脅他們,要他們跟指示行動。
 




是不是真的是這樣,就只有阿爾法他們知道了。
 
稍微發洩過怒氣的教授,喘着氣的走回自己的坐位,然後開始對「腦波影像系統」作出一些修改。
 
他可能是把我們的數據進行更新,修改一下指示的模式。
 
電腦程式科的大學教授不是蓋的,他的手指在一瞬間猛地在鍵盤上遊走,發出了機械槍的連射響聲,這刻我大開眼界了。
 
雖然教授把「腦波影像系統」作出了修正,但我相信也不可能會作出甚麼大改變,最多會讓我們沒有太容易渡過攻擊。
 
我們已經把握到「腦波影像系統」的弱點,但驕兵必敗,我們不可以大意,所以趁着地圖還在載入中,我們也展開作戰會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江海淮……」




 
忽然間,就坐在我們對面的阿爾法,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整個人都驚呆了,完全沒想到阿爾法會叫我的名字,我以為在比賽狀態下的他,只會專心等待「腦波影像系統」的指示。
 
而接下來,他做出更叫我們吃驚的事。
 
「阿爾法!你這傢伙在做甚麼!」
 
阿爾法竟然把帶在頭的頭盔,也就是「腦波影像系統」傳遞指示的裝置,脫了下來,並放到一邊去。
 
教授大為憤怒,他以沙啞的聲音向着阿爾法咆哮過去,但阿爾法沒有理會教授,他只望着我們,望着我。
 
這一刻,我才於今天,看見阿爾法的臉容。
 




在燈光照射之下,他的臉我可是看得清楚,他那淡棕色的頭髮,以及那端正的五官,我都可以看得見,還有那張有點憂傷的表情。
 
「告訴我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
 
叫人吃驚的舉動過後,就是向我或者我們的提問,我不了解他到底在問甚麼,但看到他出於自我意識而跟我講話,我很是高興。
 
「為什麼你們可以這麼高興,請告訴我知道!」
 
「閉嘴!阿爾法!給我帶回頭盔,然後做好開戰的準備呀!」
 
阿爾法的話聲差點就要被教授的咆哮蓋過,我不好容易才聽到阿爾法的說話。
 
問我們為什麼可以這麼高興?這到底要我怎樣回答?
 
「你們明明正在落後,但卻沒有愁眉苦臉,相反,我們這一邊……」
 
「阿爾法你說夠了沒,給我閉嘴!」
 
「而且,你們那個叫趙壁的朋友,明明不依指示行動,但你們反而繼續讓他擔當隊伍中重要的位置,這是為什麼?」
 
阿爾法越說越激動,他已經沒有把教授的咆哮聽進耳內,之後他又再問一次我們為什麼會這麼高興。
 
我向兆億投了個怎麼辦的眼神,而兆億又向我投回了個「他是在問你,你自己想辦法」的眼神。
 
恭誠也是同樣投來了這種眼神,而肥壁根本是沒有把阿爾法的話聽進耳。
 
我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杓,然後就這樣回答道:
 
「因為這就是我們的L4D。」
 
我因為自己這種古怪的回答而一時感到害羞和尷尬,而阿爾法卻因為我這個回答而有點不知所措。
 
「阿爾法,你說我們玩得高興,是因為我們有自由意志去玩,是用心去玩的,而不是因為指示而行動,而去玩。」
 
阿爾法望了望我,然後望了望「腦波影像系統」傳遞指示的頭盔,也望了望他自己的隊友。
 
「用心去玩…?」
 
「是的,阿爾法,我們是出於自己的意思去玩L4D,我們是做自己所喜歡的事,如果只是依從指示去行動,那只不過是個工作,那就不是玩家,而是執行者。」
 
阿爾法呆了一呆,他這次望着自己的雙手,他那雙被「腦波影像系統」控制着的手。
 
「所以,阿爾法,把那個頭盔掉去,玩你想要玩的L4D吧。」
 
我希望藉着我這一句話,讓阿爾法從「腦波影像系統」的控制中掙脫出來。
 
我留意到他這一刻的表情,他在猶豫,這是一個好表現,正是代表他有想要掙脫控制的意思。
 
會猶豫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一直都是依指示去行動,而現在沒有人給指示,他只能靠着自己去決定。
 
到底要讓自己的意思去玩遊戲,還是要依照別人的指示去玩遊戲。
 
到底要讓自己去決定人生的路怎樣走,還是要讓別人去決定自己的人生路?
 
在這一個關口,我沒辦法再用說話去推動他了,因為我再說話,就會變成是他依我的指示而行動,他現在只能靠着自己去決定。
 
我很是期待跟有了思考的阿爾法來一場比賽,但在這一刻,一把聲音把這希望握碎。
 
「阿爾法!」
 
教授低沉的沙啞聲傳了過來,就猶如一隻Tank在低聲的咆哮一樣。
 
這一把聲音,把阿爾法的思緒打斷,使阿爾法全身一顫。
 
「能夠掌握你那報告論文分數的人,就只有我,要是我有甚麼意外,你和你朋友的下場應該很清楚了吧?」
 
教授沉着聲問道,然而這肯定不是疑問句。
 
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咆哮,與之前教授咆哮的音量實在差太多,但顯然的是,教授並不是以輕鬆的心情說出這句話。
 
他是在生氣,不對,他是在憤怒,這種憤怒使他不自覺地抵沉了聲線。
 
瞬間,阿爾法的臉色發青,雖然我不知道他的學術成積是怎樣,但既然是被教授捉住了痛腳的話……
 
「閉嘴吧老糊-----」
 
兆億想要加上一口,當作是幫忙阿爾法,但他話都未說完,就被教授猛一下直指向前的手指嚇着。
 
「帶上頭盔,專心比賽。」
 
這是教授親身下達的指示…不對…這是命令,是不可以違抗的命令。
 
阿爾法低下了頭,不甘心地咬着嘴唇,然後輕輕地回了一句:
 
「是。」
 
然後,阿爾法就在我們的面前,再一次把「腦波影像系統」傳遞指示的頭盔帶上。
 
到了最後,依然是看着阿爾法選擇依照別人的指示而行動,看到他選擇了這一條路,我又是心痛又是鬱悶。
 
但已經沒有時間給我去處理那些負面情緒,因為在此刻地圖已經載入完成,教區第三張地圖的對抗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