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走進來的是我的拍檔阿南,他沒有通知我的家人什麼的來探望我,只是在電話裡跟她們搪塞說我還在忙著拍攝。
這是我在同事們間惟一一個很重要的要求,就是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給家人知道。
「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他說......只是操勞過度,休息多點就沒有事。」
在朋友面前,我也一樣,能瞞得了多少就是多少。
「啊.......是嗎?」
從阿南的神情當中,我察覺到他對我有丁點兒的疑惑,不過這些事情沒有必要說清楚。
「對了......我那晚暈了,胡立宣那裡怎麼辦?」
「虧你還有心情在講公事......沒有辦法了,你有事難道我就這樣拋下你繼續拍攝嗎?」
「不好意思,連累你給老闆罵......」




「這倒是沒有......因為阿朴他們昨天晚上拍攝到一件大新聞,所以我們這裡泡湯也是沒有什麼所謂。」
「也是......」
「不過......這次給阿朴他們搶先一步,下次我們一定要將頭條拿到手!」
其實,在這個時刻我真的沒有任何的閒情逸致跟他去談論公事的時候。我的所有心思意念完完全全都在擔憂剛才醫生所說的話。
「阿南......」
「怎麼樣了?」
「我想......是時候放假了?」
「放假?你不是吧。你不是不知道,不管您是有著多麼大的名氣,娛樂記者放假了就是根本將自己的事業斷送!」
我沉默的不語,在這刻,我根本沒有任何思想的空間。
看見我沒有說著什麼的,阿南只是靜靜的說道。




「阿天,跟你共事了幾年,中間經歷著不少的事情。其實你作甚麼決定我是會支持的,最緊要你自己想清楚。」

就這樣在醫院裏逗留了幾天,老婆跟孩子她們也有打電話給他們,只是不想他們擔心,畢竟作為一家之主,還是應該給他們一個強大的形象。
不過到出院的那一天,我可是徹底的崩潰了。
在這幾天,醫生及護士也有抽時間來看我的病情,而我看起來也是一點事也沒有。
正慶幸之際,醫生又再敲門而入。
「郝紹天。」
「是的。」
「你的報告已經出來了。」
「那麼.....結果?」




「對不起,郝先生.....呈陽性反應,腦癌三期。」
聽到那幾個字,真的是比任何世上難聽的說話都要來得難聽,我整個人就如墮入一個深沉的冰窖一樣。
「那麼,我還剩下多少的日子?」
「這.......」
「兩年?兩個月?兩日?拜託給我一個答案!」
「差不多兩個月吧。」
我此刻六神無主的坐在病床上,腦裡只有一片的空白。
「為什麼......」
我不禁脫口而出,因為我真的不明白以及不甘心為什麼這個死亡的幸運兒是我!
「先生......你首先冷靜點.....」
「醫生,你說話可不可以機靈點!什麼叫做冷靜!我現在的情況你覺得我可以冷靜下來嗎!要不你來試試患上這個該死的腦癌然後我叫你冷靜!」

醫生以及護士大概都習慣病人們的反應,所以都之後選擇沉默起來,任由我這樣辱罵他們差不多十五分鐘的時候。

最後,醫生只是臨走的時候拋下一句。




「好好的珍惜跟家人過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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