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婚: 第十六章

阿宜面對男朋友的情緒應該很煩，所以她這陣子和我有點疏遠，而星期六、日亦沒有見面。百無了賴的我一個人過了無數小時，不停地想對
策：究竟如何應對當下的困境。我不能就這樣放棄，我不可以讓出我深愛的女人。很多晚，我都一個人在家買醉，買醉可以令自己暫時忘卻了阿宜，買醉可以換來睡得一晚的安穩。
 
這天早上，我如常在宿醉未醒下返工，卻被我在電梯處碰上了我日思夜想的人。
「咁啱既﹖」阿宜問。
「係呀。」我忍著頭痛及一絲想吐的感覺回答她。電梯內只得我們2人，卻分站電梯的2角，沒有話題令整個氣氛凝住，半分鐘的時間變成無限長。
「你下個星期生日喎，有咩攪作呀﹖」阿宜嘗試打破沉默。
「冇呀，都係自己一個人過架者。。。」說著電梯已到了十二樓，「再講啦，拜拜。」我的心很痛，為何一星期前我們可以像情侶般親暱，今天卻連開口說一句話也有困難﹖心中一酸即是悶氣大作，忍不住衝了去洗手間大吐特吐。
 
YEE「你冇事丫麻，我聽BENSION講你頭先嘔呀」


CHUN「哦，冇咩事呀，尋晚飲多左之麻」
YEE「做咩飲咁多呀你」
CHUN「唔開心冇野做咪飲酒」
YEE「因咩事唔開心呀﹖」看到阿宜這個MESSAGE我有點燥。
CHUN「你囉。。。」
YEE「對唔住呀駿。。。我唔想你唔開心呀」
CHUN「明」
YEE「。。。你嬲我呀﹖」
CHUN「冇，只係唔明者，點解可以話疏離就疏離﹖」
YEE「駿，我唔係想疏離你呀，只係我唔可以掉低佢，我會處理我呢邊既事架喇，你唔好唔開心啦豬」我認心軟。


CHUN「SORRY呀，我唔應該怪你。我知你都好辛苦，夾左喺中間」
YEE「應承我，唔好再飲到咁醉好麻﹖」
CHUN「宜，我生日你陪我好冇呀﹖」
YEE「你應承左我先啦﹗」
CHUN「好。。。」
YEE「你想去邊呀﹖」我一下子也想不到，只記得生日到海洋公園可以免費。
CHUN「海洋公園」
YEE「好呀，咁我嗰日請假陪你丫」
CHUN「好呀豬^^」
 


心情就像下了一整星期大雨後看到太陽一樣，在一下子變得開朗了，我的心情已經完完全全被阿宜所牽動。就如阿升上次跟我說，我生活就是為了阿宜，這樣是一個很危險的事情。縱然知道有害，我也不想失去阿宜，好像老掉牙的「愛情是麻木的」般，過得一天得一天。
 
在這段阿宜少了找我的階段，我多了一個想法。就是把我和阿宜的關係不經意地讓我們的一些共同朋友知道。阿宜曾經對我說過，她的婚期已經有很多親戚朋友知道，有甚麼改動就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了。我想我這邊有多點人支持，同事們會是很好的選擇，起碼將來阿宜要作決定的時候，支持我和她一起的人數不致太落後，而阿宜所面對的壓力也沒有那麼大。我曾把這個想法告訴阿升，但他說風險太大，因為我始終是搶婚，未必得到同事們的支持，如果控制得不好分分鐘會影響我自己在公司的名聲。
 
阿升的說話不無道理，所以這一招我還是沒有確切地執行。
 
YEE「生日快樂呀豬，祝你日日都咁開心，步步高陛身體健康呀~」
CHUN「哈哈，多謝呀，不過你咁似拜年既」
YEE「多事啦你，係呢你早啲訓啦，聽日我地要去玩呀」
CHUN「好啦好啦。係喎，聽日你帶我去邊度食呀﹖」
YEE「聽日你咪知囉~唔講咁多喇，我要訓喇，聽朝9點半金鐘巴士站等啦﹗」
CHUN「BIRTHDAY KISS~」
YEE「吓﹖﹖﹖」
CHUN「快啲啦我生日呀」
YEE「好啦好啦，怕左你喇，(親)~」


CHUN「嘻嘻，早抖喇豬」
 
我比阿宜早到金鐘，便到遠東金融中心內的大快活找了個位置，等待阿宜過來，一起吃過早餐才進園。「食飽啲先入去呀，入面啲野又貴又難食﹗」我跟阿宜說。阿宜今天穿了一件背心加短褲，比平常多了一份活潑。
 
「得喇，快啲食啦，晏左玩唔哂呀。」其實我只想今天跟自己喜歡的人過，在海洋公園內玩甚麼及玩不玩得完對我來說真的沒有所謂。
 
在炎炎的夏日到海洋公園其實都不是什麼樂事，那個紅紅的太陽掛在天空上，把所有人都曬得汗流浹背。因此，我和阿宜在中午時份都是在那些海洋館、熊貓館等的室內地方遊覽。可是天氣還真的太熱了，只是由一個館到另一個館的時間都使我們大汗搭細汗。
「宜，都攰喇，不如揾個地方坐得食下野休息下啦﹖」我望著面珠被曬得紅卜卜的阿宜說道。
「唔好啦，喺呢度食野又貴又唔好食~我得喎，你好攰呀，駿﹖」她的慳家脾性又出來了。
「我見你塊面都曬到紅卜卜喇，黎啦，去揾間餐廳舒舒服服食啲野休息下啦﹗」可是阿宜堅持不肯。最後我只好拉她到高峰樂園附近一個小食亭坐下，雖然沒有冷氣，卻不失為一個遮蔭的好地方。我買了個拉面及凍水予阿宜，「食啲野啦，行左咁耐都肚餓架喇。」
「唔該你呀阿駿。」「唔使，入得嚟玩，少少錢就唔好慳啦麻。」
「你唔明架喇。。。」「你唔講我點明喎。」我想知道阿宜的所有事情。
 
「我父母離左婚，我同我媽咪住，由細到大都係佢睇住我、供養我。佢讀書唔算多，亦要花時間喺我身上，所以唔係好多工作啱佢，咁多年黎都可以用個捱字去形容。所以我希望自己出黎做野之後，可以俾個好啲既環境佢，等佢唔使做得咁辛苦。。。呢啲野你唔會明架喇阿駿。」聽著阿宜說著，我有點點覺得慚愧，雖然我每個月都有支付家用，可是真心關心家人的時間卻是少之有少，那份家用甚至可以說成屋租。
「所以我會盡量用少啲錢，留番多啲俾媽咪，所以你成日見我帶飯，啲衫褲鞋都唔係啲咩貴牌子。」阿宜很少跟我提及她家裡的狀況，聽後我當然明白為何阿宜是一個「慳妹」。


 
「所以有好多野，唔轉係好過轉。」我不明白阿宜的意思，追問道「吓，即係點呀﹖」
「除左啲酒席、攝影師訂好哂冇得退外，我唔想我媽咪擔心我呀，佢每次提起我就黎結婚佢都好開心，覺得個女有個好依靠。」
「訂金嗰度好多錢咩﹖」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應付這急轉直下的情況，只好問了這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兩、三萬啦。。。」阿宜答。兩、三萬不是甚麼大數目，重點是阿宜面對親人，有很大的壓力。
「阿駿，我覺得我自己好自私呀。」
「點解咁講呀傻豬。」
「我明明都就黎要結婚，但係都仲同你行得咁密，密到好似一般一拍拖咁拖手、錫嘴同埋。。。我知道我唔應該咁做，你亦都應該擁有一個更好既女仔，但我真係阻止唔到我自己，我就算同佢一齊都係諗起你，無時無刻都係呀﹗」說著，淚珠已開始流下。
 
我攬著阿宜，掃著她的秀髮，不停輕聲道「唔使驚有我喺度，錢嗰方面唔係問題，其他野交俾我諗，你只要每次見到我都開開心心咁就得喇。」說得輕鬆，但實況是我完全沒有有把握的方法可以解決整件事。
「但我唔可以話走就走架，我同佢既關係係點，其實唔應該因為另一個人而影響。我同佢既感情確實係淡左，甚至我同佢親密少少都唔想。。。但我唔可以因為你而離開佢，如果我帶住內疚既心同你一齊，我地都唔會開心啦，係咪﹖」
「。。。」我無言。
「我唯一離開佢既原因，只可以係因為我地無法繼續一齊生活。」阿宜的說話有點矛盾，但我知是出自真心的。
 
大家對望無言了數分鐘後，我們整理一下心情便繼續我們海洋公園的行程。一直到六時多便到銅鑼灣吃壽司，我們一直說東說西，大家都沒有再把題目拉到我們有點奇怪的關係上。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東西。我在想，為什麼我會對阿宜有著這般堅持，換轉是小時候，這個女生不行便會自然地轉換個對象，何必推推拉拉呢。我亦有問自己，我是真心愛阿宜，願意一生一世給她幸福，還是只是在賭氣要把她追到手。順水推舟，再想著其實阿宜沒有了我是否會更高興呢﹖她現在所面對的煩惱，說穿了是我帶給她的，如果我沒有進一步的表示，我和阿宜就可以當一對永遠的朋友。想著想著，我已回到家，問題卻一個也未解決。
 
怎樣也好，2012年的生日，很難忘。是你和我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亦是你最後一個和我一起過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