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放煙花之日,我一早到了尖沙嘴四圍逛,打算等待阿宜的好消息。吃了點東西後,便由廣東道行至文化中心,再由文化中心行到尖東海旁,再行到百週年公園。來來回回,一來是找尋最佳位置跟阿宜看煙花,二來是在逐片逐片回味我跟阿宜在這附近的回憶。
 
一幕幕去年看煙花的回憶湧上心頭,由我鼓起勇氣約阿宜,到一起在馬路上欣賞美麗的煙花,再到我呆呆地望著阿宜的情境。之後我們感情突飛猛進,經常一起,再到確認大家深愛對方到阿宜要結婚,其後有一刻阿宜提出了推遲了婚禮,然後又照舊在12月舉行。回頭一看,像經歷了好幾年的事情,卻原來只在短短的一年內發生。雖然發展到現在我已可說是零勝算,但這一年的回憶也不是白過,將來如無意外亦應可繼續跟阿宜相處。。。
 
在路上想著想著,電話響了起來。
「沈子駿你喺邊呀﹖」我心內大喜,是阿宜的聲音。
「尖東呀,你呢﹖」
「我搭緊火車出黎喇,幾點放呀﹖」
「八點囉,你慢慢啦,我喺百週年嗰邊等你丫。」
「你食左野架喇可﹖」


「頭先食左TEA囉,睇你個款即係未食啦﹖」
「係呀BB,一陣陪我食啲野啦。」
「好啦,你黎到再打俾我啦。」
 
「YES」心裡叫了一聲。今天是約會阿宜的一週年,能夠再跟阿宜重覆地做著相同的事情,做一百年也不夠。我慢慢行到港晶的天橋附近,等待阿宜到來。
 
「喂~」阿宜見到我時說。「喂咁啱既~」我無聊地回應說。
「係囉咁啱既,喺度做咩呀你﹖」
「等人囉,條友遲到呀﹗」
「係﹖咁咪唔好等囉,由佢黎到冇人理佢,老死街頭。」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你講咩呀,我等緊個人好重要架,一定唔可以俾佢老死街頭。」我拖著她的手,慢慢步向看煙花的位置。鑑於去年的位置,被兩邊的高樓大廈擋了不少景觀,所以我剛才四圍行的時候選了麼地道一帶作為今年看煙花的地方。雖然這裡不是最正中的位置,但勝在夠寬敞及可任意在馬路上觀看。


 
阿宜及我行到一個比較少人的位置停了下來,鬆開了手。我知她的心意,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多生支節,所以也不太在意。「嗖」的一聲,第一枚煙花已經發射到天上,把天空劃出了一片紅色。
「嘩,開始喇,你睇你睇~」阿宜活像個小朋友般興奮。
「今年呢度開揚好多,完全同上年係兩個FEEL呀。」我說道。往後的15分鐘,我們肩靠肩站在馬路的中央。雖然一句說話也沒有說,但心靈卻緊緊扣在一起。老實說,過了一年,我仍然覺得阿宜可愛的笑容比煙花更吸引,所以不時不自覺地便把視線由天空轉移到阿宜的身上。她很美麗,真的很美麗。
 
感覺像要結束一段不為人接受的關係,轉為以另一個方式繼續下去。我們在這裡開始,但我不想在這裡結束。
 
有人說,「愛情係要有痴情既成分,人為左自己鍾意既野係要有不顧一切既時候。雖然咁係會重傷,但人生係應該要重傷下。你今日能夠痴情,其實係一種幸運,因為可能過多幾年,大多幾歲,你已經唔會再動情,甚至變得無情。」
 
我認為,拍拖這麼多次,我對阿宜的情,絕對說得上是痴情。和阿宜看賈寶玉的舞台劇及看《癡情司》的MV時,總希望自己及阿宜變成男女主角,生生世世,經歷一段段可歌可泣的愛情後,最後也可在一起。


 
我頑固地相信我們還沒有完。
 
「夢還沒有完 斷垣望歸燕 有人情癡得 不怕天地變
夢還沒有完 淚流尚覺甜 別離亦不怕 約誓在耳邊


其實你我這美夢 氣數早已盡 重來也是無用
情願百世都讚頌 最美的落紅 敢捨棄才是勇

夢還沒有完 恨還沒有填 牽掛像筆債 再聚又再添
夢還沒有完 越還越虧欠 嘆紅樓金釵 醒覺不復見

夢還沒有完 願還沒有圓
漫長地心算 快樂卻太短


有誰情癡得 不怕天地變

一片白茫茫裡面 讓情癡一洗恨怨
今世若無權惦念 遲一點天上見」《癡情司》何韻詩
 
在回家的路途上。
YEE「沈子駿,我很愛很愛你呀,你有冇聽到膩呀﹖我講到自己都有啲膩喇,不過而家唔講,唔知幾時講喇>3<」
CHUN「無論你喊,你笑,我都會在你身旁。用最合適的身份照顧你。」
YEE「多謝你呀。俾樣野你估丫~」
CHUN「估咩呀﹖估歌仔呀﹖」
YEE「你估下我電話個開機密碼丫。」
CHUN「點估呀,我又冇特登「目及」你開機」
YEE「係1434呀﹗」
CHUN「有特別意思架﹖」
YEE「梗係有啦,唔係使鬼你估咩死蠢﹗」


CHUN「一。。。死。。。生。。。」
YEE「你就死呀,死死聲」
YEE「係I LOVE YOU CHUN呀,1個4個3個同4個英文字呀﹗」
CHUN「係喎,你咁識氹人架咩原來﹖==」
YEE「咁好自然架者如果你鍾意一個人。。。」
 
一個月前聽到阿宜的這番話,我會很高興。可是現在卻笑不出,剩低的只有落寞。如果世界上有2個平衡的時空多好,又或可坐叮噹的時光機,會到過去,改變整個故事。又或是用叮噹的隨意門,把阿宜帶走,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開心心地生活下去。再激點,殺了阿宜男朋友,等她順理成章地和我一起。無數個夜晚,我失眠,在胡思亂想,想著過去、現在與未來。如果今天是世界未日,有你,我便足夠。
 
酒吧內。

「阿駿哥你就嚟痴線架喇喎,有野又唔做,成日諗埋呢啲唔等使既野。」罵我的不是別人,而是阿升。
「我知,但係可以點者﹖」
「可以點﹖出面大把女人啦,阿駿哥你雖然冇我咁靚仔,但要揾一件一定唔難喎,使乜直家為左個就嚟結婚既女人咁愁呀﹖」
「你唔明架喇﹗」
「我唔明﹖區區一個女人你使唔使攪成咁呀﹖」


「升,係兄弟就由我啦。」
「係兄弟先唔可以由你呀粉腸﹗」越說越激動,旁邊的客人以為我們醉酒鬧事。
 
「我先唔同你講呢樣,你知唔知佢條仔咩樣先﹖」阿升問。
「唔知呀,知嚟做乜者﹖」
「傻仔,如果人地要打你呀,你認得佢個樣你都識走啦,係咪呀﹖」
「阿升你今日做咩咁燥既﹖輸股票呀又﹖」
「咩又呀﹗講緊你嗰筆呀。」我安撫好阿升激動的情緒再說。
「我真係冇諗過呢樣野呀,咁佢要郁我,咪打一埸囉,邊個羸都未知。」
「你都傻既,要做你都唔係堂堂正正咁打你啦,拍古惑仔咩﹖」
 
「我係咪應該停手喇升﹖」我突然一本正經地問道,阿升都嚇了一嚇。
「駿哥仔你醉左呀,忽然間問啲咁清醒既野既﹖」
「小小啦,不過我知自己問緊乜架,你答我啦﹗」
「我幾個月前已經叫你要停啦,人地仲有一個幾月就結婚喇。」阿升喝了一口啤酒繼續說,「先唔好講佢真心鍾意你,而家佢自己其實都知道結婚係無可避免架啦,所以佢都對你地呢段情打左輸數,好來好去呀阿駿。」我一時想不到應該如何回應,只是低頭不語。阿升坐到我身旁,拍了拍我膊頭,「做兄弟既,實支持你既。你繼續落去定係斬情絲,你自己好好諗下啦。」我再忍不住了,一想到要和阿宜分開,好可能以後都不能像從前一樣開心過日子,眼淚便湧了出來。


 
好在酒吧既嘈且黑,根本沒有人看到我的馬尿。
「明喇兄弟,我會好好諗吓下一步點行架喇。」我拍一拍阿升,示意我還可以的。
「係囉,咁咪好囉,似番以前既阿駿喇。唔好再講啲衰野喇,我地繼續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