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面, 只能有一班生還》: 第四十二話：《必須殺人》

「收嗲啦仆街! 」我也按捺不住怒火, 對著天花板上任意一個位置辱罵。

    明明昨天大家還是開開心心地上學, 老師講課, 同學有的聽課有的玩樂, 大家又怎會料到今天, 連電影都可能不會用上那麼誇張的情節會一幕接一幕, 在大家身旁上演, 各種殘酷, 各種決斷。

   「完喇好嘛? 」我心裡想著。

    除了那個甚麼投票, 有兩個老師曝了光以外, 就沒其他老師出現過。到底這間學校發生甚麼事? 甚麼特權, 又跟我們的社色又有甚麼關係? 

    可惜, 線索太少, 我們根本就籠內被牽著鼻子走的綿羊。  





    「有得揀讀band 1 學校, 真係唔入? 」我想起我家人跟我說的這句話。

   這所中學可算是地區名校, 至少外人眼中看我們是, 但裡面的人心知其實現任的人只是一直蠶食著學校積存已久的歷史資源。

   「入, 點解唔入? 」我想起當時稚氣的回答。

   有得選擇, 為何不去選擇? 就跟有一舊屎, 和一坨屎兩者給你, 然後裝民主叫你去選擇。

   來者來勢洶洶, 至今天的我才醒覺, 也實在為時已晚。





  但路, 還是要再下去。
  我一定要成為, 最後的四十人! 

  「咁多位, 睇黎呢個任務都死咗唔少人, 證明大家真係好努力。」他用著一貫惹揪的語氣說道。

   「可惜, 都係有中六係入咗黎死唔去既, 而隨機揀人死亦已經揀好, 要死既始終都係會死。中六會計埋四十人到, 但佢地係唔洗做任務既。好喇, 事不宜遲, 馬上落去下一個任務。」廣播說道。

   「下一任務：消滅異性。生還者必須在一小時內殺死一個異性。」

   「姐係人人都要垮友。」芠芯用著嬌嘀的聲音, 說著。





   「你講啊! 你頭先嗰野係咪火之特權? 」Martin抓著月進浩的肩膊。

   「不如睇吓飯堂仲有咩生還者好過。」衛主席跟Martin說著, 並搖著頭。

    我們越過血泊, 烤焦跟血液的氣味混在一起, 簡直讓我想作嘔。

    雖然學校一直的氛圍, 也讓我很想作嘔, 可這裡明顯讓人易想嘔很多罷。

   我們決定每人到飯堂不同角落找生還者。

   順便看有沒有讓自己良心好過些的達成任務機會。

   「Iris, 你有冇事? 」我蹲在地上, 看著臥在血泊上的Iris, 我弄不清楚到底攤血的主人是誰。





   「嗝...」Iris皺著眉, 發出斷續的悶響。
   「方包, 你冇事...」Iris含糊地回應著。

    我慢慢扶著Iris到牆邊, 並拖帶著一條血路。
  
   「頭先好亂, 我好似撼親個頭。」Iris按著頭, 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
  
   「我記得, 當Panda掃射嗰陣, 淑惠係我後面, 佢...佢推跌我, 係我後面...我要搵佢...我要搵佢...仲有莉華。」Iris忽然緊張地動著身子, 想爬回原來位置。

   「唔好郁, 等我幫你搵。」我抓著Iris雙肩, 直視著她說。

    照她這樣說, 莉華和淑惠恐怕凶多吉少。

   在茫茫屍海之中, 也許他們還未成屍, 我就只能在這堆軀殼裡面尋找莉華還有淑惠。





    「搵到喇。」我自語道, 看著地上兩具躺著的身體。

    「淑惠...」我輕輕摸著她染血的頭髮, 撥開蓋在臉上已經結成了塊狀的血跡。

     這個冰冷的感覺, 從她的身體, 經過我觸摸她的雙手, 傳至我的心裡面。

    「安息啦。」我看著同一狀況的莉華, 心裡不禁嘆了口氣。

     她倆背部有很明顯的中彈跡象。

     她倆用自己的性命, 救了Iris。
 
     值得嗎? 

     我帶著強顏歡笑, 緩緩走到Iris身旁。





     我蹲著身子, 看著Iris哀傷的眼神, 她像渴望在我口中得到答案, 但她渴望的答案是莉華, 淑惠安然無恙。

   「方包...」她看著我, 叫著我的名字。

   「你休息吓先啦。」我舒了口氣, 跟Iris說道。

    Iris盈著淚水的雙目, 無助地看著我, 彷彿會花盡一生的時間等待我那句喜訊, 她寧願被騙一生, 也不願接受她倆好友已經離她而去的事實。

    可我, 不喜歡這種方式的說謊, 寧願不回應, 也不作哄騙人的假話。

    眷戀過去, 不往前走, 毫無作為。
 
    Iris, 希望可以看見你成為, 最後的四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