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面, 只能有一班生還》: 第四十三話：《最後一程》

莉華跟淑惠, 離世。到底天想暗示著甚麼? 想揭示著甚麼? 

    我不忍留下Iris孤身一人, 但無疑衛主席他們的戰力比Iris強得多。

    衛主席, 我感受到, 他有一股不敗的氣息, 在他深如暗海的內心世界裡, 總會有一千萬樣的盤算, 但外人從來不能窺探箇中一二。
  
    「宏, 你有冇事? 」我看著阿宏俯在地上, 身旁的朗晴沒有動靜。


     我趕緊蹲在地上, 看著阿宏跟朗晴的傷勢。





     對著同級的同學, 我無疑會對他們有感情, 是經年久月的友情, 但那個Panda...那個Panda竟然不理眾人死活, 不分敵我, 就這樣屠殺了不少人命! 


    「死咁多人係好事, 可以快啲去到四十人。」我忽然想起衛主席說過的話。

    其實現在享受著脈搏跳動, 感受到自己呼吸的人, 同樣都是罪人。


    「阿宏, 撐住啊! 」我看著流血如湧泉的阿宏, 心裡已感到不妙。





    「方包...」阿宏染著血的嘴唇, 正喚著我的名字。


     「做咩呀, 講啦? 」我扶著阿宏, 嘗試用著從童軍學到的急救技巧, 希望救到阿宏。

    「可唔可以幫...幫我睇吓朗...朗晴有冇事? 」阿宏聲弱地唸著。


    「嗯。」阿宏他...他到了這一刻還擔心同伴的安危。





     我把手指橫放在他鼻孔下, 並察看他的瞳孔。


    「朗晴佢...」我搖著頭, 跟阿宏說道。
   
     只見阿宏淺笑了聲, 是無奈, 是對命運的作弄表示投降的苦笑。

    「方包...殺咗我。」阿宏忽然冒出這樣的一句。


     我怔了怔, 看著阿宏, 雖然阿宏的表情已透露著不少疲態, 但我還能從他雙目感受到他的堅定。

    「點解...」我愣了愣, 問著阿宏。





   
     「我係電話到知今次個任務係咩...唔好曬咗我...快方包...冇時間...」阿宏咬著下唇, 忍著痛楚跟我說著話。

     阿宏無疑心知自己將殁, 他希望用自己的生命, 拯救我通過這個任務。
   

     世界之上, 滔滔天下, 還有著這樣的好人嗎?  

 
     一直我深知阿宏性格耿直, 對友朋的那種慨義。


     我很慚愧。






     「幫我完成一件事....係我既心願....」我隱約看見他雙目開始溢出淚水, 是因為太痛苦, 還是...

   「你講啦...唔好喊...」我最怕看到人哭, 我自幼已經相信眼淚是一種病毒, 是會傳染。


    當然, 在某些情況下我對這種病毒會有著很強抗性, 但顯然不是現在。
   
    「湯宛, 要畀佢...成為最後...最後既四十人...」阿宏一頓一語, 隻隻字皆錐心刻骨, 深深烙在我的腦海上。


    「嗯, 我會。」我答著他, 並隱隱感受到自己亦泛著淚水。

    「郁手啦。」阿宏緩緩地閉著眼睛。






     我握著江強分配的小刀, 直視著阿宏。

    「快...」阿宏雙唇半抿, 想必是痛得要咬著雙唇。

     「對唔住...」我緊握著小刀, 雙手不停地顫抖。


      「喀嚓...」一聲響亮的刺聲, 在飯堂迴蕩。

       我替阿宏, 送了他最後一程。


       下一秒, 我的電話微微地震動著, 連帶著我的心緒, 亦微微地顫動, 彷彿觸了電, 那種電流使我想起我這輩子首一次殺人的感覺, 很不好受。

      灣海惠, 我從落地玻璃看出去, 望著這邈遠的天空。中午的時間, 外面環境或許只是跟平常一樣, 都市人演著一式一樣的勞碌。現在, 應是大部份人的午飯時間,  可我們這所中學, 卻不能與凡人一樣, 有著同樣的休息時間。





     「任務達成。」這四字從我的電話裡, 進入了我的神經。


      我看到已經沒有了氣息的阿宏, 還有躺在身旁的朗晴, 也許, 兩位友伴死在一起, 已經是在這個環境裡, 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