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港》-- 如果95%人類成為嗜血野獸，你如何生存？（網上試閱，實體書已於各大書店有售，感謝各位）: 第十章 更衣室內的恐慌

「妹妹，跟著我！」


首領強裝鎮靜的嗓音，讓我心知不妙。我步出木門，便立刻聽到走廊的盡頭傳來……



撻、撻撻、撻撻…







腳步聲是從接待大堂裡傳來，沉重、散亂、密集。我從細小的玻璃窗向外一看。牠們真的回來了！渾身鮮紅的暴徒慵懶而魚貫地步回接待中心。我嚇得輕呼，保守估計我見到了二十多個暴徒！幸好，牠們只是用常人走路的速度過來。


「阿軒，快！」


小雨著急地低喚。我立刻把首飾盒放回褲袋，右手緊握著反曲弓，左手搭上碳素箭撤退。溫老師的逃生速度永遠也是首屈一指，他急速地穿越會員專用的通道，去到更衣室的附近。我跟隨到來後，發現這裡的血跡比大堂更多更恐怖。牆壁上幾乎沒有潔白的位置，一個個血掌印在訴說人類最後的掙扎，血軌的出現也讓我相當不安，空氣中還飄散超乎想像的血腥哇和屍臭味，這絕不應是人間的空氣。






溫老師停下腳步。



撻、撻撻、撻撻撻撻…



後方的腳步聲漸近，但前面也沒有出路。這邊的出口也有十多個暴徒緩緩步回。牠們的腳步疲憊，看起來很疲累。領頭的暴徒拖行著沉重的物體，並描繪出一道鮮紅色的血河。小雨掩著嘴巴，而我發覺到物體的真正身份。






那是一名人類！他已沒有任何反應，沒有掙扎。


「要衝過去嗎？」


腳步聲漸近，前後也被夾擊。暴徒們在十多秒後必然會發現我們！


「快！我們躲進更衣室！」


首領拉著小雨走進旁邊的男性更衣室，然後我和溫老師一同以「不要急、但要快」的態度逃進去。更衣室的大門剛被打開，我便嗅到劇烈無比的屍臭味，強烈得使我立刻滲出淚水。我抹走淚珠，見到一個屬於人類的地獄，也見到一個屬於暴徒的天堂。更衣間的中央堆放了許多被撕咬過的手臂、腳跟、小腿、胸部等，殘肢們已出現腐化的跡象。比較新鮮的殘肢還滴著鮮血，在瓷磚地板上積累成一個小血池。我見到有一對女性的胸脯還有物理性的神經反應，看來是被活生生的撕扯出來的！另外，長型木椅放置了一個個被害者的頭顱，腦汁全被吸清。他們的雙眼被挖去，白森森的頭骨殘留著一些皮膚組織，還黏著一小撮枯乾的頭髮。在不太新鮮的頭顱和殘肢中，一條條屍蟲在肉碎間轉動……






我呆掉，竟然沒有作嘔的衝動。溫老師忙不迭地把我們推向更衣室的另一邊。


「不要在生死關頭發呆！」


「那些是甚麼！？」


小雨的問題依舊不合時宜。溫老師沒耐性地回答，並指著前方的廁格。


「積蓄食物的本能、炫耀勝利的本能、適時進餐的本能……別問！快進去！」






暴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在更衣室外面了！我們立刻每人各自佔據一個廁格，有默契地輕輕關上廁門，鎖起門鎖，放下廁板，雙腳舉起離地。腳步聲漸漸在這個不大不小的更衣室內迴響，並在數十秒間變得密密麻麻！為何附近的暴徒全都於此時回到這裡呢？


我聽到一聲又一聲的重物墮下聲，是暴徒們粗魯地坐落地板的聲音嗎？


接著，我聽到殘酷的撕咬聲、動物性的吞嚥聲、消化不良的胃氣聲……還聽見血液的四濺聲啊！我恐懼地站在廁板上，雙腳不停顫抖！不久後，這種四濺聲變成響亮的骨骼撕碎聲！可憐的死難者正被暴徒分屍嗎？一次又一次一下的撕裂聲如像巨浪拍打我的心靈彼岸。驚恐在我心裡像靈蛇似的亂爬。我要被殺了嗎？真的要死了嗎？


我等待了很久，終於聽到外面的聲音開始變調。各種聲音歸一成為低沉的吼聲，似是一種很滿足的聲音。我的雙腿越來越軟，精神也快支持不了！








撻、撻撻、撻撻……




腳步聲迴響，而且正在遠離。莫非牠們是在離開這裡嗎？難道我們有機會逃出嗎？


生存意志瞬即恢復。我把耳朵緊貼廁門，仔細地聆聽著出面的動靜。我相信牠們真的將要離開了！絕大多數的腳步聲正在遠離，並消失於聽力範圍之中。心臟強烈地跳動，血液在沸騰，原來這就是生存的狂喜！但是，狂喜很快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極端的恐懼。因為，我聽到一種與眾不同的腳步聲朝著廁格走來。


糟了！


我嚇得立刻遠離廁門，站在馬桶上高舉弓箭……但是，一雙血紅的腳板已出現於廁門下的小縫。






我無路可退。


我慌張地抬頭望著天花，沒有通風口，也代表沒有出路。




彭！彭！彭！



暴徒在拍打廁門！難道牠已發現我嗎？


門鎖逐漸逐漸地退開。我連忙輕輕把它扣回，並用力頂著廁門！




彭！彭彭！彭彭彭彭彭！




撞門的力度加強，這次差點把整個廁門也撞飛！再來一次的話，我便會打開廁門與牠同歸於盡。至於，我能吸引牠們的注意，令他們有機會離開。



吼呀呀呀！！



暴徒的招牌式瘋叫嚇得我差點跌下馬桶。瘋叫的源頭是從更衣室外輾轉相傳的。



撻、撻撻、撻撻撻撻……



暴徒狂暴地回應同類的瘋叫。然後，我開始聽到一陣非常急促的奔跑聲，廁格下的血紅大腳也立刻消失。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