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港》-- 如果95%人類成為嗜血野獸，你如何生存？（網上試閱，實體書已於各大書店有售，感謝各位）: 第三十章 臨危的勇氣
不好！
腦海只閃過一個念頭……躲！
但，躲在哪？
「讓我先吃光這條麵包，可以嗎？」
「靠！弱智！快去抓住那兩個小鬼！走！」
幸好，那兩個被命令的男人有點不情不願，讓我有時間鎮靜自己的情緒。
朱古力握著內含三粒子彈的左輪手槍，輕輕地想往上層的樓梯退去。我連忙用手勢制止他，並指著聖堂的大門。
他顯得一臉茫然，但當他聽見……
噠、噠。
朱古力便立刻推著我，向聖堂的方向走去。
這個方向，下層的眾人不能察覺我們的。我們吊著腳丫，確保腳步聲被壓至最低。然後，我輕輕推開木門。
聖堂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源。
我們依靠著對聖堂的認知，摸黑地避開一張張的長椅，並依賴指尖傳來的觸感，快而不急地朝著十字架的方向走去。
朱古力抓著我的膊頭，緊張不已地呼吸著。
我聽不到外面的腳步聲。
我們踏上一級樓梯。然後，我摸到一個像是佈道台的東西，便立刻拉著朱古力，躲在佈道台之後。
我知道，這裡足以讓我們短時間內隱藏自己。
彭！
此時，傳來極粗魯的開門聲！
我小心地把頭伸出去，只見聖堂大門的方向，傳來一道微弱的光線。然後，便隱約聽到男人的嗓音。
「呿，只懂得命令我們。」
「也就是啊。」
當我在留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時，我感到有人輕拍我的膊頭。
「兄弟！為何躲在這裡，不躲在四樓？他們很快便會找到我們！」
儘管朱古力把聲線壓得像蚊鳴一樣，但每一詞每一字充滿恐懼的意味。
「上面的每個房間也是多麼的細小，我們連最後的一個機會也沒有！」
「機會？」
拍！
我立刻看出去。
陰暗的環境中，還能見到男人奮力地踢了長椅一下，抱怨地輕揉自己的大脾。
「垃圾電筒！不但微弱，而且快要沒電……呿！那傢伙把最好的東西都霸佔！」
「那兩個小朋友，會在這裡嗎？」
電筒的光線亂射，我嚇得立刻縮回頭顱！
規律的箭術練習，再次發揮作用。在短短的數秒間，我已能夠觀察到他們的身形和武器。
這兩人都是瘦弱身材。一個持刀，一個握著手槍。
「看不見他們……搜索其他地方吧。我不認為他們躲在這裡。」
心中一震，我們是否有機會？
「他們有可能躲在長椅下，我們逐一搜查吧。」
僥幸的心態立時消失，腦袋盤算著不同的可能性。
「不如投降。」
我看不見朱古力的表情，但聽出他的挫敗。我對他的提議感到驚訝。
投降？
投降？
我從沒有想過。
「首領和小雨被抓住……我們根本不能反抗，不是嗎？他們也只是搶奪食物吧？可能，很快便會離去。」
不能反抗？
不。
只是搶奪食物？
不。
小雨倔強的臉孔，強烈地映進我的腦海。
就是這樣，我們才要反抗！
「燭台……小刀。」
我記得佈道台上，放置了一個銀製燭台和馬牧師用於自殺的小刀。我立刻伸手向上摸，果然在那裡！我立刻小心地把它們握在手裡。
「喂，他們真的不在啊。」
「還有這個聖堂的前半部分。小心走，電筒光太弱。」
我緊張地呼著大氣，為自己的勇敢感到驚訝。
一切也很自然。
一切也很決斷。
這一切，也不像平常的我。
「喂，你想做甚麼？別幹傻事！」
「把你的手槍給我，你拿著小刀……」
「喂，你……」
我不容他多說。時間無多，搶去他的手槍，把指尖放在扳機上。然後，把小刀塞在他的手裡。
噠……
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近得，像在身邊。
「哇！」
「哇！」
「喪屍嗎？」
「像是死屍……是他們殺掉的嗎？」
他們看到的，應該是馬牧師的屍體。
這是絕佳的機會！
我無聲地繞到佈道台的另一邊……一看，他們就在我的數米之外！
一個背對著我，低頭看著馬牧師的屍體。另一個人，不安地握著電筒和長刀，遠遠地盯著馬牧師。
我必須擊倒其一！
我緊抓著堅實的燭台，感受著它的重量。
「這裡太陰森……我們快走吧。」
「不，還有那個佈道台的背後，我們還沒有……喂！」
不能再猶疑！
我抓著燭台衝出去！
飛快的速度，讓我像淋浴在烈風之中。
那個持刀的男人看到我。
可是，我不管。
我瞄准另外一人的後腦，出盡全力地一揮！
悶悶的敲擊聲。
燭台的底部，結實地擊在那人的頭顱。
「你這個小鬼！啊！」
剎那間，眼角看到男人揮著長刀，向我砍過來！然而，他的動作不靈活，頗笨拙。
噹！
清脆的金屬相交聲。
我本能地舉起燭台格檔，完全忘記掌中的手槍。
那人砍下。
下一秒，被擊飛的，是他的長刀。
那人的長刀脫手，雙腳發軟地跌倒在地上。我驀然想起槍支的用途，立刻用右手舉起手槍，槍口對著坐在地上的男人，
「別動！手槍裡有子彈！」
我低聲地威嚇著他，害怕下層的其他歹徒會起疑心。男人用電筒指著我，然後露出驚慌的表情。
「別殺我……別殺我……」
「朱古力、朱古力！沒事了！」
身後傳來磨擦的聲音，並傳來一道強光。朱古力亮起他的電筒，步在我的身旁。突然，他像站在十二碼點般，將男人當作足球，狠狠地踢在男人的肚子裡。
「嗚……」
「喂！」
我喝止他。
可是，朱古力還意猶未盡地全力踢多一腳，像老牛般呼著氣，英俊的五官流露出明顯的猙獰。
「嗚……別殺我……我也只是想吃東西……接近三天沒有吃東西……餓瘋了……」
我指示著朱古力，他還是在呼著氣。最後，他終於聽從我的說話，觀察著倒下的男人。那人無意識地躺在地上，後腦不止地流出鮮血。
「我……我……我殺了他嗎？」
恐懼，攫著我的心。
我只是想救人，不是想殺人！
「有脈搏，還挺強勁……啊！沒有子彈的？」
朱古力摸著那人的頸部大動脈，然後拾起他的左輪手槍，熟練地推開彈匣。我們驚訝地發現，那是沒有子彈的手槍。
「朱古力，快替那人止血。我要盤問這人。」
「止血？他們要搶……」
「照著我說的做！」
我著急地說。朱古力不情願地脫掉那人的衣服，按著他的傷口。
「那麼，你們是甚麼人。」
我抖一抖手槍，凶惡地說。
活著的人們已不多，我很討厭這種自相殘殺的行為。
那人舉起雙手，電筒跌在地上。他萬分驚慌地看著槍口，渾身顫抖地說。
「我們……我們是不認識的。我一直東躲西藏，然後我們相遇，便一直躲在對面的工廠大廈裡。我們被那些喪屍發現……我們戰鬥……很多很多人死了……只剩下我們……我們被困在一間小房裡……」
我不安地聽著這一切，但這不能抵消我對他們的敵視。
「那麼，你們是如何發現我們，又為何要過來搶劫！？」
「昨天，我們聽見巨響……喪屍們離開我們的附近，向著大馬路衝去。然後，我們在窗外見到作戰的大狗，再見到在地上爬來爬去的你們。我們乘此機會，轉去一個較安全和較易脫逃的地方……」
他突然跪在地上，雙手抱拳，不停地對我求饒。
「對不起、對不起……請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只是太餓……沒有辦法。」
我沒有放鬆警惕，擔心他會突然發難。
不過，他應該沒有說謊。我想起被擊飛的長刀。
「朱古力，止血了嗎？」
「未，不過已減少流血。」
我偷視昏迷的人……他沒事便好。我又抖一抖槍支，示意那人站起來。男人停止求饒，聽命地站立。
「把雙手放在腦後！我們跟著你下去，你跟他們說，盡快離開這裡，既往不究。」
我拋下染血的燭台，模仿著警匪片的橋段，心想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但是，那人卻連忙說。
「喂！那個大漢不會聽我說的！那個又瘦又高的，也不是善男信女……」
「朱古力，你來脅持他，用那小刀架在他的頸上。你，不要動！那把刀子很鋒利的！地上的牧師也是因此而死！」
我隱瞞了真相，但又沒有說謊。
他聽到，卻顯得很驚慌。
朱古力猶疑了一會，便聽命地脅持男人。我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離開聖堂，向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你決定要這樣做？」
朱古力低聲地說。他還是很恐懼。
我堅定地點點頭。
我猛力地推著男人前進。我們站到二樓的樓梯，慢慢步下去，開始看見最下層的眾人……
「救我啊！他們差點殺人了！他們瘋的！」
男人一見到他的同伴，立刻恐懼地低叫。持有武器的三人，也立即將注意力集中在下著樓梯的我們。
現在，一切也看得更清楚。
大漢用鞋底踏在首領的臉上，左輪手槍直接地指著首領的額頭。他驚愕地看著我，尤其是我的手槍。首領灰敗憤怒的臉孔，在見到我和朱古力後，變得一臉的驚喜。
小雨已被揪離睡袋，頹廢地坐在地上。她一見到我，再看著逆轉的情況，興奮得站起來。她被那個高瘦的男人用一把很鋒利的長刀脅持。他一邊握刀，一邊把食物放到嘴裡。
此時，他驚訝得停下所有動作。
最後的男人，也是握著長刀，也是吃著東西，也是同樣的驚訝。
「把小雨和首領釋放。然後，立刻離開！」
我低聲，卻威嚇地說。太大的聲響，只怕會引起暴徒的注意。
首領和小雨開始猛烈地掙扎。
然而，大漢不慌不忙，一聲令下，他們繼續用武器脅持。首領狠狠地怒視著搶劫的眾人，停止掙扎，像要把他們生吞。
「現在快五時了。我們不能離開。」
「無論如何，快釋放他們！」
「我像個呆子嗎？你的手槍裡，真的有子彈嗎？」
「有！有五粒！你的才是沒有！」
我下意識地把三粒，說成五粒。
「不。我的手槍裡有六粒子彈，足夠送贈你們每人一顆。」
我們針鋒相對著。
他說的，是實話嗎？
我孤疑地看著他的槍。他也是同樣的孤疑眼神。
數支開啟的電筒，讓這個地下層不被黑暗所籠罩。然而，這時的氣氛，卻像置身於地獄的邊緣。
沒有脅持小雨和首領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麵包，慢慢向我們迫近。
朱古力的喘氣聲越來越大。
「收下手槍，我保你們不死。」
大漢慢慢地說。
「應該是你們這樣做！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退後！」
胸中的憤怒越來越盛。我把手槍指向持刀的男人，喝止他。他連忙退後。
確保我們處於安全的距離後，我將槍口指著高瘦的男人。
「快放開小雨！她對你們沒有威脅！」
「哼，那又如何？我諒你也不敢開槍。」
高瘦男輕佻地說。
他伸出右手，一把撕開小雨破爛的衣衫，讓她的身體顯得比平時更為纖細。粉紅色的乳尖暴露在空氣，雪白的肌膚和細小的傷痕展露在大家眼前。骯髒的大手，粗暴地將小雨雪白的胸脯壓得變形。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