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宇宙大爆炸前: （十一）

畢業之後，我去咗一間實驗室做技術員，主要工作係做物料測試。
因為好多時需要加班，所以同林若妍傾電話既次數再創新低。

呢一晚，我奇蹟地準時收工，於是我打咗比佢。

「喂，做緊咩呀？」
「我準備緊下星期日畢業禮既表演，你得唔得閒黎呀？」佢把聲好似好攰咁，唔知有冇好好休息。
「好呀，好耐冇睇你彈琴喇。」
「畢業之後，我會去外國。」呢一刻，佢把聲變得好陌生。
「維也納？」我盡量掩飾自己既不捨。


「冇咁遠。去日本，一年。」
「唔知到時我地仲會唔會傾到電話呢？」
「我會試吓打比你，希望到時你唔駛成日加班啦。」
「范特西。」
「吓？」
「范特西。」

林若妍畢業禮果日，林逸峰同蔡婉玲都冇出現，得佢屋企人同埋我。
佢屋企人影咗幾張相就離開咗，得返我同佢兩個人。



「原來已經三年冇睇你彈過琴喇。」
「嗯。」
「你幾時出發去日本呀？」
「下個星期。」
「咁急趕？」
「想早少少過去適應當地生活。」
「比心機，我睇好你，由中四已經睇好你。」

林若妍低頭一笑。



果晚我地冇一齊食晚飯，淨係送咗佢返屋企。

「你仲有冇聽周杰倫呀？」我問。
「《跨時代》？有呀。」我都估到一講周杰倫，佢就會笑。
「今次我都聽咗喇，你鍾意邊首歌？」
「首首都鍾意，特別鍾意《煙花易冷》。」
「我鍾意《說了再見》。」

一陣沉默。

「咳咳。」我清一清喉嚨。
「你諗住唱？」
「說了再見才發現再也見不到，能不能就這樣忍著痛淚不掉，說好陪我到老，永恆往那裡找，再次擁抱一分一秒都好。」雖然高音位有啲夾硬，不過我盡咗力。
「唱得唔錯，不過周杰倫好少少。」林若妍夾住姆指同食指比喻。
「我以為我好過佢添。」


「行開啦你。」久違了。

行返佢屋企呢段路，時間好似倒流返去中四果年咁。
我地之間只有最單純既感情，冇現實既阻撓、冇成長既干擾。
無奈呢場夢始終都係要醒，終於到咗佢屋企樓下。

「果日我要返工唔得閒去送機，你自己一路保重。」我望住佢，盡量將佢既樣貌、每個表情都好好記住。
「嗯。」佢把聲似係想喊。

我地揮手道別，我唔敢逗留太耐，我怕佢一喊，我會忍唔住攬住佢。
我冇資格攬住佢。

「我都一直睇好你，唔好令我失望呀！」背後傳黎佢既聲音，我聽得出佢已經喊緊。
呢一刻，我再一次為呢段感情流淚。



轉眼間，林若妍已經過咗日本一年，中間我地通過幾次電話，不過每次都好匆忙就收線。
最近一次打比佢，都係講咗幾句。

「喂，林若妍，最近點呀？」
「我啲日文越黎越流利喇。」
「咁叻？」
「嗯。」
「你係唔係仲有野想講？」
「我係日本參加既樂團打算去英國發展，我會跟埋佢地一齊去。」
「一年？」
「兩年。」

林若妍既世界好大。

跟住既兩年，因為時差既關係，我地轉用電郵聯絡。


我知道佢既樂團將會離開英國，轉去意大利。
對我黎講係冇分別，都係一個遙不可及既地方。

我開始修讀物理系既碩士課程，希望有朝一日如果佢返黎香港，佢都唔會為我感到失望。
雖然讀完出黎都唔擔保前程似錦，不過我希望可以盡力去做好呢件事。

因為係我同林若妍既關係上，我冇盡到全力，我於心有愧。

當我收到林若妍既電郵話佢完成咗係英國兩年既旅程，正式出發去意大利當日，我完成咗碩士課程。
我知道我用盡全力都只係碩士，所以我對學位既追求宣告終結。
同時我亦開始係大學擔任教授既助理，每日依舊著住果件實驗袍。

我每日既生活就係返工、做實驗、放工、開電腦檢查電郵信箱。
只要見到有來自林若妍既電郵，我果晚都會開心到訓唔著。
時間流逝，但係我既感情仍然凍結係15歲果年。



字裡行間，林若妍散發出一種享受生活既感覺。
只要佢開心，我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