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神授》

一段日子不見,凌巧巧身上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天馬也說不上來是什麼。以前凌巧巧給天馬的感覺就像嬌貴的千金大小姐一樣,現在的感覺則是像仙女一種。完全不屬於天地之間的氣質。

不過,她怎麼找到這的。

「你是誰。」中村綾音問著,神武家附​​近的守備十分嚴密,不可能會讓莫名其妙的人闖進來。

「我是天馬的未婚老婆,將來孩子的媽,如果你們要進我如月家門的話,那你們還得叫我一聲大姊。」凌巧巧掐著指頭算著自己的身分,好整以暇的道來。天啊,她是來這裡發瘋的嗎?搞什麼鬼?天馬在心中叫道。



「大姊,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中村綾音從背後拔起兩把小太刀,一個閃身,刀光直指凌巧巧。

「我說妹子啊,幹嘛用這麼大的見面禮啊,大姊我有點受不起。」凌巧巧一邊說著,一邊輕輕鬆鬆的閃躲過中村綾音的淩厲攻勢。有如楊柳隨風起舞般,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總是在刀鋒臨身的那一刻,從容的閃開。

天馬看了不僅捏了把冷汗,這段時間來,賀重光到底教了她什麼啊。說到賀重光,怎沒看到他的人影?天馬有點納悶。

中村綾音的招勢已老,手上的速度慢了下來,不知是什麼原來,中村綾音臉色開始漸漸蒼白,只是憑藉的一股毅力,支撐著快要倒下的身軀。眾人都看得出來中村綾音在死撐,只是天馬不明白,究竟中村綾音她是為了什麼而戰。

凌巧巧從頭到尾都沒出手過,中村綾音的身體終於承受不住,小太刀往地上一插,半跪了下來。



「綾音!」神武千秋和前田舞跑到中村綾音的身旁,查看中村綾音的情形。天馬由於身上被綁著繩子,只能像殭屍一樣跳到中村綾音身旁。

「這又是何苦呢?」天馬嘆了口氣,四女都轉過頭來瞪著他這個「罪魁禍首」。

「別看著我,我又不是自願的,我也是受害者啊。」天馬看四女不懷好意的眼神,心裡有點毛毛的。

凌巧巧看了天馬一眼,隨即一推,把天馬推倒在雪地上,然後踹了天馬幾腳,轉頭向三女說:「我這老公看來給你們帶來了不少麻煩,放心,我這就帶他回去嚴加看管,不會再讓他跑出來花心。」凌巧巧指著天馬說。

「不行!」三女異口同聲的說。



「老公,看來你真的惹了不少麻煩。」凌巧巧說完後,遠處的雪原上似乎起了騷動。

「又不是我自己喜歡,說起來你怎麼跑來了?」天馬嘟著嘴巴說。

「你失踪了幾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連師父也感應不到你的所在,你說我能不擔心嗎?」凌巧巧的話中,關心之情表露無遺。

天馬突然感到心好痛,好像被撕裂的感覺一樣,心臟正猛烈的跳動,全身的血液正加速循環。怎麼回事?天馬不知道,天馬的意識正漸漸模糊。

「快走,那老頭追來了。」跑去偵查敵情的賀重光回來了。

「那個頑固老爺爺可不好對付啊,那麼各位,我們就先走了。」凌巧巧很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準備走向天馬那邊,但三把明晃晃的小太刀擋住凌巧巧的去路。

三女圍在天馬身前,用行動來表明她們的意思,看來不用武力是不行了,想到這裡凌巧巧嘆了口氣。

「雪花劍法.朔風忽起!」隨著凌巧巧甩出望舒劍,帶有冰雪的劍罡狂風開始向三女聚集過來,圍繞著她們身邊形成一到龍捲風。



「雕蟲小技。」三女想強行闖出,普通的風是沒什麼作用,但如果風裡吹的是賀重光預先做的強力安眠藥,那就不同了。三女顯然沒察覺這點,中村綾音和前田舞首先中招,昏睡了過去,唯有神武千秋仍勉強打起精神。

「不、不可以將……天馬…帶……帶走,大姊。」神武千秋說完後就昏睡了過去。

凌巧巧倒沒想到真的有人叫她大姊,愣了一下,但隨即回復過來。天馬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從剛才就無聲無息的在一旁發呆。凌巧巧剛想走近,一聲:「好厲害的娃兒。」讓凌巧巧停下腳步,神武孝造已經追來了。

除了神武孝造外就沒有別人了,但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收拾神武孝造,免得人越來越多,不過,不好辦啊。

「哪裡哪裡,這點把戲怎能入你的法眼呢,神武老爺爺。」凌巧巧表面上是輕鬆,但心裡一直在尋找脫身的機會。

「小姑娘,你既然認識我,還敢跑來這鬧事,膽子不小啊。」

「沒辦法啊,誰叫我老公被你給軟禁起來,當老婆的總不能不聞不問吧。」凌巧巧嘴上是這麼說,但身形卻沖向天馬那一邊準備抓人。



「那很簡單,你們小倆口都留下來不就得了。」神武孝造也沒閒著,身影也搶身上來。

凌巧巧雖然知道神武孝造實力不俗,但看到一個白髮蒼蒼,年齡算的上是國寶級的老人,以不遜於自己的速度移動,難免會感到驚訝。

「小白,拜託你了。」凌巧巧雖然劍法了得,但要是正面和神武孝造對打,只有被秒殺的份兒而已,畢竟神武孝造能掌領整個神武家,除了能使喚附大的式神外,本身的實力亦不容忽視。

小白開始漸漸變大,肌肉賁張,剎那間就變回人虎狀態。

「你好像跟那小子一樣,也能自由的使用式神,我對你們越來越感興趣了。」神武孝造被小白一擋,腳步停了下來,敢情他把小白當成式神了。小白揮動利爪,連攻了神武孝造幾招,將神武孝造逼得手忙腳亂的。

「式神就要用式神來對付。」神武孝造把身後的布包拿下,解開布包後,裡面是把纏滿白布條的日本刀,白布條上還血滿密密麻麻的符文,如果天馬沒發呆的話,就會認得這把刀,這就是當日讓他吃盡苦頭的式神所寄宿的主體,那迦之劍。神武孝造握著刀柄,用力一扯,崩斷刀鞘上的白布,抽出冷冽的刀身,周圍的氣氛變得好奇怪,凌巧巧有種不安的感覺。

「你們應該感到榮幸,能見到我神武家所有式神中,排名第二的那迦。」說完後把那迦之劍往地板上一插,整個人後退一步。

那迦之劍的劍身上開始冒著黑氣,並流聚在那迦之劍周圍的地板上。一道人影慢慢的從黑氣裡升起,雖然緩慢,但每當那人影多出現一分,現場的壓迫感也越重。當全部的身體都浮上來後,凌巧巧連呼吸也感到困難。凌巧巧可以看的很清楚,浮上來的,是一條美麗的人魚,這就是神武孝造一直感到自傲的式神——那迦。



神武孝造大喝一聲,那迦的眼裡冒出了兩點綠色的螢光,有如鬼火一般,好不嚇人。那迦的右手緩慢的移動,拔起地板上的那迦之劍,在神武孝造的驅使下,一步一步的向小白走來。

小白首先發難,厲爪一揮,直取那迦的雙眼,速度之快,宛如流星。但那迦可不是省油的燈,手上的那迦之劍一揮,格開小白這雷霆一擊。

凌巧巧也看出了情形不對勁,望舒猛地一挑,直取那迦雙眼。

那迦一劍斬下,小白找了個空隙,利爪直取那迦的雙眼,卻看到那迦眼裡綠芒大盛,馬上領悟這是個圈套,原本斬下的那迦之劍以一個奇妙的角度往上挑,小白急速的後退,但胸口上還是被切出一個傷口。小白好像很痛的樣子,一直退到凌巧巧身旁。

「還好吧?」凌巧巧一臉擔憂的問,但看到小白的傷口時亦忍不住的叫出來。

小白的傷口並沒有流出血來,反而是傷口附近的肌肉開始消失,而且慢慢的擴大,好詭異的攻擊。似乎那迦之劍有直接傷害靈魂的力量。

「要投降了嗎?」神武孝造並沒有再進攻,反而開口問道,算是給凌巧巧一個下台階。



「吼!」現場突然響起咆嘯聲,所有人都好奇的望向聲音的地點,來源是,天馬的所在地。從剛剛就一直被忽略的天馬正頭向下的埋在雪地中,只是不知何時開始,天馬的眼神已經變成血紅色。

「不好。」凌巧巧和小白知道這代表什麼。一人一虎想跑到天馬身邊,一聲怒吼,有如閃電一樣,轟的一聲炸開,兩人都停下腳步。

只見天馬崩開身上的繩索,站了起來。身上的肌肉正不斷的暴長,還把衣服都撐破了。有些地方皮膚跟不上肌肉的生長速度,被活生生的撕裂開來,冒出血花來。凌巧巧和小白都嚇呆了,久久沒有反應。

好一會,天馬身上肌肉的扭動才消退下去。慢慢的恢復以往的模樣,不過天馬全身早已變成個血人了,天馬變成血紅色的眼瞳裡,毫無生氣,深遂的好像看不到底。

「天馬,你還好嗎?」凌巧巧試探的問,天馬沒有回答。凌巧巧摸了天馬一下,還沒碰到皮膚,手指就被彈了回來,感覺火辣辣的,好不難受。

「小心。」凌巧巧拉著小白往後一跳,躲過那迦的致命一劍。不料,那迦的目標不是兩人,而是天馬。神武孝造感覺到天馬身上的封印已經突破,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如果他不先制住天馬的話,下次要再抓住天馬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事。

面對那迦的舉動,天馬似乎有了反應。面對那迦之劍鋒利無比的劍鋒,天馬只是簡簡單單舉起手來,用手掌握住那迦之劍的劍身。

「無知的東西,你想傷害誰,我嗎,你不會已經忘了我的存在了吧?」天馬口裡吐出的,不是他平時說話的語調,而是更為深沉幽遠的聲音。那迦的身體開始不斷的顫抖,最後連那迦之劍都放開了。

「搞什麼鬼?」神武孝造跪在地板上,他感到那迦已經完全脫離自己的掌握,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那迦跪在地上,像是在聆聽天馬的判決一樣。

天馬轉過那迦之劍,仔細的在手上把玩著。

「好一把兇劍,和你正好絕配,你喜歡?」天馬問了那迦一句,那迦點了點頭。

「那你帶著它上路吧,離開這個不屬於我們的世界,有必要時,我會呼喚你的幫助。」說完,拿起那迦之劍往那迦的額頭一插,那迦連同那迦之劍全爆裂開來,在雪地上形成黑色光芒的碎片,然後消失。

「你是天馬?還是…逆天?」凌巧巧又再試探性問道。

「你可以把我當成逆天的最後一股意志…我今次來只是想帶一點說話給你。」天馬指著凌巧巧:「三神官已經重歸人世,如果你還想待在天馬身邊,那你就要有面對比死亡更痛苦的覺悟,天馬的未來……算了,有些事要自己經歷後才知道的,你自己決定吧。」天馬說到這裡,血紅色的眼瞳開始慢慢褪色,最後倒在地上。

「那小子又幹什麼了?」賀重光突然從天而降,叫神武孝造嚇得不輕,他曾經見過這個身影,在很多年前,自己還是少年的時候,曾經與這位劍宗宗主有一面之緣,而這劍宗宗主甚至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

賀重光探了探天馬的內息,只感到天馬的內力澎湃無比,似乎是被封太久,有點不安份了。

「喂!笨天馬,你捨得起來沒有?再不起來老子他媽的把你的小弟弟給砍了。」賀重光說到這裡,天馬突然整個人彈了起來:「啊!老頭,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你醒來就好了。」賀重光見到天馬回復自己的神識,倒是放下心頭大石。

「恩公!」神武孝造突然老淚縱橫的跪了下來,賀重光看了看神武孝造的樣子,想了一想後微笑道:「少年,你還記得我啊。」

「恩公的救命之恩,我一直想還,但卻不知從何找你…」神武孝造說到這裡,突然興奮的捉住賀重光的手道:「我有一柄好劍送給你,你跟我來看看!」

天馬看到神武孝造突然像瘋老頭一樣,把賀重光這另一個瘋老頭給拉走了,雖然覺得不應該阻住兩個瘋老頭發展基情,但還是跟上去好了。

只是一動身,滿身的肌肉就傳來痛楚。

「老公!還好吧?」凌巧巧扶住天馬,天馬擠出一個笑容點點頭道:「快跟上他們吧。」

天馬、凌巧巧、賀重光、神武孝造和小胖貓小白來到一個地窖處,這裡有很多古舊的古董,但全都已經封上塵埃,即使當年是如何美麗的物質,現在也黯然失色。

神武孝造從一個木盒裡,拿出一柄已經封上白布的寬厚長劍。

「這是我以前撿到的好劍,非常鋒利的。恩公,你看看有沒有興趣,喜歡的我就送給你好了。」神武孝造恭敬的說。

賀重光一把這劍拿上手,就立時感到一陣不安。

「不會吧……」賀重光說著,把內力注入到劍身之內,白布立時破開,原本古舊的劍身彩芒暴發,但更可怕的是一直把賀重光的內力都吸進劍內,就像一個餓了很久的胖子見到眼前全都是麥當勞薯條一樣。

賀重光急忙把這劍甩開,大劍立時倒插在地,散發著陣陣彩芒。

「天馬,你還真幸運。」賀重光突然說著,天馬搞不懂那是什麼意思,但就知道不是好東西,什麼是一個更大的麻煩。

「你現在的內力正暴走,正好來讓它吸一吸。」賀重光訕笑道,天馬早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但能把內力都吸走,自己變相不用負荷那麼重,那倒也是不錯的。

天馬一手捉住劍柄,內力開始源源不絕的被大劍吸走,但相對地,天馬卻沒有像賀重光一樣感到不快,反而覺得這劍與自己,根本就是絕配,比起天叢雲劍更配。

大劍吸著吸著,彩芒漸漸消散,反之是本來殘舊的劍,變得神氣活現,回復應有的色彩。

此時賀重光才能看清楚劍身上寫著兩個中國文字「龍炎」。

「天馬,我真不知說你是幸運還是倒楣好了。這柄劍,是天地間至強至聖的希望之劍——龍炎。」賀重光說到這裡,天馬就知道了。

他曾經聽過龍炎的傳說,現在他被龍炎挑上了,換言之,他同時被逆天和神帝挑上了成為繼承人,即是說他的命運將會不好走,甚至與陣、七原罪、三神官為敵。

只是,現在他肉隨砧板上,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天馬拔起龍炎,龍炎頓時大放精光,就像世間的希望一樣,叫在場所有人精神為之一振。

「龍炎,天命神授的希望之劍!好好守護著世人吧,成為這世界的希望之光吧,天馬。」賀重光說罷,天馬將龍炎收回體內,就像天叢雲劍一樣。

媽的,吞劍本來已經夠重口味,現在還是吞兩柄劍,看來去馬戲團才是自己的天職。天馬心想。

龍炎與逆天的力量都寄於天馬身上,到底他會如賀重光所說,成為世人的希望;還是如三神官所講,令自己一步一步踏入無邊的絕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