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可正作品 - 回到過去，星晴擱淺，說好的幸福呢？: 28

28.

我跟大家姐同時聽到媽的話，自然反應的對視了一眼。媽的決定我是清楚明白，但進步的速度對我來說有點快。這邊廂我還自己決定極力不去見爸，那邊廂妳已經主動向兩位姐姐提出這個要求。

大家姐看著我，沒有做出什麼表情，大概連她也覺得奇怪，媽到底懷著那個心態去看爸。

一個小時後，我們四人到了一間茶餐廳。媽坐下後跟我說，訓導主任著她來學校的原因，的確是因為如素姨的投訴。她把整件事說得超大，差一點便說到杰寧已經懷有了我的骨肉。

不過，就算她誣蔑我也沒有什麼大影響，最麻煩的，是她要求主任們要重點看管好我，不讓我靠近杰寧半步。媽這一趟來學校，除了要知道這件事的存在之外，多少也得替我承受著一點學校的壓力。



這世界真討厭，只要自己有錢，使可以控制其他人的思想，甚至生命。

「阿B，咁你記得唔好再搵杰寧住。」媽再三的吩咐我，但我沒有直面回答。

「貧不與富鬥，最重要係讀好書先。」媽繼續說，但這句話卻稍稍觸動了兩位姐姐，連我也有一絲懷疑，媽有沒有語帶相關的動機。

「潔心姨妳放心啦，我會喺學校睇住細佬。」二姐輕輕的把話題帶走，媽也禮貌的笑笑作回應。

「但青倫你自己點諗？」大家姐突然問我，令本來不打算在媽面前發表什麼意見的我怔了一怔。



「杰寧應該會去外國讀書，所以……媽妳唔使擔心，我會讀好啲書…」我猶豫的說，怕說錯了什麼會讓媽有不開心。

「嗯。」媽點點頭。

「但我冇做錯事。」我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這句。

「嗯。」媽還是同一個反應。

「不如我地點餐先，好嘛？」二姐把餐牌遞到我們眼前，我才想起自己的肚子的確有點餓。



我地四個人點了好幾度菜，其實都是一些家常菜式。但當那個服務姨姨端來四碗白飯送到我們面前的時候，這情景看得我有點感動。

我第一次跟我媽和兩個姐姐一起吃飯，我鼻子嗅到的飯香加上這個畫面，讓我覺得好想哭。如果你們不明白，那是因為你們的際遇比我好，那請好好珍惜。

我們「一家人」一直閒話家常的吃飯，大家姐依舊是帶點沉默，而二姐的「緩和」工作一直沒有停過。我們天南地北的一直聊著，這頓奇怪的飯局過程還算不錯。

但媽的思維……一直沒有讓我失望過。

「係喎，妳地爸爸嘅生日諗住點搞呀？都六十幾歲可以搞得體體面面喎。」

我們三個人同一時間看著媽，我嘴裡那條菜還叼在口邊。

「妳地阿爸唔係就嚟生日咩？我應該冇記錯呀。」媽繼續從容的說，這個時間我在想，隨著年月的過去，這個話題真的可以變得那麼從容嘛？

「係呀，下星期就係嘞。」二姐笑著答媽，我感覺到她好驚訝媽還記得爸的生日。



「我之前都叫過細佬去爸嘅生日飯…」大家姐說了半句，又把碗裡的飯餸扒進口裡。我和二姐都等她的下一句，感覺她要在媽面前投訴我不肯去那個飯局。

但她沒有說下去。

「阿B個衰仔唔肯去呢？」媽接上這一句，大家姐立即眼神有異，大家也似感覺到媽有些大事要說。

「阿B，跟家姐去食餐飯。」媽看著我說，這是她第二次提出，要求我去見爸一面。

「我都唔識啲人…」我勉強的答她，但連我自己也知道這是個爛藉口。

「你識兩個家姐同阿爸咪得囉，就咁話啦，青旋妳幫我到時捉佢去就得喇。」媽向著大家姐說，但大家姐的表情卻沒有顯得太熱衷。

「媽呀…我……我都唔太熟，去到會好尷尬呀，妳俾我自己決定啦。」



「等你決定就實等到你阿爸生日都過咗，襯住高高興興去熱鬧下唔好咩？」媽繼續的跟我廝磨，感覺到是不死不休的感覺。我心裡一直奇怪，為什麼她會這麼堅決的把我推到那頓飯局之中。

「潔心姨，唔緊要啦，等阿B慢慢諗，佢都咁大個仔囉。」二姐橫裡出來，希望控制得了這話題。

「一陣食完飯，我地一齊去探妳地阿爸，我都好多年冇見過佢。」媽邊說邊加快自己進食的速度，看來她是認真的。

「好呀好呀…」二姐邊說邊看著大家姐，大家姐向我作出一個摸不著頭腦的表情。我無奈的低頭繼續進餐，再細想下，如果媽跟我去見爸一趟，感覺的確是沒那麼尷尬。想著想著我又好像同意了這個決定，抗拒的感覺愈來愈小。

正當我們三人都以為一切安好的時候，媽又打開另一個聽得人呼吸停止的話題：

「係喎，妳地兩個嘅媽咪呢？如果佢得閒，可以叫埋佢一齊去探妳地阿爸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