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申一次我叫王可頌,Let me recap in english, My name is Wong Ho Chung.」

「無理由既:) 熊貓專一至死 不理如何傷悲從不轉換口味 但未能換到妳」

「……就算我係一隻熊貓,我都應該只係一隻呆呆滯滯,等比人送返內地交配既熊貓,邊有咁深情」

「仲收收埋埋呀你」

「咩呀…」



「係呀,我岩岩同柔柔傾完whatsapp」

「嗯…咁佢最近好嗎?」

「照樣好掛住香港。」

「嗯…」

「我問過佢有無聽過你首歌。」



「喂…你應承過我唔講架喎!」

「冷靜d,我剩係問過佢有無聽過『熊貓』姐…你填完詞又唔想出名,將首歌賣左比人…就算柔柔聽到,都唔知係你既心聲啦!」

《熊貓》是可頌被唱片公司採用的第一份詞,可頌為了埋藏他對柔柔的心意,他將這份詞賣給了別人,而我可能是可頌的朋友堆之中,唯一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這歌一誕生,我就開始稱呼可頌做熊貓,其他人問我這個匿稱的起源,我故意不作解釋。由始至終,我都覺得可頌是個很好的男人,他是值得擁有幸福的,但他這樣自貶身價,我實在替他覺得很不甘心,所以我一直希望柔柔可以透過這首歌聽到熊貓的心聲。

仍然日復日從沒有數日期
無論十月十年熊貓都等你
晴或雨 仍然堅守故地 如果你
怕你一天歸來未可勾起



熊貓專一至死 不理如何傷悲
從不轉換口味 但未能換到你
太過簡單如何玩爭逐遊戲

偏等不到誰人救起

「咁…佢有無聽過丫?」

「我想比佢聽架,但係佢又趕住走…」

「唉」

「其實點解你唔直接講比佢知呢?」

「講左又點呢?」熊貓學我的語氣回覆。



「咁你咪可以同佢一齊,同佢一齊咪可以比幸福佢囉!」

「邊個話表左白就一定會可以一齊,又邊個話拍拖就一定會令佢幸福架?傻妹」

第一句我明,我明佢咁講係出於對自己無信心,
而第二句…邊個話拍拖就一定會令佢幸福?

我反覆思量這句說話,想起我的前男友阿衛…和我的現任男友子牽。

拍拖未必等於幸福?

*****

我的思緒回到柔柔大學三年級的時光,當年我經常到柔柔和熊貓的宿舍流連,等柔柔落堂。



就在那年秋天,我經歷人生第一次因失戀而心碎,而決定和我分手的人是阿衛。

「阿衛,你有無諗過同我結婚?」我認真地問了一條會帶給男人很大壓力的問題。

「當然有諗過。但而家未係時候。」阿衛回答。

「點解?」

「你同我呢d咁既人一齊,咪只會hurt到你,我仲需要d時間,好好去改變自己先同你結婚。」

「咁我而家點呀?」

「我而家仲追求緊自由既感覺。」阿衛沒有正視我問他的問題,因為他答不出「請你等待」這四個極不負責任的字。



「我覺得……」阿衛吞吞吐吐的說,「為左保護你,我地應該分開一下。呢個決定係為你好。」

我不能理解,上一秒,這個男人跟我說會和我結婚,但下一秒,他說我們應該先分開一下。

而且,他不是我,豈知道甚麼選擇是對我好。

「咁…你算唔算同我分手?」

「唔算分手,只係分開一陣。」我低著頭,想不到怎樣回應他。

我疑惑我到底是不是生得像個傻子,還是我真的是腦袋有缺陷,令我不能理解他的說話。

「暫時我地做唔成男女朋友,可能遲d我地會o係返番一齊呢。」阿衛伸手搭著我的肩膀,凝視著我說:「你願意比呢個時間我嗎?你愛我嗎?」

我對著這個和我一起接近兩年的男朋友,怎會說不愛。



最後我很沒骨氣地接受了這個「暫時分開」的要求。

那天我離開阿衛之後,回到柔柔的宿舍,可頌當天剛好不用上tutor,所以他和我一起等柔柔放學。他一邊對著電腦寫功課,一邊跟我聊天。

「咦,今日遲左出現喎。」可頌一直對著發光的螢幕,沒有留意那個面容憔悴的我。

「王可頌…」我用柔弱的聲線向對可頌說,可頌立刻回頭看著我。

「嗯?」

「我……可唔可以借你個膊頭用下」

可頌聽到猶疑了一下,說道:「以我認識既丁嘉莉,應該係個好精神鬧人好夠中氣既人黎,你今日做乜野?」

「你有無試過好想守護一個人既感覺?即係明知未必有好結果,但你都好想繼續o係佢身邊既感覺。」

我把最近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可頌。
我和阿衛的關係可以以「分手卻不離開」這六個字總結。
如果用facebook 的關係狀態作比喻,這就是「一言難盡Complicated 」的狀態。
可頌擺出一副似是透徹明白我感受的樣子。

「有……我明丫!」可頌若有所思的說,

「下?你真係明?」

「我明丫,我而家都係咁。」

喂…王可頌你可唔可以o係人地失緊戀咁傷心既時候扮廣告對白?我心想。

「下…無聽你講過既!」

「下…係呀…唔通我中意左你家姐,又講比你聽咩?」

「下…」我呆了足足五秒,可頌喜歡的人竟然是柔柔。

「做咩姐…唔通你,唔單只係想借我既膊頭,你仲想對我…」

「死開啦你!阿衛係我今世既最愛!只係唔知原來你一直對柔柔有野姐…」

「是咁的…我都係個正常男人黎既…我地住同一間房…日對夜對…話無野就假既…我一年級第一個sem就開始對佢有野啦。」

更令我驚訝的是,原來可頌由大學一年級已經開始喜歡柔柔,怎麼三年來可頌都一直沒有追求過柔柔,就連我這個觸覺敏銳的妹妹都沒有察覺他對柔柔的愛意。

「我覺得…愛一個人,又未必一定要o係燈光底下先可以愛既…只要我可以令佢開心,我就滿足架啦。」

天呀…我竟然聽到那麼老土的對白由眼前這個男人口中說出,我突然有點懷疑我是不是回到古代。

「而且如果我表白,以後仲有得同佢咁樣相處咩…」

「無名無份,咁唔會好辛苦咩?」我想起我現在的處境,身份由女朋友變為曖昧朋友,感覺很苦澀。

「無名無份 ,好過無緣無份。如果可以繼續o係佢身邊望住佢笑,我一世做隻小丑,又有乜所謂。」

聽完可頌一番卑微又浪漫的自白,突然我很佩服可頌。
和阿衛分手之後,我想待在阿衛身邊,都是在期頒有天他能給我一個名份。
而我眼前的可頌,他不求擁有,不用被感謝,他只希冀一直可以看見喜歡的人笑。

「應承我,唔好同佢講我中意佢,我只係做一隻小丑,想默默守候o係佢身邊。」

「好。我應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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