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恩儀這幾天不停回想著楊雅惠的說話,楊雅惠不知何時知道了她跟宋本研之間的關係,為甚麼她會知道?是宋本研告訴她嗎?還有她竟說自己會毀了他... ... 

潘恩儀這幾天想得好像快要瘋了,有好幾天晚上都睡不著,內心一直想著楊雅惠那句說話... ... 

「妳會毀了他... ...」 

「砰」的一聲,班房的門被大力的推開了,班內的同學都驚訝的望著門的方向,只見宋本研板著臉,眼睛可以看出濃濃的火焰,散發著怒氣。同學們都不敢吭一聲,只怕吭一聲會被莫名的火焰波及。

 「大家拿書出來看,潘恩儀現在到校長室見校長。」宋本研說完後就坐下來開始翻開書本。 同學們聽到他的說話後,紛紛的翻開圖書看,眼尖偷看著潘恩儀,心裡在猜測著她會有甚麼下場。 



潘恩儀聽到宋老師的說話後,靜靜的站起來走向門外,還輕輕的關上門,動作十分流暢冷靜,看不出她會因見校長而感到緊張。 潘恩儀走到校務處見校長,當她見到校長時只見他對自己露出厭惡的表情,一進去他就展現收到的投訴,那電郵中展示一張援交網站一張貼圖,圖中是潘恩儀的樣子,圖中的文案是聖誕節援交收費內容。 潘恩儀冷眼地望了校長一眼,心想他不是相信網路上所看到的吧!但當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上次援交事件,我已親自聯絡妳的父親,而且更直接約他到學校見我,怎麼他還沒有管教好妳?」 

潘恩儀頓了頓,她沒想過校長竟親自通知家長,上一次她都覺得奇怪了,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怎麼可以不會見家長。 原來是校長直接見父親。

 如果媽媽或爸爸知道的話... ...媽媽和哥哥一定會找她,可是卻沒有。她猜校長應打到媽媽的家裡去,剛好被方洋接聽了。 為了掩飾這件事不讓母親知道,方洋可是花了不少心機。一想到方洋以「父親」自居,潘恩儀就感到無比的嘔心。

 「我沒有做過,這些都是誤會... ...」潘恩儀沒把話說完,校長就大力地拍下桌子,「碰」的一聲把潘恩儀嚇了一跳,她整個人不停顫抖著。 校長指著她大罵:「妳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要不是妳班主任再三請求我,我一早讓妳退學了!剩餘公開試這不多時間,不要想著做其他有的沒的,要是再被我發現,就再沒有情面可講。」 



潘恩儀輕咬著唇想要解釋,可是校長見她想說話就大喊:「出去!」 她沒想過校長會不聽她的解釋就認定她有做過這些事... ... 

從一開始就已經認定了... ... 

潘恩儀越想越委屈,眼圈也漸漸發紅,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她不想回到課室讓其他同學知道她哭過。 其他同學知道她哭過,一定會取笑她,會說些攻擊她的說話。 

不能哭。 哭,就代表輸了... ... 如她所想整日的課堂,一些女同學都有意無意說著有關她援交的說話。 

「不知道女神剛才到校務處是不是被校長責罵了?」 



「怎麼會!女神她可是品學兼優的,就算是援交,校長怎麼捨得責備她。」站在一旁的葉美斯附和道。 

「對了!快到聖誕節了,不知道女神她聖誕收費會不會加價一倍。」 

很多很多難聽的說話、笑聲傳進她的腦海中。潘恩儀內心拼命地掙扎著,她很痛苦。她想要躲開其他人的笑聲和鄙視的目光,想要找一個依靠,想要找一個給她安全感的人,想找一個可以拯救她的人... ... 潘恩儀的腦海想起了一個人,她想起了宋本研。 一想起宋本研潘恩儀就不禁苦笑起來,因為她知道宋本研已經跟她再沒關係,也不再是她的唯一,她的依靠... ... 

* * * 

放學後,潘恩儀被宋本研安排做壁報,他把一大疊的作品,習作和一些顏色紙放在教師桌上,宣佈完其他事宜就離開了課室,當所有同學離開後,潘恩儀便拿起桌上的習作往最後方的桌上放著。 潘恩儀對美術沒甚麼感覺,她想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就隨便把習作全順序釘在壁報板上。 

不消一會,潘恩儀就完成手頭上的工作。她收拾好剩餘的物品後,就準備離開課室。當潘恩儀經過教師桌時看到了一個深藍色的筆袋遺留在教師桌上,她認得那是宋本研的筆袋。她走近一看只見筆袋沒有關好,內裡的文具都露了出來。 

潘恩儀看到其中一支筆十分眼熟,便伸手拿起來。那是一支黑色的鋼筆,潘恩儀認得那是她在聖誕節時送給宋本研的,她還以為他早已把它掉了,沒想到他仍然帶在身邊。 

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潘恩儀轉過身一看,只見宋本研站在門外,他看到潘恩儀拿著那支黑色的鋼筆,整個人愣住了,一動也不動。 潘恩儀看到他愣神的樣子,便拿著筆走上前問:「為甚麼你還會保留這一支筆,你以前不是說過分手後你一定會把有關前度的東西都清理乾淨嗎?」



 潘恩儀抬起頭直視著他,想迫他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 

她的內心期待著。 

期待著宋本研會說出她在腦海中想過很多次的對白,想著他們可以再重新開始。 宋本研緊閉著唇,不發一言。因為宋本研沒想到潘恩儀會發現到他仍然保留著她送的東西。他假裝冷靜,奪去她手上的筆然後走進課室內。 他把筆放進袋裡,就準備轉身離開。潘恩儀沒想過他會這麼冷淡,連一句說話都不願跟她說,頓時她的胸口不禁一陣抽痛,讓她喘不過氣來。 

那痛楚如被人緊緊地握緊自己的心臟一樣,要把她的心掏空一樣。

 潘恩儀緊張地抓緊裙,把唇都咬得泛白,她還是忍不住把內心的說話告訴他:「宋本研... ...」 

他聽到潘恩儀叫他全名而不是宋老師時,內心一陣悸動,他緊蹙著眉叫自己不要再多想。宋本研不發一語往門的方向走去,見他要離去潘恩儀就擋在他的前方。 

「為甚麼不回應我?是不是我連問你問題的資格都沒有?」 



宋本研別過臉不理會她,見他如此決絕潘恩儀整個身體緊繃著,雙眼發紅:「是因為援交事件嗎?我說過我沒有做過!你不是相信我,心疼我才請求校長不要趕我出校嗎?」

 「你知道這件事我有多難過,多難捱嗎?每天都要承受著其他同學的鄙視,出外時也要擔心路人的目光,甚至手機訊息、電話都有其他男同學的騷擾... ...全天下的人都信我有做過,只有任柏昊相信我,為何你不相信我?」

 「為何在我最需要人幫助,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你卻不在我身邊?」 潘恩儀訴說著一直以來的痛苦,宋本研聽到她的哭喊也心痛得哽咽起來。 「對不起... ...」

 聽到他的道歉,潘恩儀變得更激動:「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相信我... ...」 

宋本研搖了搖頭說:「我相信妳... ...但是我們真的回不去了,我們早就分手了。」 宋本研知道潘恩儀的想法,知道她一直想跟他復合,但是他知道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知道她沒有勇氣承受別人的目光,他早就為她決定好一切。 

「回不去了。」潘恩儀慢慢地說。 她像是崩潰了一樣大喊著:「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分手!」 淚水止不住不停流下來。 潘恩儀流著淚問他:「你已經不再愛我嗎?」 

宋本研眼泛著淚光,他不想說謊:「不... ...我愛妳,所以才為妳做出這個決定。我們一開始就錯了,妳明白嗎?」

 他把話說完就狠下心離開,只剩潘恩儀一人留在課室內。 



「嗚... ...」她的心好痛... ... 痛得快要被撕開... ... 潘恩儀不明白,不明白為何他們是相愛卻要分開,為甚麼他要為她下決定... ... 

忽然,潘恩儀聽到有人推開課室門,便立即轉身,當她看到高言書的出現,她立即用手胡亂擦著臉上的淚水。 看到潘恩儀哭了,高言書有點兒慌。他慢慢地走上前,然後問:「是因為校內的流言嗎?」 潘恩儀掩著嘴搖頭。 

「是因為別人說妳的壞話,還是因為被校長和宋老師罵了?」 說到這裡,潘恩儀已經忍不住失聲大哭:「嗚… …怎麼辦!高言書我好痛苦... ...」

她此時在旁人前的冷靜和文靜的面具已經破裂,她就像無助的孩子一樣在痛哭。
 她無力的靠在高言書的懷裡抽泣著,當潘恩儀靠在高言書的懷裡後,他的身體僵硬起來,不知所措。 

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所以只好像以前安慰施晶晶一樣,摸著她的頭頂。 潘恩儀感到他溫柔地摸著她的髮頂,想起了以前宋本研疼愛她,寵她時都會摸摸她的髮頂,一想到這熟悉的動作,潘恩儀的淚水流得更厲害,她倚靠著高言書,閉上眼想像著宋本研在安慰自己。

 * * * 

潘恩儀望著手上的聖誕舞會門票愣了神,她沒有想過高言書會回到課室,會看到她痛哭的一幕。 而高言書找她是為了邀請她參加學校的聖誕舞會,潘恩儀很快就答應了,原因是因為今年宋本研會協助學生會舉辦的聖誕舞會。想到這樣的理由,她不禁苦笑。 驀地,她收到了一則訊息,當她看到是宋本研傳來時,內心緊張得不停猛跳。



 「我已查到最近那則援交廣告圖是在學校的電腦室發出,放在網路上,是學生的惡作劇。我會報告給校長。晚安。」 潘恩儀沒想到他會為自己去查明這一次傳言的真相,她便回覆他。

 「謝謝。」

 宋本研看到她的回覆後就沒有再回應,潘恩儀嘆了一口氣再傳訊息給他。 

「今年的聖誕舞會,我會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