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馬塞盧斯軍營那邊,是不是很混亂?」我問。
 
「是的,又要滅火,又要應付奴隸大逃亡,真的很亂。」嚴小弟說,「大概一時三刻不能回復原有秩序。」
 
「而且,就算把這些問題處理好,士兵到了第二天,恐怕都沒有精神應戰。」
 
「這樣的話,萬一費比烏斯軍突然攻過來,羅馬軍豈不是會慘敗?」胡夫問。
 
「我不認為羅馬軍會戰敗。」我直說。
 


笨笨的小鴨,上水後,左擺右踏地,走到羅莎裙邊,甩甩頭。
 
羅莎見狀,便抱起了牠,撫摸那未成熟的羽毛,然而耳朵仍留心我的發言。
 
「因為貝才不但擁有巨大喪屍藥,還有一柄可怕的魔劍。此外,更有朱庇特神殿提供的神器。」
 
「神器?什麼是神器?」嚴小弟不知道。
 
「神器,大概是很多年前,世界上還有神出沒的時候,所留下來的神的東西。」我說,「詳細我也不清楚。」
 


「只有這點資料……」嚴小弟苦惱。
 
「這就是神器的力量。」我左手握緊拳頭,即有白茫茫的寒氣聚集打轉。
 
「看起來很可靠。」嚴小弟看著。
 
「因某些原因,我身體被植入了兩塊神骨。」我解釋,「但現在不是說明這些的時候。」
 
「貝才手上的神器,是眾神之王朱庇特的武器碎片,名為雷電火的碎片。看上去,是一塊散發白光的晶體,力量和用途不明。」
 


「雖然只看了一眼,但感覺內裡蘊含龐大的力量。」我繼續說,「可幸的是,由於力量太龐大,暫時還沒有適合者。」
 
「為什麼,你會知道得這麼詳細?」笑叔一問。
 
「因為跟貝才單獨會談時,他曾告訴過我。」我說,「但不知道當中有沒有欺騙成分,所以關於這神器的描述,僅供參考。」
 
很多小鴨,逐一上岸,鴨步鴨步地走近。
 
「貝才還跟你說了什麼?」嚴小弟問。
 
「他說了很多社會構成理論,還有軍團割據、貴族腐敗等問題,似乎是個洞悉一切的人。」我說,「只不過手段十分骯髒,而且目的非常不良。」
 
「回想起來,他有些問題還沒有答我……」忽然,流出鼻血,頭暈一暈,眼睛模糊起來。
 
「什麼問題?」


 
「他……他的來歷。」我捏住鼻樑,止住鼻血,退後一步。
 
接著左背寒冷一出,便將之壓制,回復清醒。
 
「你沒事吧?」嚴小弟問。
 
「沒事。」我說,背靠樹幹,「我覺得他實在太厲害,而且野心實在太大,總覺得有點不尋常。」
 
「一般人怎麼可能爬到這一步?或者說,一般人爬到執政官這一步已經很夠了吧。為什麼還要在暗地裡東搞西搞?又村落實驗,又……」
 
「慢著,他說過測驗人性的村落實驗,在幾年前已經開始進行。」我回憶起來,「但他當選執政官只有三個月。」
 
「也就是說,早在他掘起之前,已經有足夠的勢力去實行這件事。他的來歷,到底……」我說,不禁陷入苦思。
 


「他的來歷應該很與眾不同。幾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有這種感覺。」羅莎嚴肅地說。小鴨,讓牠跟著鴨媽媽回去。
 
這時候,笑叔走過來。
 
「背後或許有什麼組織在支援也說不定。」他的聲音很老練,「會不會,跟鷹姐正在追捕的,疑似羅馬鬥獸場的黑色斗篷人有關?」
 
「我猜,貝才跟他們不是有什麼合作關係,就是……」
 
「就是什麼?」我問。
 
「貝才本身就是他們派出的人。」笑叔提出結論。
 
貝才是……羅馬鬥獸場的人?這太不可能了吧。
 
「的確,兩者有利益輸送的嫌疑。」阿賢慎重地說。


 
「何以見得?」笑叔問。
 
「他即位後,馬上兌現競選承諾。每星期包下鬥獸場兩天,讓市民免費入場,而款項就由國家直接撥給鬥獸場。」阿賢思考著說,又重申,「這種事我最清楚,因為這段時間,我經常去那邊打滾,以及賺取生活費。」
 
「阿牛,你那次見羊伯特,他好像說什麼……鬥獸場原本是神的競技場,裡面有很多妖魔鬼怪。而他又猜測那些鬼怪,可能是喪屍藥的來源。」阿賢說。
 
「沒錯,他是這樣說過。」我記得。這是羊伯特在地牢說的話。
 
「你猜羅馬鬥獸場的裡面,會不會是生產喪屍藥的工場?」阿賢問,又陷入思考,「這就合理了,由鬥獸場提供技術給貝才以進行實驗,貝才則提供金錢援助。」
 
「什麼?」我訝異,「但也可能只是羊伯特的猜測……」
 
這背後說不定牽涉著什麼巨大的陰謀。
 


或者,我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牽涉其中。
 
「出發了。」我號令,背部離開樹幹,「這種疑問,還是親身問貝才本人較好。」
 
而且,我也是時候服食解藥了。
 
頭暈一暈,左背馬上發寒,壓制毒素。
 
「羅莎,前路十分危險,你要跟來嗎?」我邀請問,裝作沒什麼事。
 
「當然。」她說。
 
「好。」我說,「那起行吧。」
 
隨後,大家一起進入樹叢,回去剛才馬車停下的大路。
 
「沙沙——沙沙——」馬匹在吃草,沒有離去,附近也沒有巡邏兵的蹤影。
 
「安全。」我警戒地踏出大路。
 
「只有兩匹馬和一個破爛的車廂,而我們有六個人。」胡夫困擾地說,「怎麼辦?」
 
「剛才人質區那邊,還有兩匹馬。」我提出,「那邊不太遠,我們先去取馬吧。」
 
「有這個必要嗎?」笑叔質疑。
 
「有。另外,笑叔和胡夫留在這裡看守馬匹。」我堅持地說,便進入草叢,沿著來的方向前進。
 
「沙沙——」同時,我負責開路,撥開枝葉。
 
「沙躂、躂躂、沙躂、躂躂……」其餘人跟隨著我。羅莎穿著裙子,走動不太方便。
 
五十秒後。
 
「守衛有兩名,正嘗試喚醒傷者。」我窺看說,舉起右手,「阿賢、嚴小弟。」
 
右手落下。
 
「沙沙——」兩人冒出,一左一右,快速接近守衛身後,「躂躂躂躂……」
 
「什麼人?」守衛回頭,可惜太慢。
 
「噼、噼——」手刀旋即把兩人擊暈。阿賢和嚴小弟兩看四周,以手勢確定安全。
 
「把握時間,出去吧。」羅莎輕聲說,先一步跨出草叢,「沙沙。」
 
「嗯。」我回應,便用手刀打暈羅莎,「噼——」
 
「為……什麼?」羅莎問,倒在我的懷裡。
 
「對不起,接下來的戰鬥太危險,我不能讓妳前去。」我道歉,雙手接緊羅莎,「希望你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笨……蛋。」她昏迷地把眼睛合上,身子放軟。
 
「好好睡一覺吧,醒來的時候,迎接你的將會是更美好的世界。」我說,撫一下她的臉,便她抱出去。
 
「這樣好嗎?欺騙女人的後果十分嚴重。醒來的時候,她可能會罵你幾千萬遍……」阿賢害怕地說。
 
「交給你了。」我走近阿賢,把羅莎交給他,「把她送回木屋,然後你就守在那裡,別讓守衛欺負她們。」
 
「什麼?」阿賢難以置信。
 
「剛才我出來的時候,守衛的數目跟來的時候不同,而且負責駕車的貝才侍從不知去向。如果消息擴散出去,有人報復,就麻煩了。」我解釋,「所以需要像你一樣強的人留守,我才可以安心應戰。」
 
「但……」
 
「別說了,我知道你很擔心她們。」我阻止阿賢說話,「你的女人和孩兒都在裡面,就去見她們一面吧。」
 
「問題是……」
 
「敏怡等你很久了,去給她來個久別重逢,不好嗎?」我轉身說,「順便承受那欺騙女人的惡果。」
 
「不過……」阿賢說,唉了一聲。
 
「在我回來之前,不要讓裡面的任何一人受傷,知道嗎?」我跨上馬背,用小刀割斷與馬車的連繫。
 
「知道……」阿賢乖乖答應。
 
「出發!」我發出指示,嚴小弟也跨上馬背,「先會合胡夫、笑叔。」
 
「是。」
 
「啪——」策馬聲起,起步遠去,「咯咯、咯咯、咯咯……」
 
期間,有阿賢的聲音傳來:
 
「你一定要回來啊,不然我很難對羅莎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