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Tommy一起被送到了警局。在警車上,我向警察簡單地說明了事情,並警告他們小順和湘怡是危險人物,一定要小心看管;尤其是小順,他身負絕世武功,回復力驚人,即使受了鎗傷仍然是個重大威脅。只是那些警員聽到「身負絕世武功」之後,居然一副看笑話的樣子,我也只好祈禱縛著小順到醫院的索帶夠強固。

到達警署之後,我被帶到盤問室落口供。我把所知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包括昨天到在廣西的發現。這冗長的工作足足進行了一個多小時,警員們才拿著厚厚的筆錄離開。過了不久,又有一個警員走了進來,卻是直接走到我坐的椅子背後,不由分說便拿起手扣把我雙手扣在椅子上!

「喂你做咩呀?」我怒道,並掙扎著身體。

「唔好意義啦黃生,正常程序黎,」那警員走到我身前,一副官腔道:「而家我地正式落charge控告你非法出入境同埋藏有攻擊性武器,一陣就會有大Sir黎同你講解。」他一說完,不理我的抗議離開了房間。

我獨自一人坐在盤問室中,等了不久,門被打開了,竟然是拿著一個大文件夾的劉建名。





「劉Sir,我係受害者喎,就算落口供都都唔洗落埋手扣呀?」我心想是熟人就好辦事了。

他沒有答我,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並打開了文件夾,自顧道:「黃子軒,老豆係通諿犯黃志雄,十年前因為殺左我地警方既UC,一直都無番過香港。

三年前牽涉入一單謀殺案同埋與未成年少女發生性行為案,當時你一句野都無講,但係最後竟然唔落charge,個原因confidential到連我都無權限去睇。

一年前,有單邪教活動又有你份,但最後又係審都無審你就放你走。

直至琴日我部下無啦啦開鎗射你,仲唔見埋張証,我睇完你File,就知佢唔係無啦啦顛左咁簡單。哈,原來你一直咁深藏不露,我真係睇小左你。」





原來,劉建名拿進來的正是我在警局的檔案,但所為何事呢?「我只係一個條命生得唔好既中學生,有咩深藏丫。」我無法猜想劉建名的用意,只好順著他的話道。

「你唔洗扮啦,你究竟仲知道幾多野,最好而家講曬出黎。」劉建名突然變成一副我從來沒見過的兇惡面孔,大聲道:「唔係既話,我單係而家呢一單野已經可以送你入冊!」

天啊,這個一向像慈母一樣溫柔的劉建名怎麼突然就變臉了?但我要說的剛剛已經在落口供時全說了,還有什麼東西是他以為我會知道呢?我只好繼續無辜地道:「我知既係得咁多啦,劉Sir我真係無呃你架,岩岩拉左果個真係細妹湘怡黎架,佢要脅我要幫手殺左你呀!」

「你仲扮傻呀嘛?好,唔比顏色你睇你都唔會知驚!」劉建名說完之後就站了起來,我心想糟了,難道他要嚴刑迫供?

果然,他跳起來走到我身邊,一下就把我的頭和上半身都壓了在桌子上,不要說我現在鎖著手扣,就算我是自由之身,把他打倒不就成了襲警?





接著,他拿了一個手電筒,把強光直接照到我臉上。我痛苦之極,但又躲不開;他一面邊壓著我,一邊問:「點呀?而家記性好啲未呀?記得你知道咩未呀?」

我心中暗自呼怨,這次我真的一無所知呀!「我知既真係得咁多呀...」我痛苦地叫著。

「你玩完啦!」劉建名憤怒道,把我整個身子提了起來,用我的上衣蓋著我的頭,再抄起桌上的水瓶,打開了蓋就往我的頭直灌。

我一個措手不及,把水吸進了肺,連呼吸也非常困難;這下我無可選擇了,便拼命掙扎,但是我被鎖著,除了擺動身體,根本不能做什麼。

我感到快要窒息之時,水也倒完了,劉建名一下把我連椅子推倒在地,再用腳踏在我胸口之上,道:「點呀?係咪仲記得咁多呀?」

我被他推在地上,難得有幾秒可以大口喘氣,但他隨即又踏在我胸口上令我呼吸困難。我拼命吸氣,感到臉都漲紅了,艱難地道:「我...真係唔知...你放過我...」

但我的求饒只是更加激發他的兇性,他竟然拔出了鎗,把鎗口貼在我的額頭上,兇狠地說:「我而家打爆你個頭再屈你襲警都仲得呀!仲扮傻?我而家就打死你呀!」

接著他用沒拿鎗的手,握起拳頭就往我的腹部招呼。我躲無可躲,就硬吃了他幾拳,痛不可當。






「呯!」正當他還想再繼續下去,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鎗聲,使他不禁停下手腳。


劉建名連忙收起鎗,拉起了我,並警告我道:「你醒醒定定就廿咪亂講野呀!」然後便走到盤問室的門準備出去。


但是當他一拉開門,整個人就僵住了,我坐的角度看不到門外面,所以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過了兩秒,他才開口道:「你...你做咩呀,快啲放低鎗啦。」並開始往後退。


看來是他認識的人啊!他退了十多步,我終於看到門外是誰了。






只見湘怡拿著警鎗指著劉建名,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


「湘淋你...你做咩呀?快放低支鎗啦。」劉建名再次道。


湘怡沒有說話,一進來就把門關上,並用不知哪裡弄來的一支鐵支橫架在門上,這樣不管外面的人怎樣推撞,門也打不開了。


「仲扮咩傻?死老野。」湘怡不屑地道。


她用鎗指著劉建名,要脅道:「你一出聲就打爆你個頭。」我還在猜想他倆的語氣為什麼那樣相似,湘怡就轉過頭來,對我道:「你而家肯定覺得我係個殺人唔貶眼既女魔頭係咪?其實呢個死老野先係禽獸不如既人渣!






你以為佢領養湘淋真係為左老婆?真係咁善心?佢只係當湘淋係性奴咋!


呢條人渣,其實只鍾意搞細路!佢老婆都係因為一次撞破左佢好事之後,接受唔到當住佢兩父女面自殺死左,而呢條人渣竟然仲可以係佢老婆條屍面前繼續搞湘淋!呢啲都係當我第一次見番湘淋果時佢話比我知,果時佢仲叫我千萬唔好跟黎香港。


我呢個可憐既死蠢家姐,由頭到尾都唔識反抗,一味就識得打開隻腳任人魚肉,唔似得我,幾年前已經控制曬班殺手,令到院長反而比我要脅住做人。上年我閹左佢都無得反抗,哈哈哈...


呢個人渣第一晚接左我黎已經搞左我,佢又點會估到我根本已經習慣曬?點知係船釣墨魚果晚,佢想同我兩姊妹雙飛,我個傻家姊,竟然話咩搞佢一個好唔好搞埋佢細妹我,同呢個人渣推撞多兩下一野撞左個頭埋台角死左...」


「呯!」






又是一下鎗聲,但並不是湘怡開的,卻是劉建名看準了時機,見到她只顧著和我說話,立即抽出鎗來射擊,正中湘怡太陽穴,一鎗斃命!


「哼,你講太多野啦,你以為自己係邊個?咪又係比我一鎗收你皮。」劉建名對著湘怡的屍體冷笑道,然後把鎗口轉向對著我。


糟了,我知道得太多,他一定會不計後果射殺我。我看著鎗口,感到從未如此接近死亡。但在絕境之下,我竟然仍有強烈的求生意志,腦袋飛快運轉著,拖延時間道:「劉Sir,你唔洗殺埋我喎,湘怡就話搶警鎗指住你,你大條道理射佢。但你你隊死埋我,份Report好難寫喎。」


「本來我只係想屈你入監獄算,但係你知得太多啦,」劉建名簡直像一頭野獸般叫道:「要怪就怪呢條死妹釘講咁多野比你知啦。」說罷手指就要拉動槍制。


「嘻嘻...」突然傳來一把女聲,打斷了劉建名的動作。「邊...邊個!」他作賊心虛地向四方大叫,而我早已察覺到聲音的來源了。


只見倒在地上的湘怡,緩慢地爬了起來,一步一步向劉建名走去。


「爸...爸爸...」湘怡張嘴叫道,劉建名才意識到地上的屍體已經走到自己身前,連忙舉鎗對著她。


「呯!呯!呯!」劉建名連開數鎗,全打在她身上,可是完全沒有影響其走勢。終於,她爬到了劉建名身上,緊緊地抱著他,劉建名拼命掙扎,但完全掙不開身上的屍體。


「爸爸,水好冷。」屍體抱著劉建名道。我立即意會到,那不是湘怡,而是一直引導著我的真湘淋!


「唔好呀!對唔住呀,係我錯!」劉建名驚恐地求饒,但一切已經太遲。屍體好像蠟燭遇到火一樣,慢慢溶化了,與劉建名合在一起,更是把他的口鼻都封著,使他叫也叫不出聲。不久,他便停止了掙扎。兩個人,或者準確點說是已經變成了一團血肉,就定格在那兒。


然後,一縷青煙自那團血肉冒出來。我依稀聽到空氣中有把女聲道:「謝謝。」然後那把聲音就和青煙一同消失了。


這時,門上的鐵支也適時掉了下來,外面的警員立即衝門而進。只是,他們看見地上的血肉,都驚訝得呆立在那兒,其中有一個更是被嚇得即時昏了過去。


不過,這也是之後的事了。我知道,隨著湘淋靈魂的消失,她已經真正安息。如果有來生,希望她能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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