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眼晴是靈魂之窗;人腦中的想法,總會在目光之中流露出來,所以,說謊的人才會不敢望著別人的眼睛說話。

而瘋子則不然;因為他們的腦中都是一團糟,根本沒有條理可言,因此,他們的目光都是空洞無比。
作為一個心理暗示用家,我習慣看人的第一眼便是看他的雙目。

而如今,這個站在我身前裂口笑著的持刀男子,雖然目露兇光,但雙眼中正透著這種瘋子特有的空洞。

而且是瘋得最徹底、完全沒有希望的那種瘋子。

那瘋子只留著極短的頭髮,穿著病人衣服,就差額上沒寫上「青山走犯」四字。





我已經沒空閒去感嘆今天的壞運氣了;在街上也可以毫無先兆的遇上一個分明是極具攻擊性的精神病人,我當然沒有指望能和他溝通什麼的,唯一可做,便是強迫我那累透了的身體進入作戰狀態。

不過,我始終是個「看眼」的專家;我很快便留意到,這瘋子正看著的,並不是我,而是我身後。

當然,在我身後只有一個人;也就是說,這瘋子的目標是剛把我撞倒的女子。

這時,我腦中出現兩把聲音。

理智告訴我:這是他們二人的事,和我無關,我不應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流於黃家之血、那英雄主義的古惑仔之魂則說:一個女子被危險的持刀瘋子威脅著,你應逃挺身而出。

當然,作為一部連載小說的主角,如果我是那麼理智,很多劇情都寫不下去了。所以,我理所當然的擺起了架式,準備一戰。

空手奪白刃的功夫,我還是有學過的,尤其我面對的是沒有理智的瘋子,那應該不難應付。

果然,那瘋子在我擺起架式後不到三秒便發了瘋似的衝過我(語病,他根本就是瘋的),而且他越跑近我說越能看清,他根本完全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由頭到尾他一直在緊盯著身後的少女。

這樣也好,只要他經過我身邊時,我輕輕一擊他的神門穴就能奪下他手上的刀。





(作者註:以上情節切勿模彷,主角受過嚴格專業訓練;如果大家在街上遇上持刀的瘋子,請立即逃跑。)

正當我準備出掌時,「呀!」好死不死的,我身後少女大概看見瘋子的舉動,又驚慌尖叫起來。

這下可壞了我的計策;果然,瘋子被尖叫聲嚇到,停了一下,如此一來,我的掌也不能擊在預計之中、那瘋子的手腕之上。

「啊!」這次慘叫的是我,最終我的掌力好死不死的直接打了在刀鋒之上,即使我已盡力改變方向,仍是被刀鋒在掌上劃出了一道寸許長的口子,左手登時血流如注。

手是人體感覺神經集中之處,我這下立即痛徹心扉;不過,我也明白了今天為什麼運氣會衰得如此絕望了!

我身後那個女的,絕對是個災星!

不過我也沒空去再想什麼了;一攻未竟,對手又是個毫無章法可言的瘋子,現在我的處境實在是非常危險!





到了這一地步,我也顧不得空手入什麼白刃了;左手廢了,側著身子對敵,右手也用不上來攻擊,我只好出腳,用盡全力踢在瘋子小腿背面的關節處。

正常來說,這招是可以將對手踢得立即跪下來,但可能我在情急之下用上了無情力,在我踢到他時,竟聽到「咔」一下的骨裂之聲。

瘋子斷了腿,立即倒了在地上,並開始按著小腿痛苦地叫著:「好痛呀!俾番隻腳我呀!俾番隻腳我呀!」

還好!我心中暗喜,幸好他是還懂得痛的那種瘋子,這樣也算是制服了他,我順道一腳踢開了他手上的求生刀。

「呀!」我身後的女子不知受到了什麼刺激,又開始尖叫起來。

「叫完未呀八婆?收嗲啦頂你!」我對這女子的厭惡感終於令我忍不住惡言相向。

大概是我憤怒得扭曲的表情嚇倒了她,使她一下子就停下來,只剩下那瘋子「俾番隻腳我呀⋯」不停地叫著。

瘋子當然不會被我嚇著,我只好一腳踩在他的喉頭上,使他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音;約十來秒後,我看見他昏倒了,才放開腳。





「你⋯你流好多血呀。」這時,那少女才留意到我手上的傷勢,指著驚道。

我已經完全不想和她說話,因為對著這災星,除了粗言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可說;便用完好的右手撕下上衣的左袖,再扎在左掌上止血。這下我可慘了,痛是一回事,最大的問題是,我的手都傷成這樣,我還怎樣打工?

「不如用呢塊啦。」少女怯怯地給我遞上了一塊手帕。

「你⋯」我已經完全無言了,你要是有手帕為什麼非得等到我撕破了自己衣服才給我?我沒有再說話,默默地拿了手帕再把手掌上已經沾滿血的左袖換掉。

「你咁流血法唔得架,不如我幫你call白車啦。」少女第一次露出關切之色。我本來很抗拒去醫院(因為上次撞鬼),但再看看漸漸染紅的手帕,還有地上的瘋子,也不是自己能處理的事,只好點了點頭默許她。

半小時後,我終於坐了在醫院的急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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