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有的沒的和小草聊天,並一直在緊盯著她的雙眼;我所說的話當中隱含了特定的節奏,漸漸的,小草在不知不覺中也開始跟著我的節奏說話,眼神也煥散起來。

「你地契哥契妹當中有邊個出左事?」我見時機成熟,突然直接拋出一個鋒利的問題。

「波士張⋯佢⋯死左⋯」小草汒然的回答,卻聽得我涼了半截。

原來他們當中有人過世了!我相信那一定不是什麼自然死亡,便問:「波士張點死架?」

「波士張⋯好有錢⋯成日埋單,豪哥⋯賭輸左幾百萬⋯夾埋欣欣,小豬,賢仔⋯扮標佢參⋯等佢屋企俾錢⋯放係櫃入面⋯唔記得放番出黎⋯死左⋯」小草斷斷續續地道,但其中的內容,把我嚇得差點守不住暗示術中的「精神統一」。





幸好我經歷得比較多,心理承受能力比一般人高(簡單來說,我是嚇大的),才能保持集中精神;如非這樣,要是我守不住精神,輕則暗示立即失效,重則我被反催眠,而小草也因為沒人解開暗示而一直呆著,最終二人活活餓死。

在我的誘導下,一宗駭人聽聞的兇殺案慢慢自小草的口中被敍述出來。

由於那是被暗示的狀態,小草是有問題才會回答,而且是答得很零碎;與其把那會看死人的對話直接記錄出來,我倒不如綜合小草所說的內容,歸納出整件事出來。

小草那堆豬朋狗友一共有六人,包括年紀最長、有黑社會及大陸幹部父親背景的豪哥,家裡有點錢、卻又整天用金錢來買友誼的波士張,整天無所事事、跟著豪哥當小弟的小豬(是的,小豬是個男的),在酒吧當「泊車仔」的賢仔,年紀最小、還在上中五的欣欣,還有小草她自己。

其中,欣欣和小豬是情侶,卻又和豪哥、賢仔有一定的肉體關係;小草她自己有個還在讀書時已經認識的大學生男朋友,可是那男孩卻不知道小草已經淪落到當夜總會的陪酒女郎;某程度上小草可算是自愛,雖然和那幫人經常一起吸大麻胡混,卻沒有和他們任何一個發生關係。





而他們之間,基於男的都比女的年長,所以所有男的都是契哥,而所有女的都是契妹。

那天,一向有在賭場玩樂的豪哥不知怎的輸紅了眼,明明輸光了資本還是當場借了高利貸繼續賭,結果當然是一輸再輸,還欠了四百多萬元的高利貸。平時他就算輸了錢,家裡也會幫他填數,再不是就要波士張結帳;但這次的數目還真的大了點,還要是欠敵對幫派的高利貸,要是給他那當黑道和大陸幹部的父親知道,非把他斬了不可。

於是,他就想到了一個自以為很聰明的辦法:要波士張配合,假裝被縛架了,然後再向家中騙來那四百萬元。

波士張還真的傻乎乎地配合那幫爛人騙自己的家庭,跑到市郊豪哥家中擁有的一所舊村房中拍攝「肉參短片」,為了恐嚇張家,他們更是拍了強行把波士張推進棺材的片段。

這十分成功,也許張家的人和波士張一樣蠢,他們很快就付了錢,豪哥也立即跑了過澳門,在事情鬧大之前把錢還了。





正當他們以為一切都完滿解決之際,才記起一個人。

從拍攝肉參短片到還了錢再回來香港,已經過了兩天,而他們一直忘了把波士張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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