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令老爸老媽決意把我誕下?這個問題自道堂那邊萌芽且成長,於腦海中慢慢膨脹起來。地鐵到站,我到老闆那兒吃了一頓便飯,小師奶問我今天休假去那兒玩耍,我說去了道堂拜祭老爸。我嚥下那碟油膩非常的揚洲炒飯後跟老闆拜別。

這個是老爸老媽的家。這兒可能會有我想知的答案。我首次翻弄他們的東西。拉開他們共用的白色大衣櫃,上方整齊掛列著一件又一件的襯衫與御寒大褸,下方的抽屜有我跟老爸的護照和回鄉卡,老媽的就不翼而飛,還有個空掉的戒指盒,置在底部是我的針卡與出世紙。走到主人房,又把他們床子的抽屜逐個拉出,都是內衣褲之類的東西,還有幾本剪了封面像存摺的東西。我從來都知道人死了不會遺下太多的東西,明知的,但當仔細檢視所有遺物,才會問自己,其實他們是否真的存在過。

老爸的玻璃書櫃全部武俠小說也被我看過……會不會在我的房間有什麼蛛絲馬跡,不可能吧。我躺著老爸的床子想著,想起老媽還在的日子,拿起鍋剷炒菜,戴著手套洗碗,牆上發霉的污漬要用乾布抹,用水抹窗子後要用報紙印乾,洗床單的時候要在早上霸欄杆位晾乾……自從知道把衣服拿去洗只收廿十多塊錢我就再沒有用過洗衣機……老爸的床單也要換,總是心不在焉地嗅到嘔吐物的味道。掀起床褥的四角抽出床單丟在地上,再拿新的出來,倒不如把枕頭袋跟被套都換吧。把舊的都丟在地上,換上全新的被套。……掀起床褥,看到下方充滿違和感的木板……床子下方的抽屜很淺,那床褥下方的木板有否藏了什麼東西……叩叩……是空心的。連忙掉低床褥拉起木板,又是一堆發黃的書本,還看到床的支架快要斷裂……基本上雙人床的一個位是抽屜佔用的,另一邊全都是書本,老爸以前就是在這上面睡覺……如果我也在書本上睡覺可能會變得聰明一點吧。

我可以肯定這些都屬於老爸。我把所有書搬出來,這兒一定有一百本以上……老爸是個怎樣的人,可能答案會在這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