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找工作時我才留意到中二成績表上留給我的評語是「不要寬己嚴人」。我記不起當時的感覺,亦同樣想不起我什麼時候對別人嚴厲過,又什麼時候寬容過自己。我們都是這城市的居民,混著各款不同的價值觀。像我那個鄰居和他的女伴一樣的人比比皆是,像老爸一樣愚忠等待那個不會出現的人與事也是存於世上。對自己嚴厲的後果又會否落得老爸如此下場,一個人整輩子躲在的士裡,載著路人與他們的夢。

其實我好像沒有看老媽開心過,每天都是愁眉不展的過活,可能被男人寵幸才是最幸福的時候。我們都是渴望需要與被需要的人,都想依賴與被依賴的,但這終究是偏離現實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努力換取回報,先不論回報的大小,能夠正面就應該是萬幸。每年落榜的人總比上榜的多,這才是弱肉強食的現實。

不知道是否被鄰居影響太多,我不喜歡這兒。混濁的空氣彷如人與人之間的隔膜,濃厚得連對面馬路也看不到。為什麼人會喜歡這種環境?是因為可以隨處都找到性伴嗎?是因為掛在牆身的霓虹燈廣告嗎?我不懂,只知道在這個連人臉也不能看清的地方,老爸是沒有可能等到什麼。這是不是朱天文所說的頹廢與預言的時代。

我決定在一年租約完滿後離開。我沒有想到要去那兒,總之不留在這裡就可以。我是個沒有才能的人,所以請不要把我放到這裡去。
 
圖書館是我唯一有印象的地方,雖然我到過很多地方送外賣,如麻雀館、妓女房間、黑社會大佬的房子、有錢人的公司等,很多很多充滿故事性人物,但我們只是擦身而過的路人,沒有什麼交流的餘地。就像以前逃課一樣,有空的時候我都會到圖書館借書。假日的時候便會攜上書本到老爸那兒邊喂白鴿邊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