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睡覺。
而睡眠能幫助人類恢復體力、腦力和精神。
一般人需要睡七至八小時來回復,但特工不是一般人,而事實上只要有特別的睡眠技巧,二至四小時也可以達到短暫充電的效果。
經困昨晚的惡鬥,我的身體狀況只有最佳時的三成左右。
或更差。
和三眼對峙時突然介入的鎗聲誘發了我體內的毒素,並使我失去意識。
如果我沒猜錯三眼用的應該是一種名為「夢」的毒。
「夢」是一種非致命,但可以透過強制使人做夢的狀態而癱瘓中毒者身體機能的毒。
「夢」是特工局常用的手段,尤其要囚禁特工的時候,因為理論上只要維持人體內「夢」的劑量,中毒者便會一直處於做夢的狀態,不管你手身有多高強,你也得乖乖躺在夢的監獄中。
而關於控夢者的故事,那便是後話了。




 
昨晚失去意識時時大概是凌晨三時多,在「夢」的影響下睡了四個多小時。
但睡眠質素當然極差。
在如幻似真的夢境中流轉,在沒有將來的空間中不斷經歷不想經歷的現在和過去。
我實在無法想像被囚禁在夢中的人是多麼的痛苦。
 
我仍然坐在冷巷中,扶著隱隱作的痛的頭,嘗試組織昨晚發生的事。
到底在我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突然介入的三顆子彈難道是傳說中的三鎗?
但為何他的容貌卻又似曾相識?




現在的我看不清也看不透。
到底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經過昨晚的事我和師傅已經不可能回到平淡的日子。
當初決定在師傅受傷後和他在香港過著隱居的生活,其實早知道特工局不會放著我們不管,只是沒想到會出動如此大規模的回收行動。
從昨天我拒捕反抗的一刻開始我已經成為了棄子,如今撿回小命其實我大可以繼續隱姓埋名苟存下去。
 
要是師傅和曉嵐被特工局擄走,我面對的是整個特工局,直屬中央的特工高手眾多,姑勿論作為屏風馬的中南海十三特工,個個都是怪物級別的非人類,還有其他來至的特種部隊的精英,雖然我和師傅這類私人出身的特工也不是普通人類的水准,但始終雙拳難敵四手,單挑特工局與自殺無差。
 
再者即使我可以在眾多特工手中救出他們,之後能否活下去才是問題。
 




我按摩著太陽穴,決定去一個地方。
 
我登上前往九龍城的紅色小巴,狡兔三窟,九龍城是我其中一個窩。上了小巴,車資照用八達通支付,到達後再在九龍城的一間便利店用提款卡提取了五百元現金,順道買了一隻熱狗當早餐。
 
我相信如果特工局有對我進行監控的話,我的行蹤已經曝露,而十五分鐘內他們的人便會來把我五花大綁回去。
 
也好。
 
反正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大本營在哪裡,正如即使你是3寬頻營銷員也不可能說得出所有3寬頻的門市位置吧?特工局分局遍佈港九新界,至少過百處,要去救人也不可能大海撈針地找,倒不如反客為主把他們的人引出來。
於是我在大街,背靠著便利的玻璃牆吃著熱狗,一邊觀察路人。
九點鐘方向的快餐店剛剛來了一對情侶,而坐在他們身後的西裝友在喝可樂;五點鐘方向的垃圾筒有三人在吸煙;三點鐘方向的清道夫開始打掃街道。除了身後便利店的收銀員和不多不少的行人外,視線範圍內沒有其他人。
你有沒有發現平常在街上的垃圾筒一定有三五七人在圍著吞雲吐霧,是你以為他們全是蛇王中的打工仔,向老闆要了一支煙的時間來休息那麼你便錯了,他們五個中有一個會是特工;又如果你以為快餐店內在啜冰的食客只是一名無業的廢青,那你又錯了,因為他也是特工。
為了監控平民百姓的生活,特工局的監控隊早已無孔不入。
 
五分鐘過去,情侶吃著早餐一邊調情;西裝友還在喝可樂;清道夫嫻熟地清理著垃圾;煙民還在吸煙。




 
十分鐘過去,情侶吃罷早餐,對望著進入了旁若無人的小天地;西裝友仍然在喝可樂;清道夫準備到下一條繼續工作;煙民從三人減少到一人。
 
十五分鐘過去,情侶在收搭背包準備離去;西裝友放下可樂看著我的方向;清道夫推著垃圾經過我的身旁;煙民抿熄煙蒂準備進入我身後的便利店。
「噠噠…噠噠噠」
微小的敲打聲在我身後傳出,西裝友離開快餐店時把手放進西裝外套內,標準的取鎗動作。
煙民把玩著手中的香煙,大概新型的暗器。
清道夫哈腰把手伸向垃圾簍中,難不成要取出什麼重兵器?
我緊握手中的熱狗膠盒準備以一敵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