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衝進來大叫道事情不妙的那個男生是「小寫會」的成員,但多看一眼,就見他是衝戲劇社那而去。
 
事情與「小寫會」無關,但被他奪去了注意力的我,卻看着事情的發展。
 
在那邊神息凝重的戲劇社社員,在聽見了男生衝進來大叫的說話後,全部都緊張得「咚」一聲的站起。
 
隨後,男生按住因喘氣而起伏得酸痛的胸口,慢步了過去大家的身邊。
 
身為戲劇社社長的思賢,走近了男生,準備問着發生了的事情。
 




雖然是提問,但我見思賢的臉色是眾多戲劇社成員中最差的一個,他似乎已經想像到發生了甚麼事。
 
「果然失敗了嗎?說服的事情。」
 
「是的,他主意已決了。」
 
「這下子實在是太不妙了。」
 
恩賢的臉色又再沉下去,同時其他的社員不是愁眉苦臉,就是怒氣沖沖的。
 




「他也太不負責,說要退社就退社,完全不理會一下我們!」
 
「不行!這傢伙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說到這裡,已經有個男生捲起着衣袖,他似乎想要動粗行暴力。
 
有人帶頭,也有人和應,幾個男生也脫下着毛衣,準備一起行動,去教訓那個誰。
 
思賢大驚,即時反應過來大叫道:
 




「你們給我停手!」
 
本來已經想要走出活動室的社員們,此刻停下了腳步,一同回望着恩賢。
 
「我們是戲劇社,不是黑社會,動不動就要動手動粗,這算甚麼?」
 
「可是,恩賢社長!」
 
「別再可是了,打架誰都會,但會不等於應該做,再說要是你們都被處分了事情就只會更糟。」
 
看着戲劇社那邊發生的情況,愛恩社長突然間很輕聲的說了一句「蚊子飛落眼簾上」。
 
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說話,我實在是不解,不過肥宅師兄卻為我翻譯成「暴力解決不了問題」。
 
「沒辦法了,現在唯有由我們自己去做就是了……」




 
恩賢以這一句作為總結和解決問的的答案,而正當這句話聲落下後,愛恩社長的聲音便響起:
 
「思賢,發生甚麼事了?」
 
「愛恩?呃…這是戲劇社的事情而已。」
 
「看你們的表情,這不是一件小事,對吧?」
 
「嗚…的確是這樣。」
 
「所以快說吧,讓我知道你需要怎樣的幫忙。」
 
愛恩社長抱着胸如此說道。
 




我總是覺得她的說話方式很是古怪,明明是想要幫忙別人,但卻沒有理會別人願意不願意被幫助。
 
不過以愛恩社長的性格來看,以及她總是散發的女王氣息,這又算正常。
 
受到了愛恩社長那女王氣息的迫壓,那有個男生能夠抵抗得到,於是思賢便把來龍去脈全盤托出。
 
「其實是這樣的,相信妳也知道在聖誕節假開始前,都會有一個聖誕週會吧。」
 
基本上每一個學校應該都有這樣的一個週會,或者佛教學校是沒有的。
 
不同的學校對於聖誕假期前一日的週會有不同的稱呼,例如聖誕崇拜,又或者聖誕早會,而我們學校稱之為聖誕週會。
 
「就在上一個月,我們接獲了校方的通知,讓我們在當日的週會上演出話戲,而且當日更會有校際話劇會的成員到場欣賞,這絕對是我們的表演大好機會。
 
我們接到了消息之後,便加緊開工,計劃、劇本編寫、道具製作也已經進行着。




 
一切本來是很順利,直到昨日為止,本來為我們寫劇本的那位成員,卻突然退社。
 
劇本只寫了個大綱和一些開頭,他就這樣不負責任地走了。
 
劇本可是戲劇的核心,沒有劇本一切都是空談。
 
正因如此,我們才煩惱到底如何是好,而在剛才,我們決定了靠我們自己寫下去。」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的臉色還比剛才要差?」
 
事情聽到這裡,我也按捺不住我的好奇心,於是追問道。
 
思賢聽到了我這樣的提問便嘆了口氣,似是有心事或難言之忍,不過他還是開口說:
 




「之所以會這樣,還不是我們的能力嘛。」
 
「能力?」
 
「沒錯,演劇是我們的專長,但寫劇卻不是,而且現在是要接寫下去,對我們來說更是困難。」
 
我明白到思賢的苦況。
 
這就好像要善長打網球的小紫製作網球拍或網球,打網球她就會,製作卻是一概不通。
 
「思賢社長!!」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戲劇社的成員叫了起來。
 
「雖然我們不會寫劇本,不過,他們不是會寫嗎?」
 
那位社長的視線落在我、愛恩社長、肥宅師兄的身上,一瞬間我明白到,他話中的「他們」就是指我們。
 
有人帶頭又有人和應,此刻大家叫道「請幫我們寫吧」之類的說話。
 
他們就像是一班在落難於孤島上的旅行者們,當看到有大船駛近,便爭先恐後地發出求救的訊號。
 
群情洶湧,我頓時像隻怯極了的小狗般躲到愛恩社長的身後,而愛恩社長面對他們則臉不改容。
 
或者這些場面她見多了,畢竟愛恩社長是校花之一,男生們洶湧而至的追求見多了,所以對於現在的場面完全不當作一回事。
 
面對着這班猛叫我們幫忙的戲劇社社員,思賢也阻止不了他們。
 
愛恩社長見狀,並沒有說甚麼,她只做了一件事。
 
啪茲!!
 
這猶如是一條鞭子狠狠抽落在地面的響聲,愛恩社長以之前拿到的特賣場紙扇向着牆邊拍了過去。
 
只要角度和速度合當,即使如愛恩社長這麼纖巧的女生,不需要很用力也能讓紙扇拍得出這響聲的,但我不清楚如何做就是了。
 
這一下響聲,馬上就使眾人乖乖的安靜下來,呼吸聲也不敢發出,猶如被馴化了的動物一樣。
 
接着,愛恩社長以她凌厲明亮的雙眼掃視過他們,似是看誰還要發出聲音的一樣。
 
愛恩社長果然是愛恩社長,那女王一樣的強氣實在太厲害了。
 
當她的敵人一定會嚇破膽子,但當她的同伴,卻很有安全感,這就是王者?
 
「羅天從。」
 
正當我想着一些有的沒的事時,愛恩社長突然呼召了我。
 
我從她身後走出,問着有甚麼事,而愛恩社長則這麼說:
 
「這裡你負責。」
 
「負責?負責甚麼?」
 
「除了寫話劇之外,你認為你還能夠負責甚麼?」
 
話後,愛恩社長便撥了一下她那獨特的左長右短的後髮,並轉身從我身邊走開。
 
我望了望她的背景,再望了望我眼前的一班戲劇社成員。
 
「我…我…我…我寫!?由我寫話劇!!??」


 
在這震驚極了的一下慘叫後,我馬上就跑去擋在愛恩社長的面前,要求她解釋清楚。
 
「為…為什麼是我寫?」
 
「你有不滿?」
 
「不是不滿,而是不懂啊。」
 
「很好,所以由你負責。」
 
面對着激動中的我,愛恩社長卻是與我完全相反的冷靜,每一句說話也是這麼的輕淡平靜。
 
「我才不想負責啊。」
 
「羅天從!」
 
愛恩社長以我該閉嘴的語氣直接叫我的全名,這一刻我只能發出「嗚」的一下悲鳴聲,然後真的閉上嘴了。
 
「這是一改你態度的機會,所以你一定要去做。」
 
態度?又提及到態度了,她到底想要說甚麼?態度到底是指甚麼?
 
我望向肥家師兄,請求着他為我翻譯,但我卻見他對我點點頭,表示着「愛恩她說得對的」。
 
愛恩社長留下了這一句說話之後,便走開,回到窗邊遠眺着藍天晴空,而肥家師兄則繼續用他的手提電腦寫小說。
 
而我則呆着雙眼,愣住的站在原地,完全弄不清楚現在正是怎樣的展開。
 
在我眼前只有兩條路選擇。
 
第一條路就是依照愛恩社長的說話去做,幫忙戲劇社把未完成的劇本寫完。
 
第二條路就是對她的說話不理不睬,然後馬上被退社,再也別想有回來的機會。
 
因此我只有一個選擇。
 
「我做就是了。」
 
我回望過去,對着一班戲劇社的社員如此說道。
 
然而,他們的臉上未見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