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靴子,把木刀置於腰間。
 
北衛禁軍總署很大,設施眾多,包括練兵場、兵營、射箭場、武器庫、馬房和議事大廳等等。
 
我跟隨春郎走向議事大廳,門口所見,有兩人坐在上位,談笑風生。
 
左邊一人,前陰是金色的,身材肥大健碩。椅邊靠著一柄刀,其金色花紋的刀鞘,顯示其為金刀侍衛。
 
右邊一人,衣著奇特,不像中原人,頭髮是紅色的。
 


「同你介紹,我地既最上級,金陰大哥,正五品金刀侍衛。宮殿所有既守衛,都由佢睇住。」春郎一邊走,一邊熱情地說。
 
「咁其他金刀侍衛呢?」我好奇地問。
 
「有啲負責駐守城外,有啲負責巡邏。」他說,「總之拜見左金陰大哥先。」
 
「哦。」我緊隨著他。
 
「阿頭,我成功招到新人喇,仲帶埋佢黎。」他雙手插袋,跨過門檻,踏步進入。
 


「我正同吐蕃來使,傾緊明日起行既細節。」金陰大哥說,神色凝重。
 
「你好。」紅色頭髮的吐蕃來使,對我們點頭,展示邦交禮儀。
 
但在眼睛的深處,我感受不到他有絲毫善意,反而覺得……
 
——這人很凶狠。
 
「你好。」我回應示禮。
 


當然,這只是直覺。
 
「你地先退下吧,有咩之後再講。」金陰大哥揚手。
 
「金陰大哥,咁我係咪唔洗再坐帳篷,唔洗再招新人喇?」春郎十分雀躍。
 
「隨便你啦。」金陰說,感覺像打發走我們。
 
「咁我地先行告退!」春郎抱拳、拉著我退下。我也趕緊抱一下拳。
 
 
走著,我們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純真宮,那裡住著宮裡最漂亮的公主。
 
「頭先,你覺唔覺得有啲奇怪?」我問,拉住雙手插袋的春郎。
 


「佢地既眼神凝重到,好似傾緊啲好重大既事咁,一啲喜慶既氣氛都冇。」我說。
 
「可能要傾點防止公主係半路中途逃走掛,又或者要安排行走路線,避開危險地區,避過山賊等等。」春郎聳一聳肩,「我都唔知,關鍵事項,我從來都冇份參與。」
 
「咁你又覺唔覺得依加有啲奇怪?」我問,「點解間間宮殿都好似冇守衛咁既?」
 
「依個時間,我諗佢地去左食飯,第二更又未到啫。」他說,「好似我地咁,仲行緊過去。」
 
「哦。」我放下懷疑,跟他去到一座行宮。
 
這行宮的正面,共有四扇窗門,上面正中放置的門牌,直立著「純真」二字。
 
華麗屋簷之下,四角掛滿紅燈籠,各自都有金漆寫上「囍」字。紅燈籠彼此之間,也有紅色布條連繫。
 
「皇帝嫁女,氣派果然非同凡響。」


 
可是,在我讚嘆這座行宮之際,春郎卻不見了。
 
「走得咁快?咁我點?」
 
轉身,他又回來了,手上多了一蘿紅雞蛋。
 
「醒你既,知你未食午飯。趁冇咩人見到,你拎幾隻啦。」他把三隻,又三隻的紅雞蛋,塞到我手袖的袋裡。
 
「你邊到搵返黎?」我問。
 
「公主出嫁,後宮量產左超多喜慶食品。我見頭先有宮女行過,我咪話重,幫佢拎過去囉。」他得逞地說。
 
「總之,我行開陣。如果有人黎搵我,就話我去左茅廁啦。」
 


「記住,唔好比公主逃走。佢門口條鎖鏈千祈唔好打開。」
 
「冇野做就睇下本《侍衛守則一百三十三條》啦,再會。」他揮手告別。
 
「哦……再會。」我遲疑地揮手,看著他離去,「快啲返。」
 
風呼嘯而過,有點冷,附近無人。
 
我蹲在門口的石階,掏出溫暖的紅雞蛋,慢慢剝殼。
 
「嗯,好食。」我放入口,宮廷食物果然高級。
 
「外面,有冇人啊?」一把柔弱的女聲從門後傳出。
 
「有。」我馬上答,一手包起蛋殼,噴了幾粒蛋黃碎,「小人在。」


 
她嘗試推門,不果,又說,「公主逃走左,佢困左我係度,要我扮佢,你快啲去搵佢啦。」
 
「哦,我即刻去!」我回應。
 
「咪住,你開門比我先啦,我要去稟報皇后。」她又說。
 
我行近門口,感覺她就在我對面。
 
忽然——
 
一陣令人神往的香味傳來,直入腦髓。
泌人心脾,足以使人陶醉。
 
「點呀?」她輕柔地問。
 
很香,這是她的香味嗎?
站在這裡,我似乎已能感受到她的體溫。
 
「但,等等。」這把聲音,加上這種氣味,我好像在哪裡接觸過……
 
到底是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