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馬滾滾風塵,向著江夏方向而去。 

領頭的,是一位身穿淡紫色襦裙的少女。

她的體態如燕子般輕盈,騎著一匹駿馬,英姿颯颯。 

旁邊的人面色蠟黃,正是劉府的奴僕李光。 

「殷小姐,你認為董、楊兩位公子眼下安好嗎?」 





「我想他們暫時沒事,那幫白衣好像不欲傷害他們,才會將他們挾走。」 

殷如燕淡淡一笑:「再說,他們武功並不弱。要危害他們,沒那麼容易。」 

李光聽了一愕。

想到這女子小小年紀,竟然只評價數年前經已名動江湖的江湖三公子其中兩位公子為「武 功不弱」,氣焰實在太大。 

「啊,你不要介意。我跟他們年幼時已相識,所以我對他們說話不太客氣。」殷如燕賠笑道。 





她續道:「當然...也包括悔哥哥。」 

李光默然,眼光中流露出一點傷感。 

「真可惜也,這麼一位英才。」殷如燕仰頭道。 

「是啊,劉公子是一位可敬可佩的俠士。」李光答道。 

「但他正值壯年,怎麼會急病而逝呢?」殷如燕頗為疑惑。 





「是啊...他去得很急、很是突然。」 

李光一頓:「雖然整件事有點怪異。」 

「嗯?」 

「不過,整件事經已過去了。劉公子的死已成事實...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尋得董公子他們,追回五位小 姐...!」 

「嗯...。」 殷如燕明白。

既然李光不願說,她也不必追問。

因為眼下最重要的事,也是她最重要的,找回董耀。 

她們繼續策騎。 未幾,一陣打鬥聲把她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隨後,一聲男人慘叫聲從樹林方向傳出來。 她們馬上循聲趕去。 

只見一名男人倒在地上,似是手臂受了刀傷。

一輛馬車被打翻,行李四散。 三個似是那一間鏢局的男人正與一幫灰衣人纏鬥。 

一行十來個的灰衣人。 

眼見一名灰衣人正要往受傷男子補上一刀,殷如燕立即飛跳下馬。 

手輕輕一揮,一枚飛鏢正中灰衣人腦袋。 

攻勢還沒有完。 





她從衣袖抓了一把鐵蓮子激射出去,緊接而來的是金錢鏢。 

她的暗器往四方發去,將三、四名灰衣人紛紛打倒。 

李光跳下馬,看見這名女子在暗器方面的造詣也暗暗心驚:「原來她在這方面有如此造詣,無怪她不佩劍。」 

他一躍向前,一掌拍向一名灰衣人的胸膛,灰衣人馬上口吐鮮血,直直送了出去。 

「先保護傷者,這兒我們搞得定。」 那邊殷如燕已轉用鐵珠打穴,她一出手就是一發鐵珠,一瞬將敵人打倒,完全捉不住暗器的方向與去勢。 

只見她的手不住揮舞,四周的灰衣人便相繼被打得癱軟在地。

 轉眼間,場面已被殷如燕控制。 

遠處一名灰衣人見狀立刻轉身逃去,剛跑了幾步,右腿就給一枚銀梭打中,撲到在地。 





殷如燕冷冷的道:「 燕子梭下,無處可逃。」 

她走向那名受傷的男子,給他上了金創藥道:「臂上的傷不礙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不像刧財來 著。」 

這些灰衣人,既不翻行李,招式又狠辣,實在不像一般道上的綠林中人。 

那男子先是一頓感激,然後道:「那些灰衣人好像是五斗米道的教眾...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追殺 我!」 

殷如燕沉思:「五斗米道?這種行徑不像是他們所為呀?」 

「事源是這樣的,我本來是長安城金玉客棧的掌櫃,近日我發了一筆小財,所以打算回鄉開一家客棧或是 酒家當個老闆風光風光,就在我離開當天,那些灰衣人竟將金玉客棧上下全都屠殺乾淨!

那時我已辭去掌 櫃之職,天幸他們沒有找上我。離開長安後,我仍擔心他們會追殺我,路上遇到這些信威鏢局的鏢客就顧 了下來護送我,現在他們終於追上來...真是感激小姐你的大恩大德





呀!」 

殷如燕點了點頭,轉身過去遠處那名受傷的灰衣人,一把將燕子梭拔出。 

那名男人殺豬般叫了起來。 殷如燕柔柔的道:「你捨得把他們都拋下逃走,想必你是他們的領頭吧?」 

男人劇痛入骨,他實在不知道這女子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情,唯有投降:「是...!我是他們的領頭!」 

殷如燕拿出一條手帕,擦拭著燕子梭上的鮮血,她嫣然道:「你們真的是五斗米道的成員嗎?為什麼會做 出這等兇殘的事呢?是誰命令你的?」 

男人的冷汗也已滲出,灰衣已完全濕透,他吃吃的道:「我們是奉了治頭大祭酒的命令,他要將所有看到他受辱的人通通除去、金玉客棧上下一都要殺盡!」 

殷如燕嗯了一聲。 

她把玩著她的燕子梭,好像隨時就要將它刺進灰衣人的身體一般。 「大哥,小妹拜託你一下,說得詳細一點可以嗎?我不想再見血了...你的那位治頭大祭酒是誰?」 

「他、他是孫清!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姑娘饒命啊!」 

殷如燕眼神一轉,恨恨的道: 「孫清...虧他是五斗米道中資歷、年紀最老的一位,到底受了什麼屈辱會需要做出如此行為?他還算是個 修道之人嗎?」 

她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 

「他、他好像被擄去一段時間,其他我真不知道了!」 那名灰衣人看似急於爭取表現,以求面前的女魔頭放過自己。 

殷如燕橫了他一眼:「早點說出來我便不用傷神了。」 

她作勢要刺出燕子梭:「到底有沒有聽我的話!」 

這名灰衣人頓時暈了過去。 李光看到這女子逼供的手段極其狠辣,與平日談吐得體的大小姐截然不同,教人懼畏。 

殷如燕嘻嘻一笑,隨即苦思當中的道理。 

「到底是誰可以把一個高高在上的治頭大祭酒給擄去?該不會...!」 忽爾,她的眼神出現了喜悅的目光。 

她急步跑到受傷的男人面前,問道:「你發的小財指的是什麼?」

「啊,那是一位公子爺跟一個窮酸漢打賞的,說著奇怪,他們竟各自打賞了我一碇金元寶。」 

殷如燕聽了後,銀鈴般的笑聲響了起來。 

她一躍上馬,向李光道:「能向你借個人護送這位先生回鄉嗎?」 

「當然。」 

「感激垂允啊,李轉陽李前輩?」殷如燕狡猾地笑了。 

李光愣住,顯然對此名字十分意外。 

他嘆了口氣,淡淡的道:「我沒用這名字好多年了。」 

「你可以改名換姓,卻不能拋棄你一雙鐵掌。你的掌法出賣了你。」 

李光默然。

 「當年鐵掌銅人在黑道之上的大名我倒有耳聞。想不到當年的名聲顯赫的你會甘願當一個小奴僕。」 

「行惡之事,我早已不做了。現下我只一心一意替劉家辦事。」 

「看來當年悔哥哥沒有殺你啊。」 

「劉家的大恩大德,我固然無法償還,現下只能夠盡力為劉家辦事......」

 「嗯,那好!那我得借你一雙鐵掌前往會稽!」殷如燕笑得很是爽朗。

 「為什麼?」 

「這還不明瞭?耀哥哥他們擄走了五斗米道的大祭酒孫清,而三哥說神女脅持他們之時只有他們倆,事情 必有蹺蹊,有必要找那孫清問個究竟。」殷如燕笑得十分得意。 

李光想了想,明白這也是一條線索,應道: 「好吧!就隨殷小姐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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