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稽城內,一片繁榮。 

這會稽,作為五斗米道的一大根據地、五斗米道教主孫泰的居城,信奉五斗米道的人特別昌盛。 

「這教我如何是好?」卻有這一位穿著粗布麻衣的少女在道旁苦苦叫喚。 

她跪在地上,神色慌張,不知所措。 

「各位大爺,求求你們救救奴家吧!」此女苦苦喊叫,自不然引起了一些旁人的注意。 





這女子抓住一個灰衣男人的腳,哭道:「大哥,求求你救救小女......」 

這男子很是煩厭,使勁力搖晃大腿,卻就是甩不掉這女子。 

「別煩我!」這男子喝道。 他怒瞪著這名女子,正打算一個巴掌扇下去,卻發現此女容貌其秀美絕倫。 

她雖然哭喊著,但臉上的兩個小酒窩還是顯而易見。 

她笑的時候,必然很迷人。 





這男子笑了,卻是笑得極淫穢猥褻。 

「你何苦這樣作賤自己呢?把問題說出來看看我能否幫你?」 

這女子淚眼盈盈說道:「小女自幼相親離異,家中只剩我與奶奶相依為命,現下奶奶生了重病,小女苦於窮困,實在無力負擔藥費......」 

這男子雙眉一揚,道:「這是小問題,來。」

他扶起女子,續道:「我領你去見我們的祭酒,他專為我們消災解難的。」 





這女子支支吾吾,一陣遲疑,還是跟了過去。 

只見男子帶她帶街過巷,最後走到城郊,走上了一整時辰的山路,來到一處好辟靜的大宅門外。 

他鄭重的敲了數聲,喊道:「鬼卒李明我已完成祭酒的委派回來。」 

鬼卒便是五斗米道的初入道者的稱謂。 

門緩緩打開,門人看見他帶著一名絕美的農家女子,都愣住了。

他把女子帶到一座小亭前,只見一個外貌三十來歲,仙風道骨的中年人正拜讀著竹卷。 

此人正是孫恩。 

只見孫恩比之前低聲下氣、奉承司馬道子之時更加威風神氣,他那稀疏的鬍子已剃去,現在的他正正是一個大人物的氣派。 





孫恩這人個性極好色,原有姬妾十數人,卻因傳教大會臨近,加之對頭猶在,被逼分居。 

這些日子使得孫恩心癮難耐,唯有派下屬從外面帶些妓女回來,一洩心頭之慾。 

但見這下屬竟帶了個農家女子回來,使得孫恩怒極。 

「這女子,什麼意思?」 

「小人將她從街道旁帶了回來,她家中有老病重,急需財力救濟。」說罷,這李明我便退了下去。 

孫恩心道:「這跟強搶民女有何分別?此人辦事真一塌糊塗。」正當他打算打發這女子走之時,他頓了一頓。 

當然便是那個原因,男人的同一個原因。 





「不用擔心,我叫孫恩,乃五斗米道的一名祭酒。」他笑了笑。 

「聽說你家中有老病重,是何病呢?」 

「就...一些老人病,一拖再拖,便是治不了。」這女子怯生生的道,使得甜美的聲音添了一份嬌媚。 

「啊,那有否想過嫁人呢?既然你一個難以支持開銷,何不嫁了出去,讓男家為你分憂?他朝你老百年歸老,也好為她作個好歸宿安息啊?」 

「嗯...這,奴家無才無德,實在難以找個好夫婿...。」這女子的聲音慢慢變得好輕柔,柔得像絲,聽得孫恩的骨子也軟了。 

「嗯,若然你不嫌棄的話,我是可以照顧你的。貧道不才,卻也不愁三餐一日。若然你真的急在眉睫的話,可以考慮一下......」

孫恩勉力支持著,裝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與心中那頭狂野淫邪的野獸苦苦交戰。 

只見這女子臉色緋紅,靦腆的不敢直視孫恩。 





細語著:「奴家一芥草民,又那有這般福份呢...。」 

「不會,小姐你一片孝心,跟現在許多官家小姐比好得多。再說你現在正處危急之際,也就別介意門閥的問題了!」 孫恩自然不會介意。

他只需納其為妾,或更甚,毫不影響士族的聲名,自不理會什麼士族寒門互不通婚的規距。 

只見這女子咬著櫻唇、彎曲著大腿,臉色紅得像少女初潮一般。 

那酥軟入骨的細語又靜靜響起:「那該要奴家如何報答呢......」 

孫恩再也忍受不住,一聲大吼,一抓撕破這女子的麻衣!他心中的野獸要破牢而出了!那棕色的麻布衣飛散在天空。 

布衣底下便是他想要的。 





潔白無瑕的肉體,勻稱的身材,豐滿的乳房...... 他不由得痴了。 

不過,卻不是女子那副傲人的身材看得他痴了。

而是一柄白銀色的銀梭。 

銀梭抵住了孫恩的喉嚨。 

孫恩吞了吞口水,冷汗都冒出了來。 

「怎、怎麼回事?」 

「道爺...奴家找你找得可苦了。」這女子嫣然。 

只見麻衣底下是一淡紫色的薄紗裙,浮凸的身材一覽無遺。這女子正是殷如燕。 

原來殷如燕一行人已到會稽,她們在這里找尋孫清以確認董耀他們的行蹤,不料卻找他不著。 

她們不知道孫清早已行起往江夏埋伏,更不知道他已被殺。 

她們又怯於孫泰的地位權勢,只好找孫恩。 

殷如燕知道孫恩乃孫泰的侄子,名義上是個小祭酒,實則地位也與代理教主無異。 

因傳教大會在即,孫泰怕他節外生枝,便命其遷居城郊,莫要再外出走動,招惹是非。 

這使得殷如燕找他極苦。 

殷如燕只有就地抓了一個鬼卒拷問。 

她的拷問方式與董耀簡直一模一樣,殘酷無匹,這很難得不到她想知道的情報。 

她們得知孫恩極之好色,唯有出此下策。 

「也想不到你這禽獸還真性急。」她的嘴扁了扁,急忙整理自己的衣衫。 

孫恩這下連口水都不敢吞了,說道:「姑、姑娘高姓大名?貧道可不曾認識你這種俏麗女子...。」 

「你還敢調戲我?」殷如燕嘟嚷著,燕子梭已壓得他的喉頭出血。 

「不、不敢,只是想知小姐的芳名,還有,現在...所為何事?」孫恩慌張道。 

「喔。我不過正正是你說的那些官家女子。我姓殷、閏名如燕。」 

「啊...陳郡殷氏!你便是那位飛燕四娘吧!我不記得我們兩族結過怨?」 

「是飛燕四妹!不過這倒不是士族之間的事兒。我是來問問題的。」 

「問題?」 殷如燕清了清嗓子:「逼問。」 

「我想問,你下屬孫清的行蹤。」 

孫恩眉頭一皺:「孫清嗎......?他死了。」 

殷如燕啊了一聲: 「怎麼死的?」 

孫恩面有難色:「這...可是教中一大醜聞,實不方便...!」 

看見銀梭突然又對準喉嚨一逼,他馬上喊道:「但姑娘要知道的話也無不可。」 

「事情是這樣的,孫清日前為惡徒所脅,身受其辱,倖然逃脫,得已保命。後來向我求敗,我便請司馬公子......」 

殷如燕眼晴閃動著異色:「司馬元顯?」 

「姑娘當真是冰雪聰明,一猜便中。」 

「少說廢話,接著說。」 

「我便請司馬公子出頭,代我教訓惡徒。」 

「別惡徒前惡徒後,你指的是天下第一劍董耀跟白面書生楊正康吧?」 

只見孫恩哈哈大笑:「天下第一劍?司馬公子已將他打敗了!」 

殷如燕露出極其關切的神色:「怎、怎麼了?這是什麼一回事?」 

「司馬公子跟董耀比劍,董耀輸了,還受了傷。」 

殷如燕頓時呆了:「怎麼會......」 

她心里頭知道這年輕人近年冒起得飛快,因官職權重甚少在江湖中走動,難以得知他的武功路數,卻不知他竟能打敗她心中最強的劍客。 

孫恩看準機會,一拍、一推、一躍退開。 

殷如燕的手臂被拍得發麻,另一隻手隨即放出十四枚鐵蓮子,但也已遲了,不過仍打得孫恩極其狼狽。 

一逃離燕子梭威脅的孫恩便即變臉,將剛才驚惶失措的模樣甩掉:「雖然那傢伙受了傷,可是他倒很大命,孫清再去找他們尋仇也居然活下了來。」 

殷如燕登時鬆了口氣。 

他冷笑一聲:「也不妨告訴你,孫清被他們同行的白衣少女給殺了!堂堂大祭酒居然輸給一個女子,雖說他武功最為不濟,卻令我教丟盡面子。」 

兩個教殷如燕困擾的問題隨之而來: 「為什麼一班武功高強的白衣女子竟會被孫清埋伏成功?但又竟能殺死孫清?」 

「耀哥哥受襲後到底往那去了?」 

她忙問道:「那,你可知道他們殺了孫清以後往那去了?」 

孫恩突然奸獪一笑:「我又何必告訴你?你以你的肉體來換我一個情報如何?」 

殷如燕雙眼射出輕蔑厭惡之色,燕子梭直指孫恩:「這年頭的修道之士還真不檢點,看來孫清死得早倒是件樂事。看本姑娘教訓教訓你。」 

「哦?我也想教訓教訓你的說。」孫恩邪笑道。 

「你倒別太看輕本姑娘了。」殷如燕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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