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天 - 玩弄與被玩弄, 傷害與被傷害, 從來都是一個循環: 我們的未來

時間又回到去年暑假的時間。
 
HE這個人不太愛用短訊, 他總說比起打字他比較喜歡聽到對方的聲音。他工作忙, 一星期我們頂多只可以見面三次。不能見面的日子, 他最喜歡在工作之後, 睡覺之前打電話給我。我們往往一聊就是兩三個小時。由他下班聊到回家, 洗澡之後聊到我們其中一方睏了講不下去才收聲。我本來是個不愛講電話的人, 但自從認識他以後, 我就習慣了晚上等他的來電。
 
「做緊咩呀?」
「無聊緊呀……」
「等我打嚟? 」
「唔係囉! 大把人搵我呀。」
「哈哈, 係咩。」
「你打比我做咩呀?」


「唔…… 想聽你把聲囉, 一定要有事搵你咖咩?」
「口花花! 都唔知你邊句真! 」
「哈哈! 你今日去過邊度呀?」
不能見面的日子, 他必定會問我去過哪裡, 如我沒有報告清楚他就會一定問下去, 不會輕易放過我。
 
「你公司附近。」
「吓? 點解呀? 嚟做咩呀? 做咩唔搵我呀? 見邊個呀? 」
「見第二個男人。」我笑著說。
「邊個! 」
「唔話你知。」


「經過唔搵我不突止, 仲要見第二個男人! 你好過分喎!」
「哈哈哈哈! 有人搵我傾生意, 我見幾得意咪去聽吓囉。」
「咩生意? 搵你? 」他聽到之後有點驚訝。
「係呀...話一齊夾份開公司, 佢講到係一定賺咁, 成本又低, 我都覺得奇怪咖喇, 邊有咁便宜嘅嘢吖……」
「唔係掛! 呢個世界真係太細!」他好像發現了什麼, 用比剛剛更驚訝的語氣說道。
 
「咩呀, 點解咁講呀?」
「間公司做咩咖?」
「咪……賣吓嘢咁囉。」
「咩名呀?」他追問。


「唔…… Sun Glory……」
「點解你頭先唔肯講呀?」
「吓… 我驚你鬧我亂嚟嘛……」
「唉! 呢個世界真係太細……」
「咩呀, 點解你係咁講呢一句呀, 到底點解細啫?」
我實在不明白, 為什麼他一直都在說這句。
 
「唔講呢個住, 聽日如果我想約你食飯嘅話, 唔知你比唔比面應約呢?」
「哼! 你唔講我就唔出嚟, 你講咗先! 」
「唉, 無你咁好氣。 講喇講喇。係咁嘅, 我本身唔想比你咁早知道, 想遲啲等上咗軌先話你知。」
「吓?! 咩事咁大件事呀?」
「單生意其實我都有份搞咖。上個星期先開完會嚟。」
「吓! 唔係掛!」
這次到我驚訝了, 不止驚訝, 我聽到之後實在嚇呆了。 心想世界真的會不會是這麼細。
 


「所以我話世界細到咁, 我真係估唔到佢地竟然會接觸到你。 其實個生意system唔係呃人嘅, 真係Work嘅, 不過以我對你嘅了解就唔覺得你應該join喇。你份人根本就係細路女, 都未諗將來, 又唔係做生意嘅mindset, 做落咪盞唔開心。我其實唔想比你知住嘅, 我呢排咁煩其實都係有啲關呢個事。 其實自從識咗你之後, 我就多咗好多嘢諗, 我諗緊我地將來應該係點。我諗住自己做住先, 等有啲成果先搵埋你一齊做。但係如果你真係好想而家開始做, 我地都可以早啲一齊打拼我地嘅將來囉。」
 他說到一半時, 其實電話另一端的我, 早已感動得哭成淚人。為了不讓他知道我在哭, 我努力壓抑我的聲線。
 
「吓……唔係呀… 我都唔係做生意嘅材料, 唔做呀, 聽吓之嘛。」
「我又唔係話阻止你嘅, 你真係好想嘅話可以試吓嘅。 只不過係如果你問我嘅話我就真係唔建議你做。 一來你唔啱做生意啦, 二來……我覺得一段關係唔應該拉上錢銀問題, 你知啦, 做生意點都會有啲argue, 可能你想咁, 我唔想咁, 我唔想我們嘅關係牽涉上金錢, 我唔想因為錢而無咗你。所以, 我做咪算囉, 你專心讀埋嗰年書佢啦。」
 
他那天說的每一句話, 我想我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忘記。是根本忘記不了。
 
我們。
我們的未來。
他說他不想因為錢而失去我。
 
由那一秒開始, 這段對話就註定一輩子刻在我心中。被追不是第一次, 但那是我第一次聽見別人的未來中有我的存在, 第一次聽到有人會為了我而打算未來, 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不想因為錢而失去我, 我第一次真真正正感受到一個人對我的重視。在他之前有過很多人都說喜歡我, 說想跟我在一起。但從沒一個人想為我想這麼多, 想這麼遠。原來, 聽到自己在別人的未來裡, 是一件這麼幸福的事。
 
他說之後待天氣沒這麼熱要跟我去迪欣湖野餐,  要一起去海洋公園, 要一起煮飯, 要跟我一起影畢業相, 一起過生日, 要看著我畢業, 要一起努力工作一起過之後的日子。我把他說的所有事寫成一個to-do-list, 貼了在日記的第一頁。


 
「喂, 咁夜仲傾咩呀? 好嘈呀!」
我一看家裡的鐘, 發現原來已是凌晨三時了。

「我媽鬧我呀……」
「咁你瞓啦, 聽日食飯見啦。」
「嗯嗯, 我想食鐵板呀! 」
「哇肥死你呀, 好快變大肥婆。」
「係呀, 我本身都係肥咖喇, 食窮你呀。」
「哈哈, 所以我好努力搵緊錢囉, 瞓啦, 聽日見。」
 
那一晚, 是我人生第一個因為聽了一段太甜的說話, 覺得太幸福而睡不著的一夜。即使後來終於睡著了, 在夢中我還是見到他。 我夢見我們真的一起走下去, 打拚我們的未來。
 
那時候我倒沒想過, 我們最後會連to-do-list 上一件事都沒做過就因為Jolly而分開了。
然後幾個月前我沒想過, 那次分別之後, 又會再有他打電話來我說想聽我的聲音的一天。



而現在又是一個我沒從沒想像過的景象, 當我想放下之前的事和Owen終於開始發展的時候, HE竟然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