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天 - 玩弄與被玩弄, 傷害與被傷害, 從來都是一個循環: His graduation
然後終於到了星期三，一大早我就爬了起床，不過不是上課而是化妝。
「你咁早起身嘅......」我在房間走來走去的聲音煩醒了Noel，她半醒的說道。
「搵阿男影相呀嘛……」
「你尋晚...同Clare半夜傾計就係講佢呀?」
「係呀，你又知嘅。」
「你兩條友好嘈，聽到少少啦……」
我轉身看過去，發現她又睡著了。希望她沒把昨晚的話聽清楚吧。Noel和Owen是好朋友，她又一直都很討厭HE,一直都跟我強調Owen有多好，若然她知道了昨晚和clare說的話，她一定會生氣的。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什麼，HE約我在我們離別前最後一次午餐的那間餐廳相見。一步入門口，他那天的表情和語氣又在我腦海浮現。然而，今次他早就到了，而且老遠就看到了我，笑著向我招手著我過去。
「咁早到嘅你。」
「廢事要你等我呀嘛。」
說罷，我留意到他的視線一直緊緊看著我的臉。
「做咩咁靚呀今日。」
「咩呀, 咁影相呀嘛……比面你著靚少少咁多多囉。」他聽到之後滿意地笑了笑。
「送比你咖。」我把手上的紙袋遞給他。
「吓？點解突然送嘢比我？」他瞪大眼睛, 有點遲疑的接過袋子。
「你睇吓咪知囉﹗」他一臉不惑的打開它。
「吓？XO？」
「係呀，畢業要送公仔呀嘛。」他繼續瞪大眼睛，分明是沒有想過我會送畢業公仔給他的樣子。他像小孩子一樣滿臉好奇的仔細打量手上的XO，還傻傻的把它的畢業袍翻開。
「喂喂喂﹗唔好強姦佢呀﹗會爛同會喊咖﹗」
「你睇吓啲線縫得幾差，喺邊買咖？」
「咩呀﹗我自己整咖﹗」
「吓？你自己整？呢個公仔喎﹗」
「係呀，個XO係我買嘅，但頂畢業帽同件袍都係我整咖﹗」
「真係咖？點解嘅？」他繼續擺出一副極驚嘆的表情，但好明顯地驚嘆背後是一股莫名的興奮。
「哼，係我特登縫得咁樣衰等你知道係我親手整咋。後面仲有你個名咖! 」他的表情由驚訝變成驚喜，知道是我親手造之後，他比上一秒更珍而重之的拿著它，像孩子一樣看著它睬起眼睛傻笑。
「其實你鐘唔鍾意咖……」
「好鍾意呀﹗好正呀﹗好有heart﹗我咁大個人第一次收到親手整嘅公仔!」
「梗係啦﹗我整咗幾個夜晚咖，仲拮到幾隻手指添呀......但整出嚟係咪好似你先﹗」
「睇睇吓又幾似喎﹗哈哈哈哈﹗同我一樣咁黑﹗」
「我專登揀個似你嘅卡通人物咖﹗」
「哈哈哈哈，我呀媽都係送XO比我。佢送大嘅，你送細嘅。多謝﹗」
「哈哈，因為你真係似吖嘛﹗你鍾意就好喇﹗一大一細，一家團圓嚕﹗」
「點會唔鍾意呀，傻豬﹗」說罷，他伸出手打打我的頭。他繼續笑得樂此不疲的, 我想我是成功了。
匆匆吃過午飯之後，我們就趕緊去他學校的地標拍照—即是我們第一次約會，他叫我去看他畢業展那個地方。
「你記唔記得上次我地一齊嚟呢度係幾時呀？」我拿著公仔，站在一旁問。
「點會唔記得呀。」他一邊說，一邊笨拙的穿畢業袍。
「白痴，著件袍都著得咁輪盡……」我走過去，幫他整理領子，把袍穿好。我站在他身前，靠得很近很近，像極媽媽以前每天幫爸爸打領帶一樣。
「上次嚟係第一次約你呀嘛，睇我個畢業展。」他突然攬著我的腰，把我拉得更近，近得我可以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他的味道是這樣的。
第一次跟他靠得這麼近，我突然尷尬得眼睛不知道看哪兒才好。「影相啦，又話要趕返去做嘢」，我舉起手上的XO，扮卡通聲的說道。
XO突然就好像我們的兒子一樣，被我們輪流抱著拍照。因為是自拍的關係，我們的臉貼得很近，近得其實只差幾公分就可以直接親下去。
「你...你好香呀。」我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好變態呀你, 偷偷地聞我陣味。」
「無呀, 你陣味係咁飄過嚟咋。」
「咁香比你聞飽佢喇。」他說罷就用身上的畢業袍包著我整個人。他不像其他臭男人, 即使是夏天他身上都沒有一絲汗味, 反而他嗅下去很香很吸引，是一股令人想一直聞下去的味道。
用光一盒即影即有相紙之後，他興奮地用手機拍下XO和那些即影即有，說要send給朋友炫耀一下。看著他認真地低頭研究怎樣拍才最好看時，我腦海突然浮現出那天我低頭認真寫字時他偷拍我的畫面。
「咔嚓。」聽到快門的聲音，他立即轉個頭來。
「做咩影相唔嗌我望鏡頭呀﹗」
「學你囉﹗你半年前都係咁對我之嘛﹗」
他想了一會，「哦﹗我記得喇哈哈哈哈﹗」
我即時用手機app把兩張照片合起來，半年前和剛剛的照片相映成趣：一張是他做鬼臉偷拍我低頭寫字的樣子，另一張是我扮他做的鬼臉偷拍他低頭拍照的樣子。半年前和半年後，同樣是我們，同樣是這個地方，但短短幾個月間我們卻經歷了離別和重逢。這兩張照片背後隱藏的故事和眼淚實在多不勝數。如果那時我們沒有分開，如果中間沒有浪費那麼多時間，不知道現在的我們會怎樣呢。
「好啦，我真係要返去做嘢喇。Sorry呀送唔到你返去。」
「算啦，返工要緊……」
「唔，我放工打比你啦。」
「XO呀XO，如果佢對你唔好記得要打電話話比我知呀，我會教訓佢咖。」我摸摸XO的頭，裝作是跟它說，其實擺明是說給他聽。
「點敢對佢唔好啦，你送咖喎。」
「係咁就好啦﹗走啦你，返office啦。」
跟他道別之後，我才發現原來已經兩時了。
Owen：我同Jason到咗喇，你一陣嚟搵我地啦
我： ok, sorry I am on the way
Owen：np, take your time
當我回到學校，已是三時多了。
「對唔住呀，我咁遲先到。」一打開門，我就先道歉。
「唔緊要啦，你要同best friend影相嘛。」
「我已經催佢快啲影完比我走咖喇。」
「有無相睇吓呀？」
「吓，無呀，喺晒我個friend部好pro嘅機度。」事實上所有相都在我手機，但是總不可能給他看說HE是我最好的朋友吧。我害怕會不小心用電話時打開gallery，於是便索性直接把手機收進袋中。
「原來都七點咖喇……」他突然伸懶腰，「不如我地去食飯啦。」
「我唔得喇，我約咗project mate食。」Jason答。
「Jannie咁你呢？」佢轉頭問我。
「我…我食呀。」
「Let’s go﹗」
沒多久之前, 我要絞盡腦汁才有機會跟他吃一次飯，真想不到現在卻每次都是他主動提出。
慢慢地, 我們比之前少了一點尷尬和突兀，雖然他的話仍舊不多，但跟他一起就是有種莫名其妙的興奮。就好像一個小時候渴望得到一件玩具，等了很久, 哀求媽媽了很久，然後終於得到時那種興奮一樣。
「Mid term加油呀，希望你追到GPA啦。」走前，他笑笑說道。
「知喇，我會畢到業咖。考完約出嚟玩吖。」
「好吖，可以叫埋Jason同Noel喎。」
「哈哈，好呀﹗」雖然我心底是想約跟他兩個人再出來，不過四個人也不要緊吧，反正Noel和Jason……
送他走之後，我才發現原來HE兩個幾小時前打過電話給我。
One missed call: HE (18:35)
HE: off work now (18:37)
我: 對唔住呀啱啱溫書睇唔到
HE: Study with friends?
我: yes
HE: guys?
我: no, roommates
HE: 多謝你個公仔! 我放咗喺枱頭陪我做嘢
我: 記得鍚住佢呀
HE: 當然
於是，在他們面前, 我漸漸變成了一個撒謊不眨眼的大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