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要提防女朋友的身邊人: 第十七章
雪兒怎麼會覺得我對她不忠？
一直以來不都是我在胡思亂想嗎？
利用Tiffany頸鍊令我陷入混亂，繼而對雪兒起疑……一切一切不都是葉澄的計劃嗎？
怎麼到頭來，雪兒會認為我們之間有第三者？
「等陣先，子為，你而家喺邊？」
「啊Jer你而家喺雪兒屋企？咁你快啲番嚟Hall先啦！我而家都即刻番去！」
握著手機，我走到馬路旁的斜坡，離開了雪兒的家。
兩年前，我就站在同一處地方，第一次抱著雪兒。
「你覺唔覺單嘢好唔妥？我身邊嘅女仔佢全部都識，我日日就係補習同見佢，得鬼閒搞女人咩！」
「我點知啫屌你！番嚟從長計議啦！」
正當我跑下斜坡，打算中斷對話的時候，子為忽爾凝重地說：
「啊Jer，我唔知發生咗乜嘢事，不過有咩要我幫手嘅，實撐你。」
太陽把無形的空氣蒸得沸騰，隨腳步刮在我身上的風都顯得發燙。
兩年前怎預計得到，有這麼一天，我會在這斜坡跑得如此狼狽。
但無論如何，我也總有回去的地方吧。
「收到啦，兄弟，喺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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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和子為的房間在走廊的尾段，所以每次回到宿舍，總藉口房間很遠便跑到Common area跟大伙兒發瘋，這時候總會發現子為其實也沒待在房裡。
這小小的房間從來都如此混亂，除了供我們睡覺和跟女友上床，這偌大的空間根本形同虛設。
這段日子我是頭一回，對它覺得有歸宿的感覺。
甫打開房門，已見到坐在床上的子為，還有Andrea。
「啊Jer，我諗佢會幫到手嘅。」
真聰明。
向Andrea點點頭後，我關上房門，坐在椅子上。
Andrea還可以證實到什麼？
「啊嫂，記唔記得嗰條Tiffany頸鍊？」
時間無多，直接入正題罷。
Andrea的眼瞇得更細，自信地露出微微泛黃的牙。
其實她多少亦心中有數吧，這件事和葉澄有關。
「真係條八婆送嘅？一早估到啦！」
我客套地給她一個大姆指，然後打開床邊的背包，拿出了那沉重的藍色錦盒。
這條頸鍊還透露了什麼？
求求妳告訴我。
因為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我向子為和Andrea透露了所有事，包括跟葉澄和狗公平的兩次見面。
一時間，子為顯然還未搞得懂箇中的關係，但坐在他膝上的Andrea似乎非常明白。
拿著盒子內的心意卡，她若有所思地用指甲刮著上面燙金的字。
「我肯定呢條鍊係我姊妹嗰條。」
子為大惑不解，急忙抱著女友的腰追問。
「佢咁有錢，都唔自在條鍊啦！同埋佢都唔想搞大件事，費時自己無面，所以無追究落去啦！」
等等，重點不是它的來由，到底葉澄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Andrea，妳都覺得葉澄想用條Tiffany屈雪兒同狗公平有嘢？」
她比我更了解葉澄，會想到其他答案嗎？
Andrea合上盒子，粗魯地拋在床上，輕輕揮動著手上的心意卡。
「Jerry哥，我都係一個女人，如果我懷疑男朋友同另一個女人一齊，我會用盡方法搵證據揭發佢地。」
說罷，她狠狠地瞪著身後的子為，沒理會他嚇破膽的臉，轉過頭來把話接下去：
「最大問題係，點解要印張卡出嚟搞咁多嘢？就算我點樣懷疑佢，我都唔會做到呢個地步。」
Andrea一臉凝重地盯著我的臉，然後把心意卡掉在地上。
葉澄不是打算要令我相信她，才會冒充狗公平嗎？
還可以有什麼打算？
「仲有，Jerry哥你話條八婆由生日會到而家，都好驚你講件事出去，係咪？」
妳又想到了什麼？
「佢話想同狗公平過埋呢個生日先攤牌，其實咁都合理嘅……」
「問題就喺呢度。如果個八婆咁鐘意Kelvin，點解仲要偽造證據？」
Andrea低頭握著腰上子為的手，沉沉地說：
「女人愛一個人，本來就好痛苦。驚佢會走、驚佢花心、驚佢對自己唔好、驚佢忘記唔到前度……無論對方係點，我地永遠都會懷疑呢樣，懷疑嗰樣。」
這是什麼意思？
「我寧願捉姦在床，我都唔要冒佢身份同第二個女人講我愛妳。呢個係作為女人，自尊嘅底線。」
說罷，她提起子為的手，幽幽地輕吻他的手心。
這一吻，莫名地有著離別的味道。
「妳意思係……妳覺得葉澄無講大話？」
但除了她，還有誰會這樣做？
「我唔知道。嗱，講明先，呢個八婆肯定信唔過架啦！但係……我覺得佢咁做好奇怪。」
等等，這不是早就有了定案嗎？頸鍊來自Andrea的朋友，心意卡則是葉澄刻意偽造。這不是暫時最好的解釋嗎？
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有咩咁奇怪？佢想我信佢，方便佢之後威脅我……」
「呢點我明啊！」
Andrea忍不住要中斷我的話，顯得有點不耐煩。
「條八婆如果唔肯定件事，我覺得無可能整呢張卡囉！It’s so weird！」
語畢便發現自己失言，她慌張地別過頭去，不敢再看著我。
「我唔知點解釋……但係我覺得佢唔會無啦啦整張卡出嚟屈Kelvin……同雪兒媽……」
提起雪兒，Andrea刻意把聲調降得好低。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雪兒和狗公平真的有染，所有事情才算合情合理？這是什麼屁直覺？
這麼難得才有了結論，現在憑妳一個莫明其妙的女人第六感，就要所有事情重新洗牌？
還可以有更荒謬的事嗎？
「等陣先，等陣先！Calm down，ok？」
子為察覺到氣氛開始不妙，急忙為我們打圓場。
「頭先佢咁講無特別意思，啊Jer你都唔好咁敏感。無事，無事，純粹討論，OK？」
造了一個為難的表情，子為把頭貼在Andrea的肩上向我發了個眼色。
我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眼歎了口重重的氣。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在這一刻，生Andrea的氣根本沒意義。
「算啦唔好再諗理條鍊嘅事啦！而家雪兒無啦啦係Facebook話有第三者先大獲！」
回歸就這一點吧，也不好要子為難做。
似乎來到了他能理解的話題，子為瞪起眼睛大聲地塔起話來：
「一定又係條大波妹搞風搞雨啦屌！」
說罷，他的腰被Andrea用手肘猛力一撞，痛得哇哇大叫。
明明是這麼滑稽的一幕，我卻笑不出來。
今次也是葉澄作怪嗎？為什麼要這樣做？
「佢咁做有咩好處？」
「整散你同雪兒囉！」
「佢而家懷疑雪兒同狗公平有路，係都整散佢地先啦！」
「又……好似係喎，哈哈！」
聽到我的反駁，子為一時語塞，便作勢把頭埋在Andrea的臉上，不再插話。
如果始作俑者是葉澄，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唆擺雪兒和我分手也不代表她會跟狗公平斷絕來往。
這一個星期的約定，就是為了方便她在這時候無風起浪嗎？
「可能……」
Andrea不好意思塔話，靦覥地看著地上的禮物袋，不敢正眼看我。
「可能條八婆想懲罰雪兒媽，所以先會咁做。」
……懲罰？
為什麼要懲罰雪兒？就因為她搶走了狗公平？
再者，如果雪兒真的搞上了狗公平，她怎會對葉澄沒有戒心？會隨便相信她的話嗎？
Andrea也沒有足夠的理據，凝神想了一會，還是想不出更有說服力的理由。
雪兒在Facebook的奇怪舉動叫我們摸不著頭腦，卻沒能找到合理的解釋。房間內沒有人再發言，伴隨呼吸，只剩下空調運作的聲音。
良久的沉默叫氣氛變得尷尬，子為示意要Andrea坐在床上，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提電腦，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明明是為了我才留在這裡，卻因為我的私事要他們變得如此沒趣。
慚愧的感覺湧到心頭，不想再打擾子為和Andrea，正當我打算起身離開時，子為卻把電腦轉到我的方向，顯得十分張惶：
「啊Jer……你過嚟睇下！」
字體太小，我走近子為的床邊，一不小心踏中了地上的心意卡。
這沒能叫我慌張起來，因為更震撼的事正烙在眼前的屏幕上。
「Shirley Chiu：原諒我的身材不夠豐滿，原諒我不夠年輕，原諒我不夠漂亮。
原諒我管不住自己的男朋友，原諒我以為妳是個好組女。
原諒我以為付出所有，就可以換到你的愛。」
雪兒的近況在短時間內引來了大量慰問，而她只像昨晚一樣沒有回應，只留下耐人尋味的指紋，然後消失無蹤。
這算什麼意思？我出軌的對象是雪兒的組女？她憑什麼判我死刑？那個人可以是誰？
「雪兒媽唔通係講緊……」
Andrea尷尬地指著雪兒的近況，卻不敢把話接下去。
其實按常理推斷，Andrea所指的對象也清楚不過。
這時候，直覺提示我，這一次謠言的風浪會比半年前大得多。
而將要席捲，勢要淹沒至死的對象，竟然是我和葉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