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後,姬重武獨個兒走到書房裡閉目養神。他現在的心情就好像即將要上戰場的將軍一樣,視死如歸。不過比起自己跟神農宮的命運,更加叫他擔心的是他的獨生女。姬藻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他開始後悔這幾天沒有派人好好地監管姬藻。
 
──叩叩,「姬掌門,巫山派的白騰遠帶著二十名弟子,在神農宮門外求見。」門外的弟子報告。
 
「把他們接入宮內。」
 
「遵命。」
 
縱使巫山派來勢洶洶,但姬重武真正害怕的卻是另有其人。
 


 
神農宮主殿上集結了兩個門派的長老輩跟入門弟子,還有水清瑤、矜兒和小珣。主殿的氣氛十分嚴肅,因為別的門派帶同二十多人上門拜訪絕不尋常。在緊張的空氣裡,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巫山派白騰遠。
 
「晚輩白騰遠見過姬掌門。」
 
「我對白騰遠你的少年英雄事跡早已略有所聞,如今看見白騰遠一表人才,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姬重武坐在掌門的專座上說。
 
「姬掌門你過獎了。不過恕晚輩失禮,晚輩此行來神農宮乃有要事在身,煩請姬掌門抽空解答晚輩的小小疑問。」
 
「如果是我能力範圍以內的話我一定會盡量幫助你。」


 
白騰遠使眼色叫手下把棺木抬到主殿上,神農宮弟子認為此行動極為失禮,便說:「混帳!豈可隨便把死者搬到來神農宮的主殿上,究竟是有何居心?」
 
白騰遠不服氣,「把棺木搬上來又有什麼問題呢?我們巫山派雖稱不上所有人都是英雄好漢,但棺木裡面可是我們巫山派的長老,對於神農宮一點都不失禮。」
 
「嘛,白兄弟你這樣做一定有你的想法吧?」
 
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正在替白騰遠解話的是神農宮二當家,也是姬重武的同父異母弟弟姬重德。
 
「姬先生說得沒錯,晚輩沒有交待清楚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煩,實在抱歉。」白騰遠繼續說:「我把我們長老的遺體帶來是有一個問題想請教神農宮的。」


 
「請說。」姬重武神色凝重地盯著白騰遠。
 
而白騰遠就把棺木打開,裡面是一具死去十數天的屍體,身上的血跡依然保存得十分清楚。
 
「我們的長老在半個月前遇害的事,相信大家也有聽聞吧。巫山派一直想把殺害長老的凶手找出來,可是有一件事偏偏讓我們百思不得其解……就是長老他的死因。」
 
「他的死因有何特別?」二當家姬重德問。
 
「特別的地方是他中了一種我們沒有見過的毒,而且血塊更呈紫紅色。」
 
「你說什麼?沒可能。」姬重德十分訝異,「這中毒徵狀跟神農宮的獨門毒藥『君影火華』竟然同出一轍!」
 
「那麼我們長老中的毒是否神農宮的『君影火華』?」
 


「恕我也不能夠確定,還請姬掌門檢驗。因為『君影火華』的秘方一向由宗家保管,而我也只是聽說過這種毒藥而已。」姬重德看著掌門姬重武,姬重武便走到棺木前查看巫山派長老的遺體。
 
「的確是神農宮的『君影火華』。」姬重武淡淡地說。
 
在場的人尤其是巫山派的弟子立即起哄,並大叫要求討回公道。
 
「大家靜一點!」姬重德微笑說:「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了吧?聽說君影火華的配方非常特別,其中一種就叫做『紫朱君影草』。紫朱君影草需要不停以各種毒物培植,所以只能夠在一年四季都開花的神農宮內栽培。因為十分珍貴,我們只有少量的紫朱君影草存放在神農宮禁地裡,而且只有宗家能夠取用。」
 
「聽姬先生所言,那麼我們長老就是被姬掌門親自毒死的?」白騰遠問。
 
「我們掌門又怎會做這種事情呢?」姬重德解釋:「紫朱君影草保存的數量一直都有記載,只要我們核對一下記載的數量與真正的存貨就可以還我們掌門一個清白吧!」
 
「不用核對了,」姬重武說:「我一星期前已經發現禁地裡有一株紫朱君影草被人取走。」
 
在場的人聽後一片嘩然,這不就證明了是神農宮的掌門毒殺巫山派長老嗎?


 
白騰遠大怒,問道:「神農宮禁地只有宗家能夠踏足?」
 
「沒錯……禁地的鎖匙一直由宗家保管……」姬重德望向同父異母的哥哥,「難道真的是掌門大哥你殺死了巫山派長老嗎?為了什麼目的?」
 
──殺人填命!殺人填命!
 
在場的巫山派弟子不斷叫囂,而殿上神農宮的人都紛紛站到姬重德的一邊。姬重武百口莫辯,難以服眾。
 
不過礙於門派之別,白騰遠也沒有辦法審判姬重武的罪。唯一能夠迫使姬重武踏上絕路的人就只有他的弟弟姬重德。身為神農宮二當家,他有責任監察掌門的行為。而且在場的都是自己人,這裡把姬重武殺死更加可以冠上「大義滅親」的美名,然後順理成章接管神農宮。
 
於是姬重德拿出匕首,指向姬重武說:「掌門大哥,現在証據確鑿,你有何解釋?」
 
──別傷害我爹!
 


突然有人闖進主殿,原來是掌門千金姬藻。
 
「紫朱君影草是我偷走的,跟我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