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麓山寺的僧人走了一大半,有好幾間房舍也跟著丟空了。於是住持就安排游同塵等四人在其中一間僧侶房舍內過夜。
 
到了翌日朝早,游同塵一起床邑陽公主就對他說:「我要親眼看看從天竺國傳來的《妙法蓮華經》,今天不陪你們了。」
 
「那經書有什麼特別?比起哥哥還要重要嗎?」
 
「廢話,收藏在的麓山寺內的《妙法蓮華經》可是正宗梵文抄本。」邑陽公主解釋:「現在流傳的漢譯本有幾個版本,很多時候不同譯本在意思上也有出入。所以只能拜讀原文才可以深入理解佛陀的教誨。」
 
「妳連梵文也懂,真厲害。」
 


結果邑陽公主在得到麓山寺的批准後,就把自己關進藏經閣,專心研究佛法。而同一時間,游同塵就跟水清瑤和矜兒一起會見住持,商量抗衡西王教的對策。
 
「本座雖然甚少接觸江湖事,但亦經常聽聞水掌門在荊州的英勇事蹟。如今得悉水掌門願意親自協助敝寺,果真和江湖所傳一樣,俠骨仁心,本座極為敬佩。」麓山寺住持讚嘆道。
 
「不客氣。行俠仗義應是每位習武之人的份內事;而且我們大家同住衡山,理應守望相助才對。」水清瑤接著切入正題:「住持說過西王教曾經跟貴寺接觸,未知可否詳細告知內容?」
 
「其實西王教在信中只是勸告麓山寺投降,否則就警告會將本寺所有人都殺死……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詳細了。」
 
「根據本門的情報,看來西王教的紅旗營再過一、兩天便能到達長沙。我原本的想法是聯合本門和貴寺的武僧共同對抗,可是恕我直言,我好像沒有看見有武僧守護寺院?」
 


此時一位僧人遞茶上殿,住持便對該僧人說:「淨慧,為何這麼久才奉茶呢?」然後對水清瑤說:「敝寺沒有什麼東西招呼各位,這是我們在後山種植的黑茶,請大家慢慢品嚐。」
 
「好的,謝謝。」
 
接著那位喚作淨慧的僧人替殿上客人逐一奉茶,可是奉茶後卻一直盯著水清瑤遲遲不肯離去,直至住持咳了兩聲才感到不好意思,低頭離開。
 
「很抱歉,大概淨慧他二十年來一直在麓山寺潛心佛法武學,很少在寺院看見女施主。」住持顯得十分難堪,「水掌門剛才說不見敝寺武僧,說來失禮,敝寺武僧的確只走剩淨慧一人。」
 
「原來如此……」為免難堪,水清瑤沒有追問下去,「不用擔心,只要麓山寺願意跟我們並肩作戰,打敗西王教的紅旗營,我相信西王教再也不敢那麼囂張。假以時日我們一定能夠為佛門平反,屆時麓山寺就能回復昔日光采。」
 


「嗯、好的,水掌門說得沒錯。」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西王教要執意滅佛呢?」水清瑤說話後便開始沉思。
 
事實上對於其他門派,西王教倒不會大張旗鼓般屠殺清洗。難道如老胡所說,是因為紅旗千歲的性格扭曲?還是朝延或者西王教另有目的?
 
「水掌門所言甚是,到底為何西王教要處處針對佛門呢……」
 
「無論如何,我們再也不可以讓西王教胡作非為。我有另外的同伴在其他地方收集情報,明天也會有援兵趕來。因為距離西王教攻打過來的時間所剩無幾,有幾件事情我想拜託貴寺的。」
 
「有什麼我們能夠協助的,請儘管說。」
 
「嶽麓山的地勢圖、刀劍等武器和裝備、醫藥食糧。」水清瑤補充說:「就算不會武功也可以負責其他的任務。」
 
「這……就像行軍打仗的工作呢,到時候定必生靈塗炭……阿彌陀佛。」


 
「雖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對方是殺人如麻的凶手。如果我們不能阻止對方,只會造成更多的生靈塗炭。我想住持也是明白的。」
 
住持面有難色,低聲嘆道:「難道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另一方面,其實水清瑤亦有點不安,只不過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而表現得鎮定。現在她只能盡量做自己能力所及的事,之後就要等待老胡和司馬幽如的援兵來到才能再作打算。
 
 
跟住持會面之後,一想到紅旗營將近抵達長沙,或許會先派人打點行程,於是水清瑤便帶同游同塵和矜兒下山打探消息。
 
一進城,果然看見滿街藍衣信眾,大概全國只剩下衡陽和其他偏遠城鎮能夠避免西王教的滲透。
 
因為很多長沙信眾都戴上紅色頭巾,水清瑤便低聲說:「滿街都是西王教的人,反而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事實上西王教分別以五個營來管理信眾,南方屬火屬紅旗營打理,因此長沙城原本就有很多紅旗營的人。不過誰是直接受命於紅旗千歲,這就不得而知了。


 
「只能逐一打聽嗎?」游同塵問。
 
「笨蛋!這不在告訴西王教我們在打聽嗎?」矜兒罵道。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天邊突然從南方飛來了數百隻鴿子,十分壯觀。原先鴿子都列隊整齊地飛,但一來到長沙城的上空就馬上四散,羽毛紛飛,「啪啪啪啪」的聲音從四方八面快速逼近街道。
 
「嘩!」其中一隻鴿子在矜兒頭頂掠過,然後停在大街中央站著。
 
「是信鴿?」水清瑤走上前把綁在信鴿腳上的信拿下,打開一看,竟發現裡面寫滿了紅旗營殘殺無辜的罪狀,還有西王教與魔教勾結的證據。信中亦義正辭嚴地說:「武林公敵令」已發,武林正道必會打敗西王教,讓天下人知道他們邪惡的真面目。
 
然而,最重要的卻是發信人的署名:「當今天下武林盟主──游同塵」。
 
「是誰用我的名義放消息啊!」游同塵抱頭大叫:「不對,我就猜到是誰!但為什麼要用我的名義呢!」
 


「這樣不好嗎?」矜兒輕佻地說:「只要事成,所有功勞都歸於你了。這肯定是司馬姑娘的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