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因為剛才烏洛蘭在祝融峰運以聚魔真氣奏琴,臨湘劍門內的九朵天音月季同時開花,一息間會場充斥著酥筋星陽散之毒氣,原本在享受燕會的武林中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來!
 
「食物有毒!」有些人這麼說,又有些人大叫酒水有毒,一切來得太突然,席上只是一片混亂。
 
尤其是當習武之人被奪去武功,失去了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就會緊張起來。他們看見六位新娘子安然無恙,心中不敢懷疑是否主人家下毒對付自己,四周紛紛起哄。
 
「大家先冷靜!」水清瑤大聲呼籲:「這必定是西王教的詭計,我們自亂陣腳就中了對方圈套!」
 
原先熱鬧的氣氛轉為猜忌的議論,不少人心裡想著:「就算是西王教下毒,臨湘劍門作為主人家理應對此負責!」可是眾人中毒後就連大罵的氣力都沒有,只能怒氣沖沖的望向四周,並開始互相推卸責任。
 


此時司馬幽如只是感到無比挫敗。其實她之前就在想什麼原因姬重武要提早上山,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他要預先在臨湘劍門佈下毒陣。因為司馬幽如之前也是酥筋星陽散的受害者,她對此毒尤其印象深刻。
 
可惜姬重武一向不希望女兒介入江湖事,對於自己煉製的毒藥都沒有把詳細告訴給姬藻,就連姬藻都沒有酥筋星陽散的解毒之法。有見及此,司馬幽如才決定在開揚的練武場上設宴,認為室外會比較安全。
 
但是司馬幽如的想法終究是太天真,即使在空氣流通的室外,亦已經不知不覺間充斥著無形毒氣。
 
「究竟何解如此?」司馬幽如恍然大悟,「是風向嗎?身為八八門的我竟然只算地利、人和,卻忽略了天時的因素!」
 
忽然間席上有幾個人站起來,翻桌喊道:「反賊游同塵和他的黨羽作惡無數,先後殺害本教黑旗以及紅旗千歲!現在我們以聖女之名,將游同塵一干人等抓回西王教接受審判!」
 


百席當中三個角落有三人凜然站著,猶如鶴立雞群,眾人的焦點都集中在他們身上。而且會場雖然不准帶武器入內,但三人不知為何手持武器,叫一班內功盡失的武林中人都十分害怕,馬上狼狽地爬離三人身旁,就像是一群綿羊在荒野中看見猛虎一樣笨拙地逃命。
 
當然,有些看慣風雨的人沒有隨波逐流,例如南宮夫婦等等。至於同在席上的老胡一眼看過去,就算那三位西王教的惡人有易容喬裝,但憑他們的吐納心法就認得出他們都是八八門的絕頂高手……還有三人手中的武器,老胡心中已經猜到三人的真正身分──從前的八八門八神護法,現在的西王教千歲。
 
其中一位千歲手執白翠鉞,乃是一把玉製單手斧,攔著臨湘劍門的正門喊道:「今天誰也不用妄想全身而退!所有跟游同塵有關係的人都要接受西王教的審判,違抗者死!」
 
可是事件的主角,即是游同塵,其實一直沒有出現。宴會場上只是水清瑤作主,她便厲聲回應:「西王教沒有在邀請之列,如今你們三人不請自來,又破壞宴席,我可不會讓你們胡作非為!」
 
「哼,只憑妳們幾個可以對我們做什麼!」手執白翠鉞的白旗千歲得意笑道:「我不怕告訴妳們,我們西王教的人正在上山,等會就把這裡所有人通通押返西王教!」
 


「矜兒,」水清瑤輕聲吩咐:「妳跟其他弟子先協助賓客離開練武場,這裡由我和青青,還有司馬姑娘撐住。」
 
「可是!為什麼偏偏這時候姓游的都不見人呢?」矜兒緊張地說。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遇上了麻煩……但現在只能相信游郎而已。」
 
其實水清瑤等人亦不是坐以待斃,早就在附近收藏了武器;要跟西王教開打也不是十分意外,只不過情況比想像中惡劣。
 
水清瑤深吸一口氣,連同南宮青青和司馬幽如上前跟三位西王教千歲對峙,並對旁邊二人說:「由我對付中間手執白翠鉞的西王教徒,其餘二人就交給青青和司馬姑娘了。」
 
「左邊手持金色雙鐧的就交給我。」司馬幽如點頭道:「還有要盡快擺平他們。雖然我一早安排敖兄等人在芙蓉峰外駐守,但我能夠做的,就只有做足事前準備而已,結果如何我也不能控制。」
 
畢竟敵暗我明,司馬幽如已經盡了全力阻止事情惡化。
 
南宮青青則帶著殺意說:「不用怕,那個以胡節為武器的人就由我來殺死他!」看來南宮青青對於有人在自己婚禮上搞事十分不爽。


 
正好是三人對三人,剩下的就是矜兒、小珣和姬藻。她們武功都不高,只好協助其他人一同離開戰場,免得拖累水清瑤等人,還有避開之後上山的西王教徒。
 
「姬姐姐?站在這裡很危險的喔!等會西王教其他人攻上來就糟糕了!」小珣看見姬藻呆呆地站著,便擔心地說。
 
其實在父親失蹤後,姬藻已經變得神不守舍。現在看見婚禮一片混亂,即使早有心理準備,還是感到十分無奈。假如自己爭氣一點,或者情況就不至於如此惡劣。
 
姬藻這一刻很想替大家做點什麼事。她知道空氣當中漫延著酥筋星陽散的毒氣,便努力回想起父親昔日的教誨,說不定能夠想出解毒之法。
 
姬藻心想:「其實眼前西王教的人沒有中毒,這就證明酥筋星陽散有解藥。」
 
──呯!
 
另一邊廂,水清瑤與西王教等人已經在練武場開打。早一陣子還是歌舞昇平的宴席,現在已變成刀光劍影,面目全非。是一場生死戰,混戰之中只要半點差錯,其中一人就會付上性命。
 


「哇!」
 
一位少女大叫,接著掩頭拔足逃到姬藻和小珣身旁。
 
「是姓游的公主妹子?」姬藻看見邑陽公主,原來她同樣沒有受到酥筋星陽散的影響,蹦蹦跳跳的,果然是游同塵的親妹,同樣擁有神農藥體。
 
「這個時候都不見哥啊!」邑陽公主跑過來怪責兩位未過門的嫂子,然後一陣矛盾的感覺忽然在姬藻心頭湧上。
 
「咦?妳……為什麼沒有中毒!」姬藻再問一次邑陽公主,邑陽公主便回答:
 
「什麼毒啊,我又怎樣知道!」
 
「姬姐姐,公主是游哥哥的親妹,所以一樣流有神農藥體的血吧,不是嗎?」小珣說。
 
「不對,神農藥體是游同塵父親的血,公主可是游同塵同母異父的兄妹,哪裡有神農藥體!」姬藻難以置信地指著邑陽公主說:「除非公主跟游同塵做了……做了……做了……!」


 
「笨蛋!」邑陽公主拍開姬藻的手指,「雖然不知道妳在說做什麼,但一定我沒有做過!」
 
「妳真的沒有跟游同塵『那個』了?」
 
「沒有啊!」邑陽公主生氣地說:「妳們全部人跟哥一樣都是變態啊?為什麼硬要迫我跟哥做淫穢的事情!」
 
「這麼妳就肯定有做過什麼意外地破解酥筋星陽散的毒!」姬藻興奮地捉住邑陽公主,大叫:「趕快回想起來!」
 
──嗚嘩嗚嘩嗚嘩,姬藻不斷搖晃著邑陽公主,讓她發出奇怪聲音。
 
「姬姐姐先冷靜喔,公主她被妳掐得透不過氣來啦!」
 
同時間邑陽公主也只能揚手掙扎,她根本不知道現在發生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