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五蘊皆空」境界需要游同塵禁慾至少一天,但似乎他與烏洛蘭的「神交」並沒有令到游同塵破戒。而且這個月以來在邑陽公主的嚴格看管下,游同塵沒有與他的紅顏做出不守禮教之事,於是他「入定」的威力比起佛寺初次更為強大。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游同塵的氣場不只驅散了烏洛蘭的魔障,就連在另一山頭上臨湘劍門裡面的魔障也一併驅除,令到正在混戰的水清瑤、司馬幽如、南宮青青突然感到一絲暖意。
 
南宮青青的對手,藍旗千歲看見魔障消失,頓感勢色不對,便緊張起來以胡節連環進迫。他一招「鎮撫藩維」,胡節忽然微彎,繞過南宮青青胸前的食鐵劍就猛拍打在她的心口──
 
可是藍旗千歲不曉得南宮青青有奇怪的內功護體,再加上他手中胡節頂端的羽毛是鴆鳥之羽;鴆,即是一種猛毒巨鳥,其羽亦帶有劇毒,於是藍旗千歲以猛毒內功拍擊南宮青青後,南宮青青反而精神一振,並對藍旗千歲反刺兩劍!
 
至於另一場對決,水清瑤的對手白旗千歲顯然過於倚賴魔功的加持,導致形勢完全逆轉過來。在水清瑤眼中,白旗千歲就如一朝得志的暴發戶,在魔障被除後他的白翠鉞只變成一件異常笨重的大白象,完全追不上自己的節奏。
 


當然,水清瑤也不是單靠自己一個能夠打嬴白旗千歲。但她和白旗千歲最大的分別,就是白旗千歲只盲信魔功,戀棧現有的優勢;相反水清瑤所依賴的是一份對未來的憧憬,還有她對游同塵和其他親友的信心。
 
就算是最暗淡的黑夜,內心也不能失去希望的光芒。因為很多時候,只要堅持,就會成功。
 
──噹噹噹噹!密集的金屬撞擊聲是從旁邊司馬幽如和黃旗千歲的交戰中傳來。她們二人分別雙持判官筆和鎢金鐧,左右連發,四棍攻守碰撞之聲連綿不絕。
 
但是,即使黃旗千歲沒有魔功輔助,他的武功仍稍為在司馬幽如之上。始終同是八神護法,她們二人對於雙方八八門的武功路數都暸如指掌,之後鬥的就是經驗和內勁。司馬幽如作為八神護法當中最年輕的,武功就似乎不及正值盛年的黃旗千歲。
 
黃旗千歲會心微笑,一起手看似是大開大合,但左右雙鐧其實是互相掩護得天衣無縫,任何招式嘗試攻向他也只能自討苦吃──
 


「呯呯!」黃旗千歲又往司馬幽如上路連轟兩下,接連轉身掃向下盤,此乃八八門攻宮之法,猶如奔棋的將軍抽車。司馬幽如一子錯,便中正對方的掃腿失去平衡;眼見情況凶險,司馬幽如強行架著判官筆專注防守,豈料黃旗千歲已經繞到自己背後!
 
──哼!是肌肉硬生生碰撞的聲音,司馬幽如一回身,竟看見老胡用肩膀狠狠地把黃旗千歲撞開。
 
「小司馬,八八門武功裡面,妳要學的東西還多得很。」老胡笑道。
 
「胡伯伯真氣才恢復不久,要小心一點啊!」小珣出現也在司馬幽如身後大喊,看來她和姬藻以及邑陽公主已經破解毒陣,殿內眾人已經能夠調息運功了。
 
說時遲,那時快,臨湘劍門的正門已被一群上山的西王教徒攻破。喧囂聲中數十名陌生人衝進臨湘劍門,同時間在司馬幽如背後又走來各門各派的人,與剛到來的西王教迎面而戰,四周頓然變成腥風血雨的戰場。
 


「小司馬,別看東看西的,專心看我要教你的功夫!」老胡對司馬幽如喊道。
 
經歷了這幾年的動亂,八八門的八神護法已經所剩無幾,所以老胡與黃旗千歲的對決可說是現今八八門武功互相對拆的最高峰。司馬幽如目不轉睛地看著二人的一舉一動,同時在想為何都是八八門的奇門武功,出手依照有分高低?
 
「你這老而不別礙事!」黃旗千歲一邊咒罵、一邊出手,鎢金雙鐧速度奇快,每一招都是攻向老胡的弱點。
 
事實上黃旗千歲的攻招有如範本一樣,將人體劃分九宮,再以九宮八卦的方法佯實攻虛。司馬幽如不禁佩服黃旗千歲的路數,在幾乎不加思索下每一個決定都準確無誤,每一招都完美無瑕──
 
「哈!」老胡冷笑一聲,馬步一轉,力從地起,身體各部位的虛實竟在一瞬之間互相調轉!黃旗千歲反應不及,當場被老胡以夜戰八方式旋身破防;後者再以連環進步刀砍了數下,把黃旗千歲劈得痛苦大叫,馬上撤後回防。
 
司馬幽如心想:「就算如同範本一樣正確的招式也會被打得落花流水,老胡的八卦刀比顯已經去到另一個層次。」
 
有些人好像游同塵一樣,因為福緣奇遇而學得絕世武功;也有人循規蹈矩潛心修行,將武功練至登峰造極。老胡顯然是後者,他一直只習八八門的武功,但他的八卦刀在門內已經無人能及。
 
「所以老胡不單只是遵循前人武學,而是去到破舊立新的境界了呢。這樣才對得起做奇門武功的『奇』。」司馬幽如望著老胡和黃旗千歲的攻守對招,好像領悟到什麼似的,不自覺地興奮起來。


 
然而,在戰場旁邊見證一切的矜兒,眼見水清瑤等人開始佔有優勢,心中只是擔憂一個人。
 
「游同塵,這邊已經沒事了……如果你那邊有事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
 
雖然矜兒不知道如今游同塵身處何方,但心有靈犀,她感覺到游同塵仍在苦戰當中,並為他默默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