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剛才襲擊自己是否李太尉所為,現在總算暫時解除危機,游同塵才可以安靜下來思考。
 
他在心裡盤算:「正因為等級恢復,之前那群強盜等級太低,所以被我的『殺意』制伏了嗎?但記憶中等級差距的效果沒有那樣厲害,難道是『世界的規則』改變了?」
 
接著游同塵嗅到遠處濃烈的血腥氣味,又看見陳良沾滿血的長槍,不禁懷疑:「陳將軍出現的時機未免太過巧合,簡直就像事先準備好一樣……」
 
「游盟主,」陳良打斷了游同塵的思緒,「請問游盟主和公主殿下有沒有受傷?」
 
游同塵看一看身後的邑陽公主,回答說:「公主她的手被割傷了,可以回去渡口療傷嗎?」
 


「當然可以。」
 
於是陳良立即命令上百人的軍隊護送游同塵和公主回渡口。而眾人亦在渡口的旅店過了一晚夜,到第二天才繼續行程。
 
 
翌日,雖然陳良為游同塵和邑陽公主準備了兩台新的馬車,不過公主要求游同塵貼身保護自己,因此她們二人依舊坐在同一馬車前往洛陽。
 
「哥,你知道為什麼昨天你不能保護到我嗎?」邑陽公主在馬車內抱怨道:「明明你保護嫂子的時候就算以一敵百依然游刃有餘。」
 
「不、不會啊?公主和夫人在我心中同樣重要,我不會偏心任何一方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哥你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一些距離感,所以才讓昨天的盜賊有機可乘嗎?」
 
「距離感?」
 
邑陽公主垂下頭說:「下次我有危險的時候,你別再一個人跑出去冒險……你就抱住我來保護我,就像跟你和嫂子一樣就可以嘛。」
 
「原來是這樣,下次我不會再放開妳了。」
 
游同塵十分慚愧,臨行前明明幽如早已叮囑自己要保護公主,所以這次意外確實是自己的錯,要好好反思才行。而邑陽公主聽見游同塵答應保護自己,心裡也是高興。


 
 
到了中午,游同塵的馬車終於抵達洛陽,剛好能夠趕及明天舉行的禪讓大典。不過在此之前,游同塵要先應李太尉的要求到府上見面。因此他和公主就跟隨陳良來到太尉府的客殿等侯,至於陳良就自己一人登堂通知李太尉。
 
正在書房處理公務的李太尉看見陳良,便停下了筆,問:「據說游同塵在洛陽途中出了意外,這不像是陳將軍的作風呢?」
 
陳良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李太尉,就只好坦誠道歉:「末將私自行動失敗,懇請李大人原諒。」
 
「陳將軍是因為看見有機可乘成,才會先斬後奏吧。你的本意不錯,只不過欠缺了一點運氣;而且最後總算打了圓場,這次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謝大人。」
 
「不過天兵實在太過猖狂,看來游同塵還有利用價值。」李太尉告訴陳良:「你把游同塵和公主殿下帶來書房吧,我要跟他們好好商量一下。」
 
「遵命。」


 
陳良告退後,李太尉把手上的文書整理好,又閉目養神一會,之後游同塵就帶著邑陽公主來到了書房。
 
「在下見過李大人。」游同塵向李太尉拱手行禮,而邑陽公主則不以為然,沒有要問候李太尉的意思。
 
「呵呵,游大俠不必多禮。」李太尉又笑問:「公主殿下也別來無恙嘛?」
 
「托你的福,總算保住性命。」邑陽公主語帶諷刺,李太尉亦只好用笑混過。
 
但在李太尉強笑的時候,臉上那條被游同塵斬傷的疤痕便褶了起來,十分礙眼。這實在難怪李太尉一直把游同塵視為眼中釘。只是現在又要依靠他替自己剷除天兵,心情十分矛盾。
 
「未知李大人召見在下,所為何事?」游同塵問道。
 
「既然近日城內怪事連連,就連等級也神出鬼沒,我就不妨開門見山說。游大俠,你要繼續協助朝廷攻打崑崙山嗎?」
 


簡直是意料之外,游同塵沒有想過李太尉會不計前嫌,招攬自己攻打天兵。但他又有所顧慮,心想如果司馬幽如在場的話她應該會阻止自己輕易答應吧。
 
此時邑陽公主望著游同塵,游同塵知道公主渴望與娘親見面,而且唯一能夠成全她的方法就只有跟李太尉合作。
 
於是游同塵回答說:「我可以協助李大人,但我有一個請求。」
 
「但說無妨。」
 
「邑陽公主因為近日不能伴陪在皇上身邊,一直悶悶不樂。待明天禪讓大典結束後,可否給公主把皇上接到別宮,好讓她們父女共敘天倫?」
 
「沒問題,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盡量安排。」反正李太尉也沒有打算要把皇上殺死,便一口答應了。
 
「感謝李大人。」
 
「只要游大俠和公主殿下滿意就好。」李太尉亦認真起來說:「之後我會和我的部下討論出征西崑崙的計劃,到時候我會再封你為這一次遠征的大將軍,藉以一舉殲滅天兵,還所有百姓一個自由。」


 
事實上這也是原本李太尉召游同塵來見面的目的,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縱然游同塵隱約感覺得到,亦只能恭敬地回答:
 
「在下定必不負大人的期望。」
 
說畢,游同塵和李太尉四目交投,一言不發。他們大概都明白大家雖然是合作的關係,但又要互相提防,始終沒可能成為朋友。
 
「話已經說完了嗎?」邑陽公主打破二人的沉默,「說完的話我想去見一下我的父皇。李太尉,你可以替本公主安排一下嘛?」
 
「哈哈,好,好。」李太尉便傳令說:「陳將軍,你為公主和游大俠二人引路吧。」
 
「遵命。」
 
如是者,游同塵和邑陽公主二人在離開太尉府時已經是黃昏。而他們亦順便應皇上要求留在宮內過夜,好讓邑陽公主一直伴著皇上到第二天的清早,之後才準確出席宮城正門的禪讓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