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偷看我的畫作了。
 
不知道爲什麽,我感到無比尷尬,想及自己的拙作被主修藝術的夫人翻看,就有一種班門弄斧的羞愧,心裏糾結得縮成一團。
 
然而最叫我難過的,是她偷看了我的畫作後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想必是我畫得太差勁了!所以她覺得沒有拿出來討論的必要。盡管這些夜裏我拼命地觀察每一件衣服,翻看夫人的時裝雜志;努力地記住當中的細節,整體的印象,可我就是畫不好。
 
我需要更努力的進步。





然而,最叫我害怕的是,我在事後才知道自己的箱子被翻動過,而不是當時馬上透過微型監控發現的。

這引申出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我的工作效率嚴重下降了。

我無法再像從前一樣同時顧及一堆事情,簡單的工作漸漸感到吃力,變得困難。我覺得自己的視覺正不斷地縮小,縮小,往中間極小的一點靠攏——以前是一張天幕的話,如今就只剩下45吋的舊式顯示屏了。

身體和腦袋(晶片)是變得僵化了,還是老化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到深深的恐懼,這個恐懼隨著自己分心丟神的情況越來越頻繁,而變得更加具體、巨大。我失去的視覺,都被恐懼填充了。我很怕自己不再能勝任這份工作,相信夫人很快就會把頻頻犯錯的我送回原廠,注銷,更換另一個更精確能幹的仿人保姆。





我很害怕。

這麽一害怕,我又把幼鹽和代糖弄混淆了,廚房再次變成戰場。

必須要找出問題的根源。而且,我馬上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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