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怎麼辦?我們沒有能力衝過重重的『他們』!」無賴著緊地說。
  「外圍停泊了不少的漁船,我們搶一隻漁船逃吧!」超人指著海邊的船隻提議。
  「你媽的看太多荷里活電影了!我們那個懂得不用鑰匙,只憑鐵絲或接駁電線便能開動馬達?」無賴譏諷道。
  「幹他娘!我們可以去警署求救!長洲也有警署嘛!」陳倫恍然說。
  「你說得對!我們為何想不到找警察叔叔幫忙?」
我們猶如醍醐灌頂,抓到了一個希望,便緊緊不願放手。立刻驅車向左轉,再次闖入危機重重的橫街小巷。
這段路的路程是剛才的兩倍。國立、陳倫及我輪流帶隊,他倆各自刺死了二個「他們」。而我用完自己兩根竹枝後,還拿了超人的燒烤叉及無賴的青島,共殺了三個「他們」。
假如我們剛剛算得上是民兵,至此,我們過了三分二的路程,已經再次降格為手無寸鐵的平民。我們可以憑藉的,只有我們自行車的速度。所以我們必須提高速度,縱然難度提升了不止一級。
當然,BMX自行車在我手中,不僅是交通工具那麼簡單,還是一件致命的武器。所以我再一次帶隊。
前方是向下的斜坡,斜坡的盡頭有個「她」慢慢走過來。我頓時加速躍起,BMX自行車向後傾斜45度,在空中如炮彈般撞向「她」。




把她撞倒後,我沒有一絲停留,因為只有不斷向前才有希望。其他人亦明白這個道理,一個個驅車踐過她的身體,她的身體承受不了那麼大的壓力,立時迸裂開來。滑溜的腸子從「她」的側腹溢出、左手手掌齊腕斷開、右腿的小腿彎曲成奇怪的角度。可是,「她」仍未死去!
剩下的路程,幸好沒有再碰到「他們」。終於到達了被茂盛濃密的榕樹所包圍的長洲警署,但是,迎接我們的卻是再一次的失望。
長洲警署門口的玻璃門已經迸裂成碎片,遍地都是玻璃碎片、子彈殼、凝固了的黑色血跡。門前有個已經成為「他們」一分子的警察拿著左輪在晃來晃去,大堂中也有五個「他們」在晃動。看來,警署也淪陷了。
搶槍!我心裡只有這個念頭。「我們搶槍吧!雖然裡面有五個『他』,但門前這一個落單的『他』,卻是一個極好的目標!我們搶完便逃往東灣海灘,那裡應該少一些『他們』。」
其他人均點頭同意,多一分武力,便多一分保障。
我衝前以前輪把「他」撞倒在地,然後國立驅車踐過「他」的頭顱,「他」頓時腦袋迸裂。陳倫則搶奪「他」手中的左輪。我急忙返身取走「他」腰間的伸縮警棍,然後趕緊駛走,險些被警署出來的「他們」抓到。
一輪急馳,逃到東灣,從水泥路把自行車駛下沙灘,留下了一道道的車胎痕。在這空曠遼闊的海灘,掃視一下,一個「他」也沒有,我們終於可以稍為歇息一會兒。放下自行車,我們轟然坐在沙灘上,揚起一陣沙塵。
陳倫檢視左輪的轉盤,大呼:「操!這支左輪原來是沒有子彈的!我們白忙了一場!」
「真倒楣!」國立嘆道。
「不,我們還是有收穫的。」我右手一揮,順勢把伸縮警棍伸長。揚一揚手,發覺這伸縮警棍還蠻順手的。




「我們現在只能等死了。警察都死光了,我們又不能坐輪船離開長洲。」超人絕望地說。
無賴低著頭,驀然抬頭說:「旁邊就是觀音灣,那裡有獨木舟跟滑浪風帆!我們可以划船離開!」
「好主意!」
「我贊成!」
我們沿著沙灘一直騎,到達了觀音灣,一列的獨木舟就反轉平放在沙灘上。
「Woooo!」
「我們有救了!」
我們歡呼起來,加速來到獨木舟前,跳下自行車,用力推著獨木舟出海。
踏踏踏,後面傳來腳步聲!
我馬上打開側褲袋,掏出伸縮警棍,轉身大力一抽。




「啊───」
是一個女孩!我硬生生止住正在揮出的伸縮警棍,停在那女孩的太陽穴的一公分前。
「你是誰?」我問。
「我叫小麗,是這裡的獨木舟教練。晚上十一時的時候,有人拍我家的門,我男友前去開門,突然被那男人撲倒在地咬死!我怕得馬上奪門而出,街上竟也充滿到處咬人的人。於是我躲在這裡的儲物室。剛剛聽到你們的歡呼聲,所以走出來。」一頭清爽短髮的小麗怯生生地說。
「一個女孩很危險的。我們正預備划船離開,你想不想跟我們一起離開?」超人搶著道。
「可是…」小麗說。
「可是甚麼,快點走吧。」無賴急道。
「可是,沒有船槳,我們怎麼划獨木舟?船槳全都放在儲物室。」小麗辯道。
「……」
有道理!
「那我跟去你儲物室拿船槳。」國立道。陳倫亦跟他倆前往儲物室。
  片刻後,他們均穿著救生衣,國立抱著六支船槳,陳倫則拿著三件救生衣與小麗回到沙灘。
  小麗說:「我們只要從觀音灣一直往前划,橫越西博寮海峽,便能到達香港島。」
  「有多遠?」超人問。
  「大約六個維多利亞港的寬度左右,我曾經划獨木舟橫渡過一次,用了差不多七小時。」




  「這麼遠!」超人慘呼。
  「不想死就必須離開,離開則只有這個辦法。」無賴決然道。
  「走吧。」陳倫淡然說。
  就這樣,我們穿上橙紅色的救生衣,把獨木舟推出茫茫大海,在漆黑的海天之間划出我們堅毅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