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屈著身子,陪伴著我的家人。
時間此刻對我來說很虛無,
甚至任何感官都像隔絕了一樣。
過了多久?
沒有餓,
沒有痛。
什麼也沒有。
我只懂呆呆的坐著。
從電視劇中經常看到,迎接親人死亡的是眼淚和回憶。
我的淚已經流光了,




但我們的回憶沒走出來,
我看一看他們,
像是很安祥的睡著。

我拿起枱上的刀子,
沾著同樣在我身上流動的血。
我把刀子拿近我的左手,比擬著。
如果一刀砍下去,這把刀把會沾滿我們的血,我亦會找到他們。
我很想砍下去,
但我手不停抖動,很誠實的告訴我沒有勇氣。




我的淚又奔騰了,為我的懦弱感到可恥。



「叮噹。」
是誰在按門鈴?
「我們是警察,請開門讓我們入屋搜查。」
警察?我沒有報警。誰通知他們的?
會不會當我是兇手,一個殺了全家的兇手?
不,只要我如實的說出來,我看應該會相信我吧。




”根據線報,內有行兇者,各位手足小心。”
線報?行兇者?
哪裡來的線報?哪裡來的行兇者?

等等,現在的警察知道屋內有危險人士還會這麼光明正大地按門鈴嗎?

警察完全沒留時間給我去思考,
他們用了三十秒左右便開門而入。

開門而入?
對,門完全沒有破。
他們用我家的鑰匙開門而入!

「他就是兇手,捉住他。」為首的警察說。





我呆了。

我慌了。

難道我要背著兇手的惡名活下去?

不要。
我看著這班不速之客,
不要!
母親父親弟弟妹妹,
我來找你們了。

一刀,
割破我手碗上的脈膊。
我舉起手,




看著紅色的噴泉變成河流。


「別管他。」
我隱隱約約聽到領頭的警察說。


我捉住我的手,代表生命的液體不停溢出來。
很痛。
想死去,身體卻很誠實地展現對生命的渴望,用力的按緊手碗。
接著我暈倒下了。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