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臭。
當我有意識的時候,我已經置身於這公廁裡。


我被反鎖在廁格裡,門外貼上了故障待修的字條,像是故意的把我藏起來。
真奇怪。
要反鎖我在廁格裡也不是一件難事,只要在門外用一個硬幣在膠鎖上向反方向扳便成了,小時候我也試過了。我打開了門,門外的膠鎖上留下了被扳過的痕跡。
但重點是動機。






我記得我在警察入屋後,割脈自殺。現在手碗上的傷口上被包了一層薄紗,有人在我昏迷時幫我料理好,而且蠻專業的,連我這個一點醫療知識也沒有的人都能從包紮方法中看到出這份專業。
手碗沒有再出血。紗布上也只有點點血跡。我解開了紗布,傷口開始結芭。
看到這條小芭,我的心大力的抽了一抽。
爸爸,媽媽,

那些警察入屋時指我是凶手,想必也對媒體宣稱這宗滅門倫常慘劇,把我演飾為變態無人性殺人犯。當我無緣無故的變成過街老鼠,不,比過街老鼠更甚的變態殺人犯,每個人也希望除我而後快,也許故障的廁格是這世上最好的盒子,去隱匿我。
我摸了摸身上的袋子,袋子裡只有一張不知誰的提款卡,一些細面額錢幣外,什麼也沒有。
我仔細打量這張提款卡,與普遍的銀行卡無誤,只是卡編號只有四個數字。
一六一八。
這四個數字對我來說很陌生。我完全不能從這四個數字去得出什麼結果。




完全沒有頭緒。
算了。
沒有頭緒就是最好的總結:這張卡與我毫無關係。
但為什麼它會出現在枱上,我很肯定的我昏迷前沒把這張卡放進衣袋裡,現在它卻出現了。
推斷是凶手放在枱上,但難道是警察把它放進衣袋?

究竟我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麼事?
我又昏迷了多久。

我看著公廁的鏡,頭髪蓬鬆,滿臉鬍根。




這個是我?經常被人戲稱童顏的我,本來一頭黑髪,現已灰白班駁。臉上也長了幾條滄桑的皺紋,雙目無神。
現在的我多少歲。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家?對,我無家可歸了。
甚至社會都容我不了。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下來。


我望向公廁外的世界,人來人往。我可以踏出去嗎?我又可以去那?誰會相信我的話?會一看到我便報警嗎?
沒有人望進這個公廁,沒有人留意到這裡有個莫名奇妙又散發出莫名悲傷的人。

我轉身走回那個廁格。






「我回來了。」
我現在的家。
我摸一摸門把。
竟然有一點點溫暖。

向下一拉,廁格再度閉上。


我用了的一嗅,很臭,卻安撫著我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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