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待會有人會送飯盒給我,你幫我留意一下看看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無問題。」朋友點頭道。

我如常的留在廁格,畢竟我仍未能跟別人好好的對話。

飯盒如常的在下格遞進來,我凝望住那空隙,這個飯盒卻散發出奇怪的氣氛。
「你留意到什麼?」朋友在外响聲。
我不敢答話,我仍感到那人還在。

為什麼我平時注意不到?飯盒每次都是被推進來的。




「他預算了距離,再用適當的力推它進來。」朋友在外看得一清二楚。
這些舉動都隱藏著一個目的。

他隱藏自己任何可以透露資訊的情況給我!剛剛那次,我完全留意不到他的手和腳,穿什麼鞋子等。我細想平日飯盒進來的一刻,我都只顧注視著飯盒,沒多花目光去留意飯盒外的他。
也無從留意,我想不起他任何特徵。
「還是他只是害怕我奪門而出,才退後幾步?」我心道。
「我看沒這麼簡單,我嗅到陰謀的味道。」朋友回答。
疑心在我倆間爆開。

「他走了嗎?」我忽然害怕起來。





他真的走了嗎?他第一次是確確實實的離去了,我留意著他的腳步聲。他往後的幾次,往後的好幾次也走了。甚至這次我也感到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
「他折返了!」朋友大叫!
我全身的毛豎立起來。
長期處於封閉狀態的我,聽覺愈來愈靈敏,甚至五官都尖銳起來。鞋子與地下的磨擦聲,每個人的走路習慣,小便時尿彈落在尿缸的聲音,儘管都有著微細的不同,但久而久之我竟能分辦出哪聲音是從誰發出來,誰是這公廁的常客。

由於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我經常用腳步聲來描繪人的樣子。他的腳步早於我腦裡儲存起來。甚至有既定的容貌。我獨立的將他的腳步聲抽出來想像,每次的腳步聲都帶點不同。

「因為他攝手攝腳嗎?」我分析他發出的聲波。「還是他每次都換鞋了?」
「兩者都有吧。」朋友答道。




我每次都先入為主的認定他便是送飯的人,忽略了不協調的聲音。我再將聲帶播後一點,他每次都有折返!餓腹令我分心了!

他折返了。打開了我隔壁的門,進入。
我抬頭,沿著點點聲音方向僵硬地抬頭,當我看到有幾根手指肆意的在廁板上張揚,我真的再也動不了。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屈曲,用力。指甲很灰。
拇指頭都跟住走出來了。
我想逃避,想把頭扭回正前方,繼續如常的看著飯盒,「如常」的被觀察。
但我動不了。
一顆油頭冒出。有點閃。
接著是一副太陽眼鏡和一個面罩。

我呆了,望住太陽眼鏡,我看不透。

然後這個油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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