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頭抽回他的頭,四指仍在。

「要我除下他的面罩嗎?」朋友慌張了。

我曾幻想數個跟送飯人,即油頭道謝的畫面,我曾經以為他會是朋友以外第二個我所接觸的人。
我曾想像送飯人有一頭爽朗的頭髮。

現在一板相隔。我要捉住他嗎?我此刻斷路了。
「先發制人呀。」光聽聲音便知朋友快急壞了。





那之後呢?要質問他嗎?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純綷是對一個流浪漢使惡去釋發自身的壓力嗎?被別人欺壓完從而欺壓我的神經病嗎?
我確信世上沒有純綷的惡,所有的惡都帶有前因後果。外國的持槍學校殺人案凶手都有著不一樣的原因,要不是家庭因素,就是受到電影小說的洗腦。
當然,傳媒這些公關機構為了粉飾太平,或都跟從以住辦事方式,先入為主的為所有惡套上原因。
當然,這些原因都不無道理,至少普羅大眾會接受。我想套在我身上也有無數成因,病歷、網頁留覽記錄、手機的對話等等都被傳謀高調利用,粉飾我的「惡」。

那四指在猶䂊,一板之隔,兩人各懷鬼胎。我靜悄悄的站在廁板上,雙腿微屈,蓄力。

興奮起來嗎?我自小到大都循規導距,很少跟人發生衝突,盡是避免做出一些麻煩到別人的事情。現在的感覺很異漾,全身熱血沸騰,精神一恍一恍,世界有一點點施轉。





我奮力一跳,整個手掌壓落那四隻手指,張嘴向著那四指大叫:「原因,給我原因!為什麼你要送飯給我!為什麼你要觀察我!」我失控,一股熱血湧向腦袋,世界再度施轉。我順勢用力向上爬,但總是爬不上去,明明廁板施轉到像一條平路。
油頭大力的踢了一下廁格,四指一縮,輕鬆的甩脫。我手掌猶在發力,大力的打在廁板頂。我再蓄力,整個上翻上了廁板上。

油頭再沒半點猶䂊,奪門而出!

我也急了,立即跳落廁格裡,順勢而出。

油頭有點肥,全身黑衣,一條金油油的頸鏈在他頸上跳躍,手毛很長。他後背插了一部電話。





我跟住他直跑,再一個左轉。我伸手,用力的抓住他的後背。五指用力,大力的插入他的肉裡。油頭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身子向前一傾,借勢走出了公廁。

我,
卻停在公廁門前。
景色一打子打進我的眼球裡。這個是我脫軌了的世界。
公廁門口彷彿有一條隱藏的終點線。油頭沖過去了,我卻站在終點線前,挪不動雙腿。

油頭走出了公廁後,竟然也停下腳步來,轉身看著我。
「來追我。」油頭拋下一句,故作瀟灑的轉身慢慢離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逐步消失在我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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