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上一封封泛黃,卻保存良好的信件到芷翎手上,只見她接過信件後愣住了,
她目不轉睛的凝視收件人-清琴這兩個字,猶如腦海間記起一些恍若如夢的往事,
 
那斑駁的信封上教我注目的是-清琴這二字,很唯美,詩情畫意的一個名字。
 
泛起我的好奇心,到底那些信從那裏來?
 
到底該位名叫清琴是甚麼樣子的女孩?腦海頓時勾劃起許多假設。
 
一點一滴的好奇感令我有著一股想把信件拆開的念頭,


縱使明知道偷偷地拆開別人的信件是毫無品德的事情。
 
我忍著!拼命地忍著!
 
可是腦裡的直覺和心癮不停地試探我的理性,經過一陣苦苦交戰後理性正式投降,
而那種心癮無時無刻的希冀進一步蒙蔽著餘下的道德觀念,最終我願意捨棄了!
 
可惜芷翎緊緊握著信件雙目呆滯,不願放手。
 
我靠在她身旁坐在床邊靜待一個時機,只要時機一到便會把信件拿走然後拆開,


我等著等著的期間,芷翎猶如整個人回過神來,鼻頭一酸,喃喃自語地說道,
 
「我都好想知道呢個故事背後隱藏既答案。」
 
話音未落,她二話不說的在床頭的抽屜取出一把開信刀,把信封開封;
 
「冬哥」於瞬間如有感應的環顧著我們二人。
 
芷翎此舉把我驚訝,畢竟她往日經常稱道,好奇心會讓人痛苦。
 


是戰勝不了好奇心的結果嗎?
 
只見她默不作聲的細閱信紙,我也按捺不住的走到她身邊一起閱讀。
 
把一封封的信件讀過後,她哭了,她淚流滿面,只怪這個女孩過於感性,從小到大總是如此,但我卻毫無悲傷,只覺是一位男孩對於一位名叫清琴的女孩所抒發的惦念之情,感到一點嘆喟。
 
世間多少情,欲說還休。
 
這些一封封的情信背後的故事,我雖然弄不懂,只知道這是遲來的情信,
更可恨的是這些信件至今依然還未落在名叫清琴的女孩手中。
 
此刻我妄盼可以找出該位女孩,然後再把信件交付到她手中。
 
「男仔頭。」
 


芷翎哽咽的答道,
 
「嗯?」
 
「不如我地根據信件提過既野,去搵返一個叫清琴既女仔?再將啲信交到佢手中?」
 
說真的,這個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如同大海撈針,難如登天;
 
如何從茫茫人海中找尋一個人,說出來真的談何容易。
 
但我想不到芷翎從容的答道,
 
「我知道佢係邊個,但交俾佢真係一件好事咩?」
 
一向古道熱腸,為人感性的芷翎竟然會說出這個答覆教我訝異,


 
「點解……」
 
「就算俾果個女仔知道答案咁點?可能佢依家組織左家庭,有所愛既人?」
 
「……」
 
她續說,而且語氣有點憤慨,
 
「有啲野只係前因後果,呢啲信件落到我地手上,可能係冥冥中自有安排。」
 
我不惑地說,
 
「咁咪就係冥冥中自有安排囉,可能上天注定要我地將啲信交俾一個叫清琴既女仔呢。」
 


「你唔明嫁啦,夏迎春。」
 
芷翎不停拍打著床鋪嚷著,
 
「你唔明呀,有啲野我地唔可以干涉嫁,干涉左會改左個前因後果,到最後牽連到既只有自己。」
 
「下,只係幫人咋喎。」
 
她突然失控的破口大罵,
 
「幫人?幫人同害左人只係一線之差咋,有啲野你唔明,因為你睇唔到,但我睇到呀。」
 
我感到不悅,
 
「得得得,你睇得最清,睇得最透,唔想同你爭論呢啲話題,我都唔明白你口中成日講睇到睇到,到底睇到既係咩野。」


 
我接著說,
 
「我知道你經歷既野比我地一般人多,可能你睇到既真係會睇到更透徹,但唔代表咩都否定曬,一句你唔明嫁啦就結束一切既話題囉。」
 
她冷冷地答道,
 
「係呀,我睇得好透徹,我可以否定好多野,但偏偏睇唔透你呢個……絕世好友囉,咁得未呀。」
 
在說絕世好友四個字的時候,她有點愣住,有點猶豫,有點悲從中來之感。
 
但我沒有理會,畢竟每一次談及某些話題的時候,她總會吐出一句「你唔明嫁啦」結束一切。
 
說真的,我真的不明,而且弄不懂,為何是一件簡單助人的事需要去深究。
 
到底把某些事情說清有何難度?
 
懷著不爽的心情站起來,正準備揮抽步出房間之際,我瞄到芷翎一臉委惋的微微側臉,
此情此景,我的心再次放軟下來,同時為剛才說的話所使的語氣感到耐疚。
 
本來應該好端端,帶點溫馨浪漫的一夜,偏偏被這些信件破壞;
 
其實我更應該深明,有些話有些問題如像汽球遲早都會破綻,也不應該就在這裡把它刺穿,始終每個人總有一些秘密。
 
刹那間,我狠不得把散落在床上的一封封信件撕毀,然後燒掉。
 
心神恍惚的回頭走到芷翎身旁,輕輕戳著她的腰間,
 
「喂喂,芷翎,唔好嬲啦。」
 
她怒目相向的用力撥開我的手,
 
「行開呀,你走呀,我唔想見到你呀。」
 
聽到芷翎吐出這些話,彷彿領悟到她剛剛的感受,言語果然是一把無形的利刃,可以無意間使人割損,更可以把一些本來固若金湯的關係輕易砍斷;
 
現在我感到不快樂,感到內疚,因為,我說得太多,把話說錯。
 
我抱著硬要把她哄回的心,走到她的耳邊說道,
 
「真係對唔住呀。」
 
頓時「冬哥」顯得精神奕奕起來,恰似大聲喊道,
 
「小二,花生!」
 
芷翎望見「冬哥」的神情不禁含著淚笑了起來,接著對我報以似有還無的怒目,
 
果然養「冬」千日,用在一朝!
 
慢著,我們好像養了「冬哥」沒有一段日子。
 
芷翎就這樣一直凝視著我,而我則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
直到她的怒目變成情深款款,我才鼓起勇氣再說一聲,
 
「對唔住。」
 
她打破沉默的問道,
 
「你正話叫我咩?」
 
我尷尬得支吾以對,
 
「……無呀,都…..係咁叫你。」
 
她續問,
 
「你正話叫我咩?」
 
我忍著驚惶失措,大概是我剛剛衝口而出,再次親暱的輕喚她的名字,
 
「……男仔頭囉。」
 
「無三個字既。」
 
「……」
 
芷翎慢慢地從床上站起來,緩緩地把頭貼近,接著溫婉的對我說道,
 
「其實……我以前唔鍾意你叫我男仔頭,鍾意你叫我芷翎,但後來….. 到你間唔中叫我芷翎既時候,我就鍾意你叫我男仔頭,哈哈,好矛盾呀。」
 
她笑得攏不上眼,掩著咀巴,不停傻傻地發笑。
 
她咀角每一下的動動,兩個淺淺的酒窩,原本微蹙的眉頭漸漸鬆開,眼裡有閃閃的亮光;
 
她的笑臉,她那羞答答的微笑,惋如一朵出水的芙蓉,雨後的桃花。
 
那臉蛋绯紅,在冰肌玉膚的映襯下更為明顯。
 
待芷翎笑得累了,便喘了一口氣坐在床邊,還輕拍了一下示意我一同坐下,
 
「坐啦夏迎春,你好鍾意罰企咩?」
 
她的微笑教我著迷,她的提問讓我回過眼神來,
 
「唔係呀,你唔嬲我啦咩?」
 
她裝出一臉鬱寡的說,
 
「唔嬲,但係唔開心。」
 
我見狀立走上前坐在她身旁,
 
「對唔住呀,唔好嬲啦,連冬哥都叫你唔好嬲我。」
 
芷翎的咀角露出一個不經意的微揚,
 
「我要夏迎冬都唔要你呀,佢乖咁多。」
 
「冬哥」猶如一臉自豪的笑著,尾巴還不停地搖擺,「冬哥」此舉把我們二人的焦點投放牠處,芷翎半伏在床上一直觀賞著「冬哥」的可愛,我則暗地偷望著她那率真的笑容,像一朵悄然綻開的睡蓮,總教人感到驚嘆。
 
就在這個彼此各有陶醉的空間內,芷翎一個小動作卻不小心的開動了房間的播碟機,
歌曲徐徐地播起,我們兩人茫然驚醒,才發現被單下埋藏了一個播碟機的遙控器,
我們二人由呆呆地望著那個遙控器,然後相望而笑。
 
不消一會,由於歌曲的關係,很快便把我們拉回那個各有陶醉的漩渦裡,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回我們情深款款的互相凝視;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愛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愛不變 月亮代表我的心
 
老舊的歌詞,迷人的嗓音,傾刻間讓我們交感了彼此的靈魂,鼻頭與鼻頭之間的距離漸漸拉近,是錯覺?還是真有其事?
 
只知道從沒有用過這個距離看著這個女孩。
 
那一刻心情或許是石破天驚,或許是小鹿碰撞,或許是冰消雪融,亦或許是恍然大悟,
了解內心深處的想法,感覺只有妙不可言。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變得緩慢,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七秒。
 
在我們二人鼻子雙碰的瞬間,雙眼慢慢地合上,就有了即將要分離的預感使我們如有思想共鳴的愣住了。
 
那個時間空間,我彷彿明白了,永恆,心靈和靈魂這些東西的存在,但卻有一抹難以忍受的悲傷。
 
悲傷?從何而來?
 
刹那間,「冬哥」一不小心用牠的前足放在我的手背上,更在片刻間讓我的腦袋變得沉重,耳朵迴盪著一陣含糊的對話,在潛意識閃過一幕如幻如霧的影象。
 
一位身穿異服的男子,擁著倒在床上的女子,語氣冷淡得教我心底抖震,
 
「蔡公公散怖謠言,更偷聽軍情,經我們查明乃金人細作,企圖傷害柔嘉殿下,即場殺之,其餘侍女死於蔡公公刀下。」
 
眼前伏了一具無頭的屍首,然後下意識把視線投在眼前的兩位女孩,其中一位讓我訝異,她眼神的惶恐使我有一絲不忍,她的樣貌雖然模糊,卻有熟悉的感覺。
 
腦海浮起了一位我認識的,同時最熟悉的人名字和樣貌。
 
芷翎。
 
內心苦苦糾結了一陣子,最終側著臉忍刀成一快,兩位女孩雙雙倒下,她們的血濺在我的臉龐上,令我難以忘懷的是那位貌似熟悉的女孩死後更半合雙眼,恰似在死前的一刻還在對我苦苦哀求,發出悲鳴,不要對她痛下殺手。
 
我驚慌得張開雙眼,額頭冒出一把冷汗,心裡不停疑問剛才是怎樣的一回事?
 
只見芷翎臉上掛著可愛的小酒窩和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夏迎春,提早同你講一聲中秋節快樂呀。」
 
我抱著驚魂未定的感覺,堆出一臉樂天的笑意,
 
「中秋節快樂呀,男仔頭。」
 
 
他說,還記得曾經聽過的歌曲,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每逢佳節,我總會想起這首歌曲,同時憶起你。